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了轉眼珠，大顆大顆的淚水忽然掉了下來。

    “你知道她還有一絲元神在這里，所以才守了她這么久對不對？”

    藍止沒有說話，面對哭泣的女子也無動于衷。

    “可是昨晚，她的最后一絲元神也散了，你還不死心嗎？”

    墨染拿簫抵著藍止的胸口，拼命忍著嗚咽聲：“藍止，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好不好？她根本就不愛你，她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你！！”

    藍止把頭別了過去，似乎即便眼盲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女子。

    墨染崩潰了，她無力地跌坐下來，雙手扯著藍止的衣角，聲音似乎低了下來，仿佛在哀求。

    “你，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墨染抬起頭，眼眶頑強地睜著大大的，卻只能仰視到藍止冷漠的下頜。

    “嗚嗚嗚嗚……你看看我，求求你，偶爾也回頭，看看我，我一直在你的身后啊……”墨染的淚珠砸到瓦片上，“啪嗒啪嗒”地發出響聲，“你眼盲了是我在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要被連坐是我拼死帶你出來為你求情，你被押入第一扇門，也是我心甘情愿地陪著你……”

    墨染泣不成聲，撕心裂肺。

    “我承認，我處處比不過她……可是，可是我愛你。”墨染眼睫輕顫，垂下眸子，“你卻從來看不見我。”

    藍止依舊一言不發。

    她渾身的骨頭仿佛被抽去了一樣，無力地坐在地上，從前的高傲矜持仿佛不復存在。

    “藍止……你到底有沒有心？”

    墨染最后這么問。

    良久，頭頂才傳來遙遙一聲嘆息。

    “我非良人。”

    藍止這么說。

    四個字，好像擊碎了墨染全部的自尊心。

    她已經心痛地沒了知覺，眼淚流著流著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

    “呵……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墨染苦笑，“倒是一點沒變。”

    還是一樣地不愛我。

    等太陽完全地升了起來，清晨的曙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好像鑲了一層金邊。

    風也無聲地吹著，裹著無邊的寒冷和苦澀。

    墨染呼出一口氣，閉著眼睛，握著簫的手骨節泛白。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

    “希望你，今后別再后悔。”

    那句話里，帶著無窮無盡的寒冷。

    她說完，一轉身，飛身而下，直接出了門。

    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那眼神中，再也沒了愛意和哀求，只剩下無邊的冰冷和憤恨。

    她推開門，只留下一個孤冷清傲的背影，再無留戀。

    藍止等到眼前的人的氣息在第一扇門里再也沒有的時候，才忍不住肩膀開始顫動。

    他慢慢地蹲了下來，在腳邊摸索到了那只玉簫，那簫上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掌心的溫度。

    他的唇瓣微微顫動，半晌才喃喃：“對不起。”

    他最后抽出一根白色絲帶綁住自己的眼睛。

    “你不應該陪我留在這里……”

    他語氣低沉，不知在和誰說話。

    白色的絲帶不知何時，慢慢地濡濕了。

    冷空氣卷著湖面的潮濕襲來。

    清晨的風，可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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