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拾東西,翻出來一本大學時候的日記,拿起來隨便翻翻,一下就翻到了畢業離校前一天晚上舍友給我寫的留言?吹竭@些留言,原本以為已經遺忘掉的人和事竟然都還在記憶深處,這兩頁留言便是勾起記憶的媒介。
大學那會,我們宿舍六人的學習成績都不太好,于是我們的宿舍便和常見的以年齡大小排行的方式不同,除了老大是因為辦事實在公道,被我們公推為老大之外,我們五個都是按成績單排序的。因為我考了很多次倒數第七,所以我是“老七”,同樣的道理,宿舍里還有“老四”“老九”等等。本子上的留言雖然筆跡不同,但對我的稱呼都是統一的——“老七”。
雖然我們在大學里也荒廢過時間,導致我們每次考試都要占據班里倒數前十中的六個席位,但后來我們都非常努力,六個人里,三個考上了研究生,兩個考上了公務員,一個進了報社。在這種情況下,大四下學期,我們宿舍里的氛圍非常輕松,經常從食堂買幾個菜,從小賣鋪買兩箱啤酒,在宿舍里暢飲海聊。只有一次的氛圍非常凝重,那就是在離校前三天,我們最后一次在宿舍里吃飯喝酒的時候。
那天,我們都知道是最后一次坐在宿舍里這樣吃飯了,所以菜買得都比之前的“硬”,酒也比之前多。要徹夜暢飲,不醉不睡,我們在心里都這么想,只是沒人說出口而已。當我們把菜和酒都擺好,坐下之后,連平時最愛說俏皮話的“老四”“老九”都沉默了,大家好像都約好似的,倒滿一杯酒,然后一口喝干,再倒一杯,再喝干……沒人說話,沒人吃菜。
在這樣沉默的氛圍中喝完兩箱酒之后,老大才開始說話,他沒有說別的,只是背了一句詩:“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夢想破碎的聲音。”“老十”開始唱:“當初的夢想實現了嗎?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吧!毕肫饎偺と氪髮W校門的那個青澀的我,走在大學校園里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而如今就要離開這里了,當初的要好好讀書的理想并沒有實現,四年的生活并不是當年所幻想的樣子,想到這里,我又喝干一杯酒,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
大家見我這樣,都紛紛來勸我,老大卻說:“都別勸他,讓他哭哭也是好事!庇谑牵铱薜酶翢o忌憚了?蘩哿耍榔饋,再和大家一起喝酒。慢慢地,大家都有了醉意,話匣子也都打開了,從各種糗事聊到對未來的期盼。一邊聊,一邊喝酒,酒喝完了,天還沒聊完,于是就一邊抽煙一邊聊。這也是我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抽煙,也是唯一一次。我被煙熏出了眼淚,隔著淡藍色的煙霧,我看到老大也在擦淚。
我也不知道聊到幾點才睡的覺,只記得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老大”“老十”他們擠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或許他們喝太多,以至于爬不到上鋪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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