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武三寶盯著羅曉明的車子向前面那幢辦公大樓開去，又自言自語說：“他們往那幢辦公大樓開去，出來應該會經過這個路口。等一會，我們開過去偵察一下。”

    于是，別克轎車便停在路邊，靜靜等待，伺機而動。

    羅曉明的車子一直開進這個高檔的商務區(qū)，開到里邊一號樓，也就是那幢最高的辦公大樓前才停下來。羅曉明從車子里下來，伸展一下筋骨，才張目四顧，觀看起周圍美不勝收的景觀來。

    畢竟是國際大都市，跟右江就是不一樣啊。這里到處都是新穎漂亮的奇異建筑，世博園里把許多有價值的國家館都保留了下來，每一個國家館都是一個值得一看的優(yōu)美景觀。顏色鮮紅、宏偉壯觀的中國館鶴立雞群，最為顯眼。

    世博園的南邊是一個新近開發(fā)的高檔國際商務區(qū)，吸引了國內外許多知名企業(yè)紛紛前來入駐，龍金集團就是其中的一個。

    羅曉明帶著考察組成員走進這幢辦公大樓的大堂，就看到大堂里豎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熱烈歡迎右江市領導蒞臨指導”的醒目大字。

    羅曉明心里說：我們是來考察你實力的，不是來指導的。如果你是一個空頭公司，我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

    “羅市長，歡迎，歡迎啊。”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吳學志熱情地迎上來，握住羅曉明的手說，“終于把你們盼來了。”

    羅曉明笑著說：“吳總，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等了我們整整兩個月啊。”

    吳學志跟陳懷遠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帶領他們乘電梯上五樓。

    龍金公司在五層，整整一個樓面，規(guī)模不小，非常豪華。從電梯里走出來，就是一塊巨大的司牌。司牌上四個鎏金大字十分耀眼：龍金集團。

    從形象上看，這個公司還不錯。羅曉明邊往里走邊觀察，心里想，像個大公司的樣子。

    吳學志把他們帶到會議室，讓他們在那張巨大的長方形會議桌的一邊坐定。隨后，馬上就有一個漂亮的秘書小姐走進來，給他們泡茶。

    吳學志走出去，一會兒，就帶過來五個人，其中兩個是美女。與他們面對面坐下后，吳學志給羅曉明一一作了介紹：“這是我們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郝春兵，這是集團公司副總裁郭金海，這位是集團公司黨委副書記龔文彬，這位美女是集團辦公室主任秦曉芹，那位美女集團公司開發(fā)部總監(jiān)鄒小潔。”

    羅曉明也將這次來的考察組成員，給他們一一作了介紹。介紹完畢，龍金集團公司總裁吳學志主持會議，開始講話：“首先，我們對江浙省右江市領導在百忙中，抽出寶貝時間來我們公司進行考察，表示熱烈的歡迎。”

    說著，他帶頭鼓起掌來。會議室里十二人都跟著鼓掌，氣氛活躍起來。

    吳學志又說：“就右江市的城市高架橋的建設事宜，先前我們雙方進行過兩輪的會談和磋商，達成過一致意見。經過兩個月的醞釀，今天，羅市長，陳書記親自率隊到我們公司來進行考察，重啟會談，我們感到很高興，希望能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下面，我們先請羅市長講幾句話，大家歡迎！”

    羅曉明聽得懂吳學志的話外音，他禮貌地看了陳懷遠一眼：“那我就先說幾句吧。呃，龍金集團的各位領導，首先，我要代表右江市市政府，給你們打個招呼，賠個不是。上次洽談以后，由于種種原因，我們整整拖了兩個月，影響了你們投資開發(fā)的進程，當然，也影響了我們城市建設的速度。這個責任全在我們，我們要真誠地向你們賠禮道歉！”

    這樣一說，原本心里對他們有些看法的龍金集團領導們，都感動地笑了。

    “今天，我們來，主要是遵照我市主要領導的指示，對龍金集團的實力和信譽等情況進行一次考察，就我市高架橋的投資建設方式，回報率，還款期等實質性問題，進行一下商洽，最后做出一個決定。”

    龍金集團董事長郝春兵接過話頭，隆重其事地說：“羅市長，陳書記，還有各位考察組成員，你們好。在播放我們公司的宣介片之前，我想先說幾句。”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看著他。他是龍金集團的法人代表，也是老板。他是個儒商，資產超過了百億，去年在胡潤富豪榜上排名第96位。是個比較守法的商人，社會上對他的反映比較好。所以，羅曉明才咬住他們不放的。

    郝春兵不無自豪地說：“我們公司是個民營企業(yè)。從一個小小的鋁合金廠起家，經過二十多年的打拼，我們已經從一個單一的鋁合金生產企業(yè)，發(fā)展成為一個集房地產開發(fā)，交通能源投資，高科技，光伏發(fā)電，連鎖賓館為一體的集團公同。目前，我們公司擁有全資子公司和分公司三十六家，公司員工八萬多人，公司總資產六百多個億。去年，我們的產值趕過了八百億，上繳利稅八十多個億。”

    考察組成員邊聽邊點頭。

    郝春兵又說：“參與各地基礎設施建設，為社會多做有益的事情，是我們龍金集團一個堅定不移的戰(zhàn)略。所以，盡管右江市在環(huán)城高架建設上，對我們的投資實力還不太放心，中斷了這么長時間的洽談，但我們還在耐心等待。因為從上兩次的接觸中，我們發(fā)現(xiàn)，羅市長是個辦實事的人，可能因為別的什么原因，才一直拖了下來。大家可能都知道，現(xiàn)在各地政府都缺少資金，到處在招商引資，拼命拉投資商，簡直把有錢的投資商當成了皇帝。真的，就在這兩個月里，有好幾個地方的領導來拉我，我都推遲著，堅持要等到你們右江最后的態(tài)度出來以后，才決定新的投資去向。說實話，我們的資金也不是很多，不能到處亂投，那樣會造成資金鏈斷裂，影響工程進度的。”

    考察組成員互相看看：一個領導干部的工作作風，對招商引資的成敗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啊！陳懷遠心里想：要不是羅曉明的表現(xiàn)和堅持，這個不錯的投資商可能早就跑掉了。

    郝春兵話音未落，考察組成員就禁不住鼓起掌來。

    接下來，龍金集團辦公室主任秦曉芹在會議室的投影銀幕上，播放了他們公司氣勢宏大的宣介片。光聽印象不深，一看才知道他們的實力和所取得的成績。考察組成員看完，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亮光，甚至還顯出希望他們來投資的迫切神情。

    主持會談的吳學志看著羅曉明和陳懷遠他們，征求意見說：“羅市長，陳書記，你們看，我們現(xiàn)在就一些上次洽談中有爭議的條款進行商談，還是等明天你們看了我們的幾個實業(yè)和投資建設的高架橋再談？

    羅曉明表態(tài)說：“現(xiàn)在就談吧，談完，明天看了看，我們抓緊時間把合作協(xié)議簽了，大家就著手落實起來。”說完，他征求陳懷遠和其它成員的意見，“陳書記，還有柳局長，榮主任，張局長，你們看呢？”

    陳懷遠說：“我贊同羅市長的意見，現(xiàn)在就談吧，如果有分歧的話，晚上和明天還可以進一步溝通。”

    柳局長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于是，吳學志拿出上次草擬的合作協(xié)議文本，邊看邊說：“那好，我們就上次的合作協(xié)議進行逐條商討。”

    周兆和把早已復印好的合作協(xié)議分發(fā)給考察組成員。雙方人手一份，開始邊看邊討論。羅曉明和吳學志是甲乙雙方的主談手。第一條第二條有關合作的宗旨和模式，無關雙方利益，沒有分歧，就順利通過了。第三條第四條最關鍵，還款期限和投資回報率，關系到雙方的切身利益，有比較大的分歧。

    羅曉明首先發(fā)言，代表甲方，也就是右江市市政府，其實也是代表右江市全體老百姓的利益，作表態(tài)性發(fā)言：“就這兩條實質性的條款，我先說幾句。右江市環(huán)城高架，預計總投資三十六個億，由龍金集團全額墊資建設。模式不是，而是四三三。也就是說，龍金集團只負責墊資建設，不負責經營。因為環(huán)城高架是不收費的，沒有經營性收入，屬于公共交通設施，由政府財政支付工程建設資金，所以我們只能采用四三三的還款模式。也就是在龍金集團墊資建設好以后，從通過驗收那天算起，我們第一年支付總造價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款，第二年支付百分之三十，第三年再支付百分之三十。”

    羅曉明盡管年輕陽光，像個大男孩，但說起話來聲音宏亮，鏗鏘有力。而且沉穩(wěn)老練，說話流利，業(yè)務精通，讓人肅然起敬。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在說了還款模式和期限后，羅曉明才進入最關鍵的利益條款：“工程款的取費標準，按照我們江浙省最新定額，也就是2015年定額執(zh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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