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嘉麗困惑。

    “對。”

    在楚嬋漆黑眼眸的注視下，少女的雙眸又逐漸回神，她依舊很自卑，局促地捏了下裙擺：“但……但我現在這樣……我怎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并非要是質疑這位大人的意思。

    可她現在就還好比是一只關在籠子里的小鳥，活動的天地只有這么些，對方的手輕輕一捏她便死了。

    這樣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乖女孩，你做得到的。”

    楚嬋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在她脖頸的動脈處輕輕撫過，聲音低柔的魅惑，“很簡單。用你的——”

    “血。”

    少女無措而迷茫得看著她。

    楚嬋徐徐地哄騙道：“這些天，殿下是不是時長令人來取你的血？”

    嘉麗害怕得顫了下，旋即，又乖巧地點了點頭。

    “看吧，殿下其實并不比我好伺候多少，所以好女孩，不要輕看了自己，你比你想象中還要不凡。”

    “是因……因為我的血嗎？”

    楚嬋低頭嗅了下，露出沉迷的姿態：“對。”

    嘉麗一下子哭了出來。

    “但我是……我是人類啊……并不是什么放血的牲口……為什么，為什么要被帶到這個地方？為什么我要經歷這一切？”

    從來到路德維希的古堡至今。

    黑暗、恐懼、疼痛、低賤……

    她經受了太多太多，每每在崩潰邊緣又祈求神明，用最后那絲生的希望將自己拉回來，這會，見到了她的“新神”，嘉麗再也抑制不住。

    眼淚大朵大朵的落下，沾濕了昂貴的地毯。

    楚嬋由著她痛哭，最后才在對方消瘦的后背上輕拍兩下，以示安慰。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淚水模糊了嘉麗的臉，又被她胡亂地抹去，她有些羞赧。

    楚嬋適時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沒關系。”

    “我……我想要活著。”嘉麗忽然堅定了語氣，“請您，請您告訴我，我應該如何自我救贖！”

    “那可能會很辛苦哦，你想好了嗎？”

    “是！”

    女孩眼睛里慢慢是對生的希望。

    楚嬋莞爾。

    她身穿黑裙，站姿優雅，烏發修容……好似午夜古堡角落里一朵搖曳盛放的黑玫瑰，懶腰舒展，連皎月都不由被她蠱惑，灑下清冷月輝。

    而后，她湊在女孩身邊，輕聲耳語了兩句，又分開。

    “明白了嗎？”

    嘉麗的耳根通紅，許久才回神，見楚嬋目光包容地等待著自己的答案，她連連點頭：“明白了，我……我會好好做的。”

    “錯了。”楚嬋糾正，“是要拼盡全力地活下去。”

    該說的都說了，時間也過去很久。

    “你暫時待在這里休息一會。”

    楚嬋說著，便要離去。

    她的手正要觸碰門把，嘉麗在后方喊——

    “大人，莉莉婭大人……”

    “嗯？”楚嬋回頭。

    女孩剛剛哭過，她碧綠的眼睛如雨后初晴一般明媚，像是能自動地發出光來，雙手合十于胸前，成祈禱的姿勢。

    “我……我還能見到你嗎？”

    “或許。”楚嬋答，“如果你足夠乖的話。”

    乖乖順著她的話照做。

    她頓了下，靡艷的唇邊漾開一抹極淺又魅惑的笑，“但下次見面，我不想再看到這樣可憐的你了，嘉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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