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選擇這樣做？
皇太一有自己的答案，相信其他人也會有屬于各自的答案。
如果只說自己的那個理由的話。
大概真的是憐憫之心。
很奇怪對吧，自己都會覺得奇怪。
“可惡……這種施舍我才不要……不需要！可惡啊啊啊！”
阿托利斯公的精神好像一下子就不正常了，捂著頭痛苦地大叫，神器也被丟到了一旁，明明剛才還很珍貴的抱著。
朋友，你這是精分。
咦，好像真的是精分？
在劇烈的掙扎之中，阿托利斯公似乎在和“自己”大聲的爭辯，但是語言根本不成系統(tǒng)，全是一些邏輯上連接不起來的只言片語，想要從其中得到什么信息實在是無法做到。
要防備他突然在瘋狂狀態(tài)中出手攻擊，班長保護(hù)著其他人先暫時退后，皇太一則搖頭拒絕了，繼續(xù)站在原地觀察著阿托利斯公的樣子。
人的確是多少有些尊嚴(yán)，只是數(shù)量多少以及逆鱗位置的區(qū)別，有些人一碰就炸，有些則有著抖M的嫌疑，各有不同，但是，正常人到底會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尊嚴(yán)爆炸導(dǎo)致精神失常？好像也不至于。
阿托利斯公顯然屬于不正常的那種，已經(jīng)開始滿地打滾了，不過依然在和看不見的人爭論著什么，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征兆，痛苦的樣子有些不忍直視。
“大概不是精分，而是出故障了呢。”
“啊？”
皇太一不經(jīng)意間聽到了梅菲斯特的話，感覺好像應(yīng)該就是這么一回事。
阿托利斯公作為一個“生命體”，盡管沒有表現(xiàn)出他的全部，但很有可能并不是完整的，他的本質(zhì)依然是AI。
像高性能AI獲得了思考能力，擁有了自我意識之類的劇情從古到今都沒少過，各種名作也層出不窮，然而，事情真的這么簡單么？
梅菲斯特的性質(zhì)很類似，不過她基本上屬于玄學(xué)層面，完全體相當(dāng)于數(shù)以萬億的超能力者所聚合的強大精神力，即使失去了力量也依然能夠自由改變自己身體的形狀，甚至還能分解之后重新組合。
阿托利斯公好像就沒有這么高性能，而且還是建立在科學(xué)基礎(chǔ)上的，很有可能本身就很不完善，遭到精神上的打擊之后，各種副作用也就全都顯現(xiàn)出來了，這并非皇太一的本意，只能說是意外。
“不要……快點離開……下等生物啊啊啊！我才不是……”
已經(jīng)無法判斷阿托利斯公指的是誰了，似乎有好幾個，甚至數(shù)量更多的意識在互相吵鬧爭奪，怎么還混進(jìn)去了所謂的下等生物？
等等，下等生物？
皇太一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難道說……
“哈哈哈哈這時候你還想那么多真是謝謝了！”
突然間，精分到快要死了的阿托利斯公猛然手足并用地爬向丟在身邊的神器，皇太一感覺不對想要阻止，已經(jīng)完全來不及。
已經(jīng)不用問這是誰的意識。
“大德尊，你還在啊。”
皇太一已經(jīng)看得出來阿托利斯公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變化。
“哈哈，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的虛假生命，連一點私欲都沒有，怎么可能斗得過我！”
大叔，也就是大德尊的意識重新占據(jù)了身體，他雙手抓住神器往自己身體里一按，哈哈大笑。
“喲，大叔好久不見。”
梅菲斯特還跟他揮手打招呼。
皇太一向后看了一眼，班長和皇緋劍寸步不離地保護(hù)著車子，司命就在車上，應(yīng)該暫時不用擔(dān)心遭到針對。
“真是個蠢貨，明明有獲得力量的機會卻根本不想去用，你們可懂這是為什么？”
大德尊活動了兩下肩膀，身體當(dāng)中散發(fā)出的力量好像沒有多明顯的變化。
“因為他的第一目標(biāo)是修復(fù)機神對吧，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有這個目標(biāo)作為前提，阿托利斯公不可能把力量用在自己的私欲上……但是你不一樣。”
皇太一心中不由得一聲長嘆。
阿托利斯公的靈魂終究還是在“造物主”的束縛之中，只是他自認(rèn)為獲得了自由與自我而已。
“沒錯，我可不一樣，我知道力量該用在什么樣的地方才是最合適的，多虧你送的神器讓我對身體有了永久支配的權(quán)力，至于剩下的——全都不需要！神只有我一人足夠了！”
大德尊的身體猛地一震。
“住手——”
皇太一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要做什么，當(dāng)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瞳孔立刻隨著縮成了針尖大小。
“造物主所托付的遺志……啊啊啊……”
阿托利斯公的聲音在空間的震動當(dāng)中迅速遠(yuǎn)去。
沒有機會阻止。
“結(jié)束了，企圖利用我，哼，真是罪該萬——嗚！”
大德尊口中的“死”字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他的臉頰就在強烈的沖擊之下凹陷，變形。
“你這混蛋——”
皇太一咆哮著轟出去的一拳，沒有揮空的可能。
腦子空空的，身體擅自行動了。
大德尊的身體向后飛去，落地的時候不停地繼續(xù)翻滾，翻了好幾十圈才勉強停了下來，大字型躺在地上。
“皇同學(xué)……”
“你們不要出手，我一個人來——給我站起來！你根本沒怎么受傷吧！”
皇太一知道沖動肯定不會有任何用處，不過，還是無法忍耐。
因為仿佛看到了過去自己的緣故嗎？不，說不清楚，也許沒有這么簡單。
“嘿嘿嘿，明明才是造成一切悲劇的罪魁禍?zhǔn)祝Y(jié)果反而會為他而感到憤怒嗎？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大德尊一個魚躍跳起，雙手握住脖子歪掉的地方，用力一擰，連同臉頰被毆打的部分也都恢復(fù)了原狀，他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皇太一的沖動行為。
“那家伙本身也是一個悲劇，如果現(xiàn)在的你換成他，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等他有了戰(zhàn)意之后再打敗他，沒有區(qū)別！”
皇太一眼中的怒意漸漸退去，冷卻下來之后，心中情感也不像剛才那樣波濤洶涌。
“好好好，神的力量究竟會有多偉大，就讓你好好體驗一下！”
大德尊的左手往自己的肚子里刺了進(jìn)去，鮮血四濺。
什么？
出招之前先自殘，究竟有什么用意？
皇太一確認(rèn)了一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全都撤退到了足夠遠(yuǎn)的地方，安心與大德尊對峙。
“哼哼……”
大德尊拔出被染成鮮紅的左手，肚子上的傷口瞬間愈合，血則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地。
地？
哪來的地？
能夠落腳的，可以稱之為地沒錯，但這里是近似于異空間的場所，原本不存在天地的區(qū)別，到處都可以任意行動。
鮮血滲入了土壤。
這是哪兒？
面前的土壤當(dāng)中生長出一束顏色與鐵銹十分相似的尖刺。
皇太一在后退的瞬間環(huán)顧四周。
不像是幻覺。
鐵銹應(yīng)該不是鐵銹，是血和土混合起來的的顏色，威力雖然算不上有多么迅猛……
“你是想要告訴我，這里是一個真實世界，而且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么？”
皇太一腳尖落地，另一只腳踢了下地面，踢起一層沙土。
沙土是普通的沙土，沒有任何異常的特質(zhì)，不過，這里只有自己和大德尊兩個人，還好是生死決斗的戰(zhàn)場，要不然真的會百口難辯。
想什么呢？
“神以自身的血肉化作了人類繁衍的大地，很多神話都是這樣的。”
大德尊漫步在空曠的大地之上，淡然微笑。
“你是想說，這一切等同于你的血肉么？那很好，死在這兒就相當(dāng)于落葉歸根了，你應(yīng)該沒有意見是吧？”
皇太一以曖昧程度相似的笑容回應(yīng)道。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向著奇怪的方向展開，不知道哪邊的演技更高一點。
能夠創(chuàng)造出世界的“神”，即使有夸大的成分也絕對不是能夠簡單應(yīng)對的敵人，至于對方能夠使用什么程度的攻擊，最好還是打最壞的主意。
“你說的對，不過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無窮無盡的力量，意識不到自己渺小的人是很可悲的，出招吧。”
大德尊背著手站在皇太一的正面，沒有任何出招，或者反抗的征兆。
自信膨脹到了何等程度，一目了然。
“你以為我那么容易被挑釁？”
皇太一低頭看了一眼左手，輕輕抓握兩下，借著這個機會調(diào)動體內(nèi)的真氣，十分順暢，應(yīng)該沒有遭到干涉，不過，既然這里本來就是大德尊所創(chuàng)造的，那就沒可能那么簡單。
“結(jié)局是一樣的，不明不白的死也是一種悲哀，我覺得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那你還真敢說，自信是好東西，可是如果太過分了，往往就會變成失敗的根源，這個道理——你可知道嗎！”
皇太一在這時陡然發(fā)動了進(jìn)攻。
看上去僅僅是轟出一掌，速度確實是奇快無比，難以抵抗。
但如果說這是什么了不得的全力一擊，恐怕也未必。
“呵呵。”
大德尊一動不動，等著攻擊到來。
“空間重壓！”
“什么！”
“連這樣的攻擊你都看不穿！還吹什么全知全能！現(xiàn)在你跑一個給我看看啊！”
從地面涌出的黑球?qū)⒋蟮伦鸾d在其中，無法行動。
總之先揍他一拳！
不可能打不中的一拳……
“咕——”
皇太一的身體在空中遭到了怪異力量的攔截，飛向相反的方向，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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