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逢春對包大愣道:“你放心,只要有為兄在,肯定會把三愣的傷治好。”
包大愣道:“師傅紀守山在世時,并沒有說起過你。倒是告訴我們一旦有機會回內地,一定要找找一個叫戚丹青的人。”
易逢春忙道:“師傅沒說這戚丹青是干什么的嗎?”
包大愣搖搖頭道:“沒有。師傅不僅沒說這人是干什么的,而且連他多大年齡也沒有說,只是說一旦回內地,一定要找找。”
易逢春顫抖著道:“我就是那個戚丹青啊。”
包大愣忙拉住易逢春的手說道:“師兄,我可找到你了。”
兩個人相擁則泣。
過了一會兒,易逢春道:“那年,我與師傅分手后,便改名為易逢春。那個戚丹青從此便消失在人們記憶里。”
包大愣道:“這樣也好。這么多年過去,我以為官府早已把忠義門遺忘,不想,仍有錦衣衛在不時打探忠義門可能出沒的地方。”
易逢春問道:“現在,忠義門是誰在出任掌門?”
包大愣道:“師傅走得匆忙,但指定在下出任。”
易逢春聽后一愣,他忙單膝跪地,向包大愣行了個禮:“屬下參見掌門。”
包大愣忙道:“師兄請起,不必多禮。”
包大愣把現在忠義門的大致情況向易逢春做了簡單的介紹。包大愣道:“我這次出來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找一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易逢春問道:“你的妹妹叫做什么名字?她怎么會與你們失散呢?”
包大愣說道:“我的妹妹叫包芝蘭,如果還在世的話,應該是三十幾歲吧……”
包大愣的祖上一直是脫脫不花部落的屬官。
在元朝末期,包大愣的祖父巴依爾被脫脫不花部落派到中央官府出任兵部員外郎,這是一個從六品的小官,相當于現在的一個上校參謀。
雖然那時張士城、朱元障也成氣候,但脫脫不花有自己的打算,它一定要和中央政府保持良好的關系,萬一出現另一種局面,自己也有一個退路。不想,幾年后,中央政府就被朱元障打垮,馬依爾的一家也全被抓獲。
當時,元朝蒙古族官員被抓,沒有任何寬恕,只有一個字:斬。
巴依爾知道自己的一家老小難逃屠戮。正在巴依爾引頸等死的時候,不想卻有一個青年軍官要見他。這個人即是朱元障的長子朱標。
巴依爾以為朱標會問一些有關脫脫不花部落里軍事上的秘密,不想朱標問的全是如何挑選良馬的問題。
在問完問題結束的時候,朱標對巴依爾說道,這里你是不能呆了,也許你回脫脫不花那里還會得到重用。這樣吧,你們全家改姓包吧,漢族蒙古族都有姓包的,這樣路上也許會少些麻煩。
巴依爾馬上跪地在地上叩頭道,謝救全家性命之恩。
朱標無奈地笑笑,如果以后天下平穩,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朱標轉身要走,巴依爾忙道,敢問恩人的名姓?我們全家人期望能報之萬一。
朱標沒有說話,只是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朱標。巴依爾率領全家逃回到脫脫不花的領地。
那時,朱元障還沒有能力將邊地變為中央政府的直屬地,只能是以授官設治,而那些官吏,仍由蒙古可汗擔任。脫脫不花也成為一方諸侯,擁有較大的勢力。
從內地逃回邊地后,巴依爾記著朱標的恩情,自己的孩子仍然姓包,并沒有改回去。
脫脫不花把巴依爾的職位提升了一些,命他做千戶長。
幾年之后,巴依爾知道朱標當了太子,他曾派自己的兒子包巴圖到應天府去見過朱標,朱標厚厚地賞賜了包巴圖,詳細地問了包巴圖家所在的位置,并叫來次子朱允炆,要他把包巴圖家的事情記住,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們。
沒想到,一語成讖。靖難之役后,果真朱允炆來找包巴圖了,不過不是朱允炆本人,而是朱允炆身旁的一位太監,他抱著一名剛滿周男孩來到了草原,出示了當年包巴圖獻給朱標的馬鞭,稱這個男孩是朱允炆的三子朱文垚(yao陽平)。
朱允炆當時有三個兒子,長子朱文圭,次子朱文奎,三子朱文垚。那時包巴圖已經知道朱棣登基,但他沒想到朱允炆會把自己的三子送到這里來。
那時巴依爾已經六十多歲了,他已經缷甲在家,而他的千戶長由包巴圖繼承。
包巴圖把這件事對父親說了,巴依爾沒有任何猶豫,他讓包巴圖派幾個人將自己送到內地去,因為脫脫不花部落的可汗現在正積極投靠朱棣,因此朱文垚留在草原并不安全。
為了安全起見,巴依爾帶著朱文垚和包巴圖的小女兒包芝蘭一起上了路,免得被人懷疑。一年后,包巴圖接到巴依爾求人代寫的書信,說是他們在汴省落下了腳。
包巴圖隨即派人去看望他們,但派去的人到達汴省后,得到的消息卻是人已經搬走了。后來,包家人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包巴圖也知道,巴依爾年歲已大,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離世了,而朱文垚和包芝蘭則極小,根本不可能明白他們自己的身世。
聽了包大愣的述說,易逢春沉默了許久。
正在這時,包大愣聽到了極細微的聲音,他忙跳下床去,厲聲喝問:“是誰?出來!”
易逢春并未感到有什么異常,但他知道,那些習武之人的聽覺都非同一般。
包大愣并不說話,只見他隨手一掏,從懷中甩出一支飛鏢。那支飛鏢破瓦而出,只聽到屋頂上有腳步聲在上面點了兩下,然后再無聲息。包大愣也不出去追,他向易逢春說道:“師兄的莊園里住著武功高手啊。”
易逢春也感到奇怪,這個人是誰呢?是梅疏影?還是蘇曼琪?在易逢春的心目中,住在谷中的只有這兩個人武功高強。
這時客房的門開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立在了門口。
這個人全身被一身黑衣包裹,臉部也遮上了黑布,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黑溜溜的眼睛。
只見那人手持一把長劍,劍鋒閃著幽光。他用劍指著包大愣,慢慢地向前靠近。包大愣把易逢春向后推了推,準備和來者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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