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有些游離地看著臉色溫文的男人，伸出手指捏住王董分不出骨肉的下顎，聽見他清朗通透的聲音說，“一把年紀(jì)，還沒活明白……”
有些嫌惡地撇開眼。
他也不嫌蹭一手油。
她伸手撫了下額角，剛剛撞在木質(zhì)扶手上，此刻稍微有些腫，觸碰之下鈍痛襲來。
身子向后倚著靠背，大概喝了酒的原因，腦袋像是一團(tuán)糨糊，昏昏沉沉有些難受。
短暫地打了個(gè)瞌睡后，猛地抬頭，房間已經(jīng)安靜下來，王董不知去向。
溫世堯仍舊坐在桌子上，翹著個(gè)二郎腿，無所事事地?cái)[弄著她的車鑰匙，見她抬頭，將鑰匙扔到她懷里，輕輕嗤了聲，“你這是怕歹徒?jīng)]武器？”
黎昕正難受得緊，也懶得還口，將手攥成拳，在額頭上輕輕捶了下，啞著嗓子問，“王董呢？”
溫世堯伸手撥了下額前掉落的碎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自首去了。”
“哦，”黎昕別過頭，淡淡說了聲，“謝謝。”
“要謝就去謝厲總，她叫我來的。”
溫世堯說罷，便起身，兀自向著門口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瞥了正晃神的黎昕一眼，“不走，等王兆虎回來找你？”
黎昕應(yīng)了聲，收好東西，拎著外套起身。
剛動(dòng)了下，扭傷的腳踝就尖銳地痛起來，她穿著高跟鞋掌握不好平衡，直接撲倒在地，胳膊撐著地面，久久緩不過來。
溫世堯“嘖”了聲，脫口而出的聲音帶著絲不耐，“麻煩！”
回過身，幾步便跨過來，動(dòng)作粗魯?shù)貙⑻鄣酶C成一團(tuán)的女人打橫抱起，眉目間的厭煩滿的像是快要溢出來，惡聲惡氣地問：“我是不是欠你的？”
很緊密的接觸，黎昕甚至能感受到，他勁瘦胸膛之下，有力的心跳，身子不由得僵了下，熱度迅速襲上臉頰。
嘴上卻不甘心地回，“真是那樣，你還不如給我點(diǎn)兒錢實(shí)在。”
溫世堯睇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大步流星地踏出包廂，從貴賓通道直接上到頂樓停車場(chǎng)。
受拉尼娜現(xiàn)象影響，以往12月才會(huì)飄雪的B市，11月初便飄起了雪花。
一出到室外，黎昕便哆嗦了下，身子往溫?zé)岬膽牙锟苛丝俊厥缊蚣贡巢蛔杂X挺直了些，加快腳步走向車子。
鄭明軒一早便等在車邊，見兩人出來，神色怪異地伸手打開車門。
溫世堯?qū)⒗桕咳由虾筌囎瑒?dòng)作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自己又回過身，在另一側(cè)坐下。
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gè)字，“地址。”
黎昕坐直身子，悶聲說：“先往金昌路與華星路交叉口走。”
司機(jī)發(fā)動(dòng)車子，平穩(wěn)向著她口中的地址駛?cè)ァ?br />
下著雪的夜分外靜謐，安靜的車廂內(nèi)，好似能聽見雪花落下的“簌簌”聲。
黎昕盯著窗外，連日奔波的身體放松下來，眼皮竟?jié)u漸沉重起來。
不多時(shí)，車子在目的地停下，司機(jī)沉聲問，“黎小姐，再怎么走？”
溫世堯伸手推推趴在后座中央扶手上，睡得正香的女人，“醒醒。”
被人擾了清夢(mèng)，黎昕不滿地聳了下肩，喊了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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