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行道:“巫老伯大我們許多,叫老弟卻是折殺我們了。請巫老伯快去辦事吧。”
易慎之把上官敏行拋出的那只蘿卜找回,仍放入衣襟里,道:“我從小就被家人寵愛,行事喜歡由著性子胡來。我不僅弄暈了巫老伯的狗,還拔了巫老伯的蘿卜,請巫老伯切匆怪罪。”
巫滌村跨上白馬,對兩人說道:“這等小事我豈會怪罪?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事兒,我定會和兩位好好歡聚幾日。還有,你們二位盡可以在這里歇息,這里的東西盡管使用,千萬不要客氣。”
巫滌村說完,馳馬跑出院落,只一忽兒就不見了。
上官敏行和易慎之互相看了看,兩個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易慎之有主意,他兜著蘿卜帶頭向屋內走去:“我們先弄些飯菜吃罷。”
下廚房做飯上官敏行比較在行,從小父母就訓練他獨立生活。不大工夫,上官敏行就把飯菜做好。
屋內有兩張床,都一般大小,上面的被褥還沒來得及整理,但從那被子的形狀可以看出被褥一為大人所用,一為孩子所用。
上官敏行很是疑惑,朋友的孩子為何要交由巫滌村來照顧?他的朋友呢?為何不自己照顧自己的孩子?巫滌村是什么人?菊元洪說他是將軍。菊元洪又是什么人?為何要搶這個孩子?
兩個人吃完了飯,已接近中午。上官敏行對易慎之道:“賢弟,你就在巫老伯這個地方住上一陣吧,我看廚房里的糧食還有許多,你在這里住上三兩個月不會挨餓。”
易慎之問:“那敏行哥要到哪里?”
上官敏行神色堅毅地道:“我最終的目標是要到嵩山的少林寺。聽人說這個地方太遠了,我也不知要在路上走多久,因此我不便在這里耽擱,要早早上路。”
易慎之道:“到少林寺正好路過我的家鄉。這樣罷,我們一起結伴前去如何?”
上官敏行高興地說道:“這樣再好不過。你不是說過要在外云游一陣嗎?你改變主意啦?”
易慎之臉上現出不自然的表情,道:“其實,我是和我爹吵了架,賭氣跑出來的,也該回去了。”
上官敏行見易慎之神情落寞,知道其中必有重大隱情,看易慎之不準備說下去,也就不再去問。
兩人準備上路,易慎之四外看了看說道:“也不知這巫老伯是不是存有銀子,若有,我們拿來用最好。”
關于銀子,上官敏行其實早就想到了,但他又想,隨便動用巫老伯的銀子,于情于理如何說得過去?
上官敏行呑呑吐吐道:“這樣……這樣……不好罷?”
易慎之不以為然地道:“用他一點銀子算什么?我回到家里,讓人送回給他就是了。”
上官敏行問道:“你回到家里仍能讓人到這里送還巫老伯?”
易慎之道:“當然,在我家,南來北往的人極多。要他們幫忙送一下就是了。”
上官敏行不明白為什么易慎之家南來北往的人多,他所能想到的是,就算幾天的路程也好,捎過來仍是相當不易。
兩個人在巫滌村的屋子里四處看了看,并沒有找到銀子。兩個人也不好下力細翻,他們只能各處看看了事。依易慎之判斷,巫滌村的屋中這樣簡陋,當然也不會存有太多銀子,不過一些散碎的銀子應該有的。
既然沒找到銀子,兩個人也只好準備上路。想到路上將要挨餓,易慎之找了個褡褳把那五只蘿卜裝了進去,上官敏行搶先把褡褳搭到肩上,易慎之看到那褡褳前輕后重,于是他又走進園內拔了一顆蘿卜裝進前面的褡褳里。
易慎之說他家在譚州,于是兩個人向譚州的方向進發。
易慎之出來半年多了,他對道路的辨別很有經驗。一旦出現岔路,上官敏行總是聽從易慎之的指揮對路徑做出選擇。
靠了六只蘿卜,兩個人走了三天。
第四天,兩個人是徹底沒有吃的了,餓著肚子走了一天,他們來到了一個市鎮。
見有飯莊,易慎之高興起來,他很有在飯莊行乞的經驗。易慎之引著上官敏行就向那掛著幌子的飯莊走去。
還未到飯莊,上官敏行就看到飯莊外站了好多的乞丐,這些乞丐和上官敏行以前見到的那些不同,以前上官敏行見到的叫花子差不多全是孩子,很多比上官敏行還小。而現下在飯莊外的這些叫花子全是成年人。有飯莊的伙計抬出了一張桌子,有幾個叫花子走過去坐下。這些乞丐的打扮基本相同,基本上全是白色長衫,而且長衫上的補丁位置也一樣,很像是他們統一的服裝。讓上官敏行感到驚奇的是,他們每人手中都拿了一根一人高的打狗棍。
有客人吃完,飯店的伙計馬上跑過去,把那些剩飯剩菜端來,送到外面為叫花子單獨擺放的那張桌子上。上官敏行暗暗吃驚,這些叫花子地位怎么會這樣高?好像連飯店的伙計都怕他們?
正在這時,正好有客人吃完,那張桌子上剩有饅頭和半條魚,易慎之急忙奔過去,一把拿起了那大半個饅頭,還未等易慎之想好如何拿那魚,盤子馬上被飯莊的伙計端走了。
易慎之高興地拿著饅頭跑出來,他把饅頭掰成兩半,然后拿著其中的一半邊走邊吃。易慎之來到上官敏行的身邊,把一半饅頭向上官敏行的手里塞。
上官敏行沒有接,因為他用眼睛的余光已經看到,有四個手持打狗棍的精壯叫花子正向他們走來。上官敏行悄聲說道:“他們不懷好意,你快向我們來的方向逃。”
易慎之也看到那四個手持打狗棍的叫花,急道:“那你怎么辦?”
上官敏行道:“你快跑,我自有辦法。”
易慎之剛要向外竄出,但為時已晚,一個叫花的打狗棍已經帶著風聲橫掃過來。上官敏行使出重陽賞月,擋住那就要打在易慎之身上的打狗棍,緊跟著就是一招秋菊吐香,那叫花的前胸重重地挨了上官敏行的一掌。同來的三名叫花吃了一嚇,沒想到上官敏行會向他們反擊,三名叫花與挨了掌的叫花小心地邁動步伐,擺出對上官敏行和易慎之的包圍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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