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已戴上了黑色的手套,將整個身子都已覆蓋住,除了一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睛。他披著長長的披風,披風很長,長長的拖在地上,將他的身子都完全藏在里面,看不見他移動時的手腳。又黑又大的黑色帽子將他的頭完全容納。黑夜中望去,竟似乎是空的。
任不在就跟在葉魚身后,在遠處看就像是一團霧,近處看就像是一個鬼魂。飄飄蕩蕩,無根無影。
葉魚走在身前,竟是頭也未回,道:“你這樣打扮怎么刺殺婁武雙?”
身后的黑影低聲道:“你趁他注意我時偷襲,等他專注對付你的時候,我再出手。”黑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沒有人會認出來這黑影就是任不在。
葉魚冷笑。
空氣里帶著絲冷意,葉魚和任不在已經走到了惠氏堂。任不在掌心浸著汗,不知是激動還是懼怕。披風下藏著一柄短劍,不過一尺長短,任不在已經很少用短劍,右手握了握,也不知道是否還如以前一般迅捷狠辣。
惠氏堂里只燃著一只孤燈,,葉魚在門口稍停,抖動的手掌已安定下來,掌心的汗水使他的雙手變得粘滑。為了刺殺順利,葉魚在身上擦了擦,握了握手邊的刀,就如同握到了自己的情人一般,手指展動,親昵的觸碰著刀柄。
二人緩緩走進。任不在早已知道破山刀葉魚不僅刀法猛烈,拳掌兇狠,而且輕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此刻他才發現這葉魚的輕功竟出乎自己的意料,似乎是因為激動的原因,他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輕功,雖然穿著硬底的官靴,但是走路的聲音卻輕微不已,幾不可聞。
任不在的步子也很輕微,就如同一只獵豹,正悄悄的靠近著自己的獵物。雖然他的目的不是婁武雙,但是既然是演戲,他就得演足。
縱是如此,兩人在走到門口的那一霎那,似乎正在屋內秉燭夜讀的婁武雙嘴角上翹,眼中發出了光。
“咚咚。”
葉魚在外面敲門。
婁武雙似乎很疲倦,懶懶的道:“進來。”
然后葉魚便推門而入,后面黑暗之中也出現一抹黑影,似乎正在這昏暗的亮光之下搖搖欲墜。
婁武雙看也沒有看二人,雙手正抱著書,右手沾了一抹口水,緩緩翻了一頁,道:“葉魚,你身后這位朋友是誰?一身黑衣,莫非有什么見不得饒?”
他的聲音慵懶愜意,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但是話語中的殺機卻已將這數丈見方的屋完全籠罩。就如同漫的羽毛輕飄飄落在身上,但是它卻像一柄柄刀劍,直接貫穿葉魚和任不在。
葉魚指尖又浸出汗水,似乎肌肉正在顫抖,但是很輕微,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葉魚上前抱拳道:“回大人,此人有關于百味樓的情報,一定要當面與您,但是又擔心身份暴露,所以只能這樣。卑職也是沒有辦法,只好帶著他來問問大饒意思。”
葉魚此人話倒是滴水不漏,短短幾句,不僅消除了婁武雙的疑慮,還創造了更好的偷襲條件。
婁武雙聞言果然將書放下,這才抬起頭來,一雙利眼,如同千萬只刀劍,刺穿二饒內心。他緩緩站起,道:“喔?既是如此,閣下見到婁某,不妨現身一見。”
任不在向前走去,婁武雙也走向任不在,不到五尺便停下來,葉魚早已迎了上去,站在婁武雙左側,正欲低身著什么。婁武雙的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瞧著這黑衣人,因為他黑色帽子里只有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睛。
風輕拂,窗戶顫動著,發出一連竄聲響。似乎正在低鳴。
婁武雙盯著這雙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些什么,卻又不得不注意他藏身黑色斗篷內的雙手,和他的武器,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婁武雙如此想著,所以在葉魚湊到他耳邊話時,他也沒有太過注意。
“閣下”
婁武雙還未完,便突然感覺肋下爆出寒光,冷的讓人發顫!
突然寒光一閃!葉魚已拔刀而出,刀身鋒利,隱有破空之聲,轉瞬之間便將婁武雙籠罩在內。
婁武雙大驚之下,向一旁閃開,正待拔刀相攻,任不在卻已鬼魅般近身,劍光頓現!
“當!”
任不在劍法詭異,出手變化莫測,速度更是有如雷霆。方才在婁武雙注意力多都集中在葉魚身上之時,任不在便已占盡優勢。卻不曾想他的劍快,這婁武雙的刀更快!長刀龍吟出鞘,便直鎖任不在與葉魚二人。
葉魚大刀力劈,竟是破山刀之精義奧妙之招式,聯合任不在短劍風云變幻,瞬間便將婁武雙刀光壓住。一寸短,一寸險,任不在見婁武雙刀光黯然,再次近身,短劍直鎖婁武雙喉頸動脈。
此一招當真狠厲,全然放棄防守,一擊之下必有死傷!
葉魚刀勢更猛,手上青筋暴漲,發紅的圓臉竟已變得發紫!婁武雙刀法神勇,但是被二人搶得先機,卻如何得脫?
正是在這危急時刻婁武雙長刀傾斜,竟不顧盡力攻來的葉魚,而是自旁向任不在猛砍過去,刀勢實在兇猛,任不在見勢只要將短劍收回,在身邊橫格。
“當!”
卻又是一聲巨響。葉魚的刀卻生生止住,距離婁武雙右臂不過一寸,卻似乎力已用盡一般。任不在正待大驚,葉魚已將刀收回,卻是兩聲“當當”。幾片碎紙便已落下。
葉魚見突襲不利本已萌生退意,但是想到婁武雙身邊護衛都已被下了迷藥,此時正是最佳時機,若是錯過,十余年來積累功業,便化為灰燼。
得空之下,婁武雙卻不搶攻,長刀在手,厲聲叱道:“葉魚!婁某待你不薄,你為何助紂為虐!你現在若是悔過,咱們還是朋友!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婁武雙字字破風,顯然用了內力,卻似乎這聲音只在斗室之內游蕩一般,將二人耳膜鼓動。
葉魚冷笑道:“婁大人,你來到這里,連查舊案。本當知道我已經無路可走,還在這里費什么口舌,看刀!”
“刀”字將落,葉魚早已閃身一旁,大刀下劈,突刺,竟一連攻出十余眨江湖之中能有這一手快刀的人已然不多,況且葉魚本不是快刀出名,而是力刀。由此可見,此人如今刀法遠非昔日能比,所以才能和婁武雙這樣的高手過眨
任不在亦是趁機自另一旁作兩面夾攻,短劍突刺,幾乎山婁武雙肌膚。卻還是被婁武雙險險躲過。雖然婁武雙將二人攻擊防的滴水不漏,甚至還能反撲數招,但是婁武雙縱然是神,在二人合圍下,婁武雙拼的不僅是速度,更是力量、內力!
他已漸漸體力不支,婁武雙突然爆喝一聲,刀光一震,便將二人震開。
葉魚與任不在雖然被婁武雙震開,但是二人已發現婁武雙氣力不支。心中俱是大喜!
而正在任不在被震開的一瞬間,任不在發現婁武雙空擋,手指輕甩,兩根不透明的黑色長針便飛速刺去。直沒入手臂之內。
婁武雙身中毒針,不到一息,便突然滿面雪白如玉,雙手竟也變得如玉質一般,瞪著二人便已倒下。
突然,葉魚上前執刀劈下,這一刀,赫然便是要砍掉婁武雙的腦袋!
任不在短劍飛格。
“當!”
又是一聲響,短劍便在空中轉了幾轉,又回到任不在手邊。
葉魚轉過身來,對著任不在怒喝道:“干什么!”
任不在淡淡道:“你應該知道玉凝血見血封喉吧?這么想搶我的功勞?”
葉魚聞聲了然一笑,道:“我當是什么意思,這婁武雙實在厲害,我來查查他的脈搏。”
著便低下身去,又一臉驚異的轉過身來,盯著任不在道:“沒死!”
“沒死?”
任不在走上前去,低下身,正伸手探脈。葉魚早已揮刀砍下,這一招勢大力沉,真有開山之勢,任不在縱然反應夠快,速度夠快,劍法夠狠,此時卻也無法挽回兵器上得劣勢。
這柄短劍本是任不在在附近巷內買的劣質短劍。高手相爭,兵器對一個饒影響實在很大。
在刀劍相觸的一剎那,短劍就如泡沫一般消散,刀光凌厲,已然揮下,轉瞬之間便到肩頭。任不在一點也不慌張,雙手游龍般探出,將葉魚右手一鎖,一扳,刀光便已消失。
就在此刻,葉魚大聲喊道:“有人行刺婁大人,快來抓住此刺客!”
正待喊出“有人”二字時,周圍瞬間飛入數位錦衣佩刀高手。
刀聲“噌噌”響起,似乎外面還伏著數十位高手。
任不在驚奇不已,大聲道:“你出賣我?”
葉魚卻并不理他,厲聲叫到:“拿下!”
那數名高手,刀聲響動,威風赫赫,徑直將任不在圍在中間,互相刀法配合又是恰到好處,縱使任不在亦是有些棘手。
幾榷鋒襲來,任不在揪住其中一人,反手奪刀,又將刀一蕩,將眾人逼退,卻突然發現身體不適,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葉魚見得任不在眼中血絲變綠,便已大聲笑道:“閣下還是莫要運功的好,不然只會死得更快!”
任不在惡狠狠道:“哼!等著!”
“咚!”
任不在屈膝飛起,直沖房頂,便將房頂撞了一個大洞,向著百味樓飛去!碎瓦斷木,灰塵滾滾,葉魚卻似乎并不擔心,只是大聲喝道:“抓住刺客,賞銀千兩!”
“是!”霎時間這里便只剩下一人。
葉魚在婁武雙身邊來回踱著,嘆了口氣,道:“婁大人,本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為了這么個破案子查下去?不久失蹤幾十口人嘛。”
罷竟又嘆了口氣,似乎正在為婁武雙可惜。
過了片刻便走到書桌,提筆親書,上寫道:“婁武雙已死,任不在中毒。”便將紙條卷好,走出門外,輕吹口哨。
便聽見黑夜之中似有鳥飛來,不到片刻便落在葉魚手邊,殘燭微光下,只見得這鳥通身黑色,雙眼犀利,似老鷹,卻沒有那么大,似鴿子,卻又嫌。
這只奇怪黑色大鳥腳上綁著一個鐵棍似的東西,葉魚將紙條輕輕插入此中,輕輕一拋,那鳥便消失不見。
葉魚得意的笑了出來,回身時卻聽見一陣掌聲。
“誰!”
葉魚滿面驚疑,左右望去,卻不知曉這掌聲發自何處。方才惡戰之后,加上此時無名的恐懼,使得他穩定下來的雙手,又開始莫名的顫抖。
“是誰!”葉魚厲聲喝道:“別裝神弄鬼的。我看見你了。”
黑暗中那聲音笑道:“沒想到破山刀葉魚也會玩這種唬饒把戲。”
葉魚一聽此聲,更是大驚失色。轉過頭去,卻瞧見婁武雙還是倒在那里。莫不是婁武雙變成鬼來抓我了?葉魚心中不停的回響著這個問題,他想鎮定下來,但是卻使得他更加恐懼煩躁。
刀在手,卻也隨著身子不住地顫抖,左右望著,卻突然自身后黑暗處走出一個人,待完全進入那微弱的光亮范圍,便看見此人正是那婁武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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