子壯并不是傻瓜,怎么會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他剛才因為噘兒的事情而心緒大亂,所以才變得精神恍惚,失魂落魄地在邑城內游走而已。
現在驚醒過來,他居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人四散而逃,心中自己也是焦急萬分,慌了手腳。
在那個陌生漢子的提醒下,子壯瞬間明白過來,后背一陣發涼。
兩個穿著皂衣的人從街道的那邊跑了過來,肩上好像還扛著水火棍,嘴里大聲的吆喝著什么。
“都閃開,理正司辦案……”
“哪里殺人了?”
“小子,別跑!”
……
次奧,真是一群烏鴉嘴,果然把理正司的邑丁給招來了。
子壯心中大呼倒霉,哪里還敢在這里繼續停留。他環顧四周,只覺得周圍一片陌生,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往哪里逃。
生不入衙門,死不入地獄。
子壯即使是再怎么桀驁不馴,但畢竟也是個身份低賤的野民而已,怎么會對這官門的人不心懷恐懼?
當年也是年幼不懂事,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才敢對理正司的來人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伤F在畢竟也算是成年人了,識人見事也多了,這性子反而是謹慎了許多。
剛才在門房內和樟婆互不相讓,他也曾夸口和理正司的各位主事官員熟識得很,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對方是邑城內的官員,自己僅僅是桑林村的一個野民而已,兩個人身份差距甚大,子壯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更何況,上次理正司的理正大人莫名其妙地給自己解了圍,又皮笑肉不笑地說自己欠了他一個大人情,現在想想都讓子壯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這理正大人恐怕是另有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子壯可不想再惹上理正司的官人。
……
既然是人生地不熟,子壯也只好病急亂投醫,尾隨著剛才的奇怪漢子逃離的方向沖了過去。
更何況,剛才這陌生漢子的話也讓子壯心生疑竇,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這個人看著臉生,似乎自己從未見過。
但他為什么說“跟了自己一路了”?
……
那陌生漢子的前面跑,子壯跟在后面緊緊尾隨,兩個人一前一后,轉眼間就繞過了幾條巷子,擺脫了后面的那兩名邑丁。
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少,即使有限的幾個也紛紛躲避,不愿意惹上不相干的麻煩。
那陌生漢子身材短小精瘦,腳力卻不差,在前面“哧溜哧溜“地跑得飛快。要不是子壯身強體健,又多年在荒原上馳騁摔打,估計這次就被他甩丟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
陌生漢子期間回過頭來驚慌地四處張望,看子壯對自己窮追不舍,不由地大聲喊罵道,“臭小子,別跟著我跑啊分開跑。
子壯在后面緊緊咬住對方,“大哥,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往哪兒跑啊!”
陌生漢子氣炸了肺,“我不管你往哪里跑,反正別跟著我!”
子壯加快了腳步,“大哥,你為什么要跑啊你也殺人了嗎?”
陌生漢子怒不可遏,“管你屁事老子就喜歡溜達!“
子壯更是心生疑竇,腳下一用力,離對方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大哥,我也喜歡溜達剛才你說跟了我一路了,到底是啥意思?”
陌生漢子都快哭出來了,“小兔崽子,你別叫我大哥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爺!”
兩個人終于竄進了一條沒有人的巷子,陌生漢子終于放慢了腳步,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邊向子壯擺擺手,“行了,行了,不跑了。”
子壯已經趕了上來,環顧四周,見沒有其他人,這才一臉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奇怪的人。
這條巷子兩邊的房子破敗不堪,好像好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這是什么地方?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故意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么?
子壯提高了警惕,兩眼盯著對方,耳朵卻小心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次奧,老子今天是倒了大霉了,怎么惹上你這個小祖宗!蹦悄吧鷿h子哭喪著臉,背靠著墻壁,一臉驚異地打量著子壯,“小子,你腳力不錯了,現在還能氣定神閑的,連個粗氣都不喘?”
看著對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模樣,子壯咧咧嘴,沒有和對方解釋。
眼前的這個陌生漢子,相對于普通人來說,跑得可不算慢了。但就子壯的體力和腳力來說,還真是看不上眼。
若是剛才想立刻追上,甚至是抓住對方,其實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
畢竟在北部荒原上近十年,翻山越嶺,追狼逐獸,子壯的身體素質絕非尋常人可比。
而子壯剛才之所以不立刻追上對方,并不是不敢,沒有能力,而是存了另外的心思。
其實這是毛臉鷙教他的。
就如同在草原上逐獸一般,如果不明就是,或者不能短時間內徹底地控制對方,那就慢慢地消磨它的氣力,瓦解對方的斗志,一直到對方沒有徹底的還手之力。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個訣竅,就是要輕縱適度,讓對方覺得有機可趁,從而沒有拼死一搏的必要。
魚上鉤后的收線放線,乃至溫水煮青蛙,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
子壯抱起了胳膊,一臉好奇地盯著對方。
“大哥,我就是想問問!弊訅蜒劬Φ挠喙饩柚闹,“你剛才說”跟了我一路子“,又讓我往蒲府的方向跑你是誰,你認識我么?”
“次奧,你這個白眼狼剛才可是我救了你!”陌生漢子終于喘過氣來,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臉不滿地朝子壯嚷嚷著,“若不是我剛才給你提了醒,你早就被理正司給逮住了理正司的那幫吃肉不吐骨頭的家伙,谷糠都想榨出三兩油來,不死也讓你脫層皮!”
呃,這家伙說得也在理。
理正司的理丁是否真地如此飛揚跋扈,子壯并不知道。
不過,馬正司的邑丁,那個叫繆狂戰的家伙,當時那氣勢洶洶,蠻不講理的臭臉嘴臉,子壯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一碼歸一碼。
看這家伙尖嘴猴腮的模樣,一臉猥瑣的模樣,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神情恍惚之下,對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跟了自己一路……
若是當時他當時從背后給自己致命一擊……
子壯不禁一陣后怕,心中一個激靈,暗暗攥緊了拳頭,緊盯著對方的目光里有多了一絲不善。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你要打人么?”
在子壯的逼視下,對方膽怯的縮了縮脖子,忽然臉色一狠,插著腰對著子壯大聲嚷嚷起來。
“打吧,你打死我吧,勞資眼都不眨一下勞資這啞巴力的名頭這幾年是白叫的么”
“啞巴力?你叫啞巴力?”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勞資就叫啞巴力。小子,你在道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勞資的赫赫大名保準嚇你尿一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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