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什么題材？”她扭扭脖子，身子后傾，倚在冰涼的洗漱臺上，聲音懶塌塌，“先聲明，動作片不拍了。”

    摔摔打打的，演起來累的慌。

    “這次是電視劇，古裝戲。”

    厲虹笑道，“是萬世投拍的，溫總就沒給你透露點兒什么消息？”

    “我們在家不談工作。”黎昕輕怔，而后輕描淡寫一語帶過，“古裝戲？瑪麗蘇逆襲宮斗還是開掛女主心懷天下拯救蒼生？”

    “不是，有些類似人物傳記，我把大綱發給你看看就知道了。”厲虹說著聲音就變得嚴肅，“我告訴你，這次可是上億的投資，咱們奔著拿獎去的。”

    “這就定了？”黎昕皺眉，“試鏡也不用？再說，拍的什么人物傳記，哪兒有市場？”

    “要的啊，等我跟顧導商量一下時間。”厲虹將手機挪到眼前，翻出劇本的文件夾發到她的社交賬號上，“發給你了，你大體看一下。現在滿屏大女主，咱們反其道而行之，還愁沒話題？”

    “顧導……”

    黎昕喑啞著嗓音重復，“顧念塵？”

    打開軟件，看到她發送的文件，點了個接收，動作有些機械。

    浴室燈光柔和，洋洋灑在身上，總有種恍若隔世的飄渺。

    “嗯是。”厲虹說得理所當然，“這幾年敢扯這么大投資的還有第二個顧導么？”

    文件接收成功，黎昕伸手點開。

    是掃描的一些圖片，第一張是封頁，空白的畫面中間，遒勁的三個字——顧念塵。

    筆格力透紙背。

    指間輕微顫動，他還是習慣手寫。

    “薛濤傳？”她隨意翻了下，又將手機放回耳邊，坦言拒絕，“我不接。”

    “為什么？”厲虹不解，連聲追問，“顧導雖然年輕，但是特別擅長拍年代戲，出道幾年，哪一部不是各類獎項拿個遍，第一次嘗試古裝就找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很難理解嗎？”黎昕輕笑出聲，步出浴室走到床邊坐下，語氣有些譏誚，“薛濤再怎么有才，說來說去，不就是個妓女嗎？是不是虹姐你覺得黑我的人最近詞窮了些，想給他們拋個新話題。”

    “什么妓女啊，說得那么難聽，人家是樂妓，賣藝不賣身。結合時代背景來看，薛濤也是身不由己。再說了，電視劇側重點是她的才華以及兩段坎坷的愛情經歷。”

    厲虹咋舌，苦口婆心地勸，“先別急著拒絕，好好考慮一下，想想自己的發展方向，這些年你除了剛出道得了兩次獎，電影電視劇拍了不少，好萊塢也去客串了幾把，卻一點兒成績也沒有，就不想打個翻身仗？”

    黎昕啞然，貝齒輕輕咬著唇角，杏眸掃向窗外。

    學表演的初衷，經過歲月雕蝕，早已拋諸腦后。

    厲虹見她不說話，清清嗓子繼續，循循誘導，“昕昕，你年紀不小，資歷也算老，新評出的四大花旦就你爭議最大，林千羽的團隊天天發通稿，說已經取代你，為什么啊？說到底還不是你成績不夠。她這回又順利拿了華策獎最佳女主，你的位置就更尷尬了。”

    “難得有這種愿意沉下心來拍東西的導演，導演本身話題度也夠，多少人都巴巴看著呢，找上咱們了那就是機遇，抓不住可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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