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暫止。
藥師聯合會終于撤去,開始準備七日之后的賭約。
鳳無邪請三位荒主收拾殘局。
荒主們一一應下,便吩咐人去將那些受害的弟子們好生收殮。
鳳無邪進入院門,直奔北荒境地!
她知道,蕭紫只要在太荒古院留宿,就一定會住在這里。
他似乎很喜歡住在北荒分院。
鳳無邪踏入這里,望著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窗一門,心生無限感慨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兩年,在這里學習毒術的時光。
當初,她身邊麻煩不斷,不僅歷練艱苦,更有夏如南一輩的同門弟子不斷挑釁。
那時的蕭紫
他總能不動聲色地在她背后,化解掉所有的危機,并給與她許多關于魂術與毒術之上的指點。
雖然他總是不說
先是裝成鏡水學師接近她,非要教她煉藥。
后來,又一步一步引誘她,開始煉毒。
再后來,他搖身一變,成了北荒的尊主,還為她舉行了收徒儀式。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她口中總是罵來罵去的紫衣毒王。
鳳無邪不由地想
她那時在他面前,將他罵的那么難聽的時候,他在想什么呢
會生氣嗎?還是只覺得有趣而已?
她來到了蕭紫的臥房。
她看到了他。
那個原本高高在上,總是看不慣道貌岸然的所謂正道
又以一己之力將毒脈勢力推向了巔峰,讓無數人又敬又怕的男人
此刻,卻正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安靜如嬰孩。
曾經,無論外界打向毒脈的血雨腥風有多么暴烈,他也可以一手遮天。
可是現在,他倒下了。
對于毒脈、太荒古院、不鳴蟬而言,蕭紫的倒下,無異于天塌了!
蕭紫的房中有濃重的藥香。
在他的病榻前,有兩位老者,正滿面愁容地低聲商議著什么。
他們,一位是毒脈大長老,衛殤。
另一位,則是太荒古院的院主,譚云初。
鳳無邪推門而入,他們二人便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她。
衛殤上前,對著鳳無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雖然鳳無邪還沒有正式接手毒脈,但衛殤知道,她已經是蕭紫內定的繼承人了!
在蕭紫昏迷之前,曾經對衛殤下過一道命令。
“衛老頭,若本尊死了,那本尊的一切,都歸愛徒鳳無邪所有,她若掌權,你要誓死助她她若嫌麻煩不肯要,你須得放她自由,其它諸事,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直到那一刻,衛殤才終于懂得
或許,在蕭紫心里,鳳無邪并不僅僅是他自己口中所說的愛徒而已。
愛徒一詞,在旁人眼里,或許著重點在于后面的一個“徒”字。
但在蕭紫口中,恐怕前面的“愛”字,才是心之所系,求而不得吧。
“鳳姑娘,您來了。”
衛殤對她用了敬稱。
鳳無邪并沒有注意到衛殤話語中的細微變化。
她望了望床榻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的蕭紫,心中不禁一沉。
“大長老,院主,師尊他怎么樣了?”
衛殤與譚云初互相對視一眼,而后同時搖了搖頭。
“蕭尊主已經昏迷第七天了。”
衛殤目光無奈,甚至帶著絕望:
“沒有脈搏,沒有生機,藥石無用,我與譚院主已經絞盡了腦汁,依然沒有辦法!就連”
就連宮夫人,三天前來了,也是一臉陰沉,沒有喚醒他。
最后那句話,衛殤沒有對鳳無邪說。
宮清商將鳳無邪視作眼中釘,鳳無邪的家族之仇又是宮清商所執掌的圣門所為,這些,衛殤都是知道的。
他不敢在這兩個女人面前提起任何一方
況且,宮夫人本身就是秘密前來的,藥師聯合會與太荒古院起沖突之事,宮夫人似乎并不想插手
鳳無邪沉思了一會兒,道:
“二位,能不能暫避?我想親自為師尊查看一番。”
譚云初院主嘆了口氣:
“無邪啊,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我與衛長老合力,都束手無策,你又能有什么辦法?”
鳳無邪不想過多解釋,只誠懇道:
“院主,麻煩了,請暫避吧,時間寶貴。”
“好吧。”譚云初點了點頭,與衛殤長老一起走了出去。
一時間,房中就只剩了鳳無邪,與病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蕭紫。
鳳無邪照例,將蕭紫的脈象與周身魂絡都檢查了一番。
果然,如大長老所說
蕭紫根本就沒有脈搏,他平靜地躺著,身體冰涼,仿佛早已死去了。
可是,他還沒死。
而且,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以這樣的一副身軀,對她開著玩笑,把不鳴蟬丟給了她,把毒脈的印石也丟給了她。
她在他床邊坐了下來,看著他:
“你不是喜歡當大反派嗎,還說什么殺人煉毒,美女做酒。哪有反派像你這么弱的?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要睡下去么?”
鳳無邪拿出君不染給她的那顆黑色的魂珠。
指尖在珠體上劃過,她幾不可聞地嘆息。
“該說你和帝千邪真不愧是兄弟嗎?沒事的時候,你們兩個打得比誰都歡,可現在,你們兩個卻又一起”
鳳無邪收起魂珠,嘗試將自己的靈力注入蕭紫的體內。
蕭紫的身體,如今就仿佛一個吸食靈力的黑洞一般!
盡管鳳無邪的靈力源源不絕,可蕭紫卻依然靜靜地睡著,沒有一絲反應!
無奈,鳳無邪不得不停了下來。
怪不得衛殤長老與譚院主兩位前輩聯手,都毫無辦法
蕭紫的問題,根本就不是靈力能夠治愈的!
鳳無邪沉下心思,忽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
鴉殺回來了!
他說不定能知道什么?
鳳無邪打開了古塔的屏障,用心聲與塔內的鴉殺溝通道:
“鴉殺?”
“嗯?”
“你復活之后,身體方面可有異樣?”
鴉殺聽到了鳳無邪的召喚,緩緩睜開眼睛,道:
“這幾日我都在消化之前從鏡域之中吞噬的死亡之力,力量已經回復了**成,說來也奇怪”
鳳無邪問:“有何奇怪之處?”
鴉殺沉吟了片刻:“我倒覺得,其實,君不染之所以安排了生死之門的游戲,其實并不單單是想對你們這些所謂的命定之人進行考驗!永夜狀態下的死亡之力,十分純正我認為,他
是故意想把這些死亡之力,送到我手里。”
鳳無邪聽罷,點了點頭,其實,關于這一點,她也有同感!之前,她一直嘗試想找到復活鴉殺的方法,然而,不管她如何費盡力氣,想要去誅殺惡獸、吸納死靈,那個禁錮著鴉殺的魂鐘都毫無變化,直到鏡域之內,永夜
降臨!
鏡域內的那些死靈,居然可以成為復活鴉殺的材料!
這一點,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那么巧!
再加上,后來,君不染將若墟與青檀兩把劍送到了她手里
所有的九死一生,都是有驚無險。
而通過君不染的設計
鴉殺復活了。
雙劍到手了。
就連帝千邪君不染也說,死之門內,他送了一場機緣給帝千邪。
可惜
她已經離開了古冥仙城,如今,也找不到進入古冥仙城的辦法了!
不然
如果懇請君不染出手,不知道蕭紫會不會有救??
“無邪,你是在為蕭紫的性命擔憂吧。”鴉殺問。
“嗯。”鳳無邪無奈地應了一聲。
這時,小白也忍不住說道:“唉,雖然我之前對蕭紫這個大壞蛋沒什么好感主人你在學院修煉的那兩年,我跟他也暗戳戳地吵過好多次可是盡管他說話總是很氣人,但是他在魂海
邊,幫我烤過肉串嗚嗚嗚我還真是舍不得這個大壞蛋就這么死掉”
鳳無邪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白,他還沒死呢,你先別這樣。鴉殺,我剛剛用靈力探測,發現師尊體內充斥著大量的死亡之氣,那種死氣,不是藥師的靈術可以化解的,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鴉殺思考了一下,道:
“我去外面親眼看一看吧。”
說罷,鳳無邪的魂印一閃,黑光掠過,鴉殺從古塔中現身而出,站到了鳳無邪面前。
他與鳳無邪相視一眼,便走向蕭紫的病榻。
鴉殺的掌心涌出一片黑色的霧氣,他將那些力量注入了蕭紫的體內!
片刻之后
他搖了搖頭:
“我救不了他,或者說,其實,他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在借用旁人的壽命和命格,才會活到現在。”
說到一半,鴉殺甚至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頭:
“他天賦之高,非常人可比。可惜,在幼時受到了凍魂之術的影響,使他的命格與靈魂遭受了重創。
除非用登仙陣為他續命,否則,任誰來救,他也活不下來。
他現在這個狀態,應該是已經接受過登仙陣的續命之術了吧?
但是,在登仙陣中,似乎出了些差錯,使他沒能將奪來的壽元完全吸收,而是處于一種互相牽制的狀態
兩種力量在他體內互相沖擊,他的魂絡和靈脈都已經混亂不堪了。”
鳳無邪握緊了拳頭,指節幾聲脆響,指甲都已經狠狠掐進了掌中!
磨骨噬魂登仙陣。
就是宮清商所設的這個陣法,讓夜輪國獻祭了十萬生靈!
現如今,那些生靈還被困在陣中,無法脫身!
他們的生命與蕭紫緊緊綁在一起
鳳無邪根本無法取舍!
“剛才不是還威風凜凜地跟藥師聯合會交鋒呢嗎?怎么現在這么哭喪著臉?”
鴉殺看著鳳無邪黯淡無助的眼神,抬起手掌,摸了摸她的頭:
“好吧,我雖然救不了你這便宜師尊的性命,但是我可以讓他不那么痛苦,盡快醒過來。”
鳳無邪聞言,眼前一亮:“鴉殺,你說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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