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兩位老人說話聲不大,還有山風徘徊,正常情況下很難聽到里面有人。
可靈玄師強大的氣息卻難以在同等級人面前隱瞞。
所以說葛荊必然會知道這里有人,老人同樣也知道在這里窺探是瞞不過葛荊的耳目。
一切的一切都是雙方再確認。
齊郡距離這里不遠,哪里發生了什么勢必瞞不過這里。
別人不知道,寧子恒還會不知道是葛荊得手了,這讓他無比驚訝,葛荊做事會這樣干凈利落。
然而讓他驚訝的還在后面,第三日剛過,安陽白壁山的消息酒再度傳來。
這下子寧子恒有些坐不住了。
他馬上跑回來,將情況跟兩位老人匯報一下,卻不想,轉眼葛荊就回來了。
葛荊回歸的速度太快,三臺寺發生的事傳遞顯然不會比他的速度還快,這就讓寧子恒誤以為葛荊是完成兩個任務回來的。
雖然葛荊沒把整個任務完成,但能完成兩件已經出乎六扇門的意料之外了。
其實,在六扇門眼里,第一件任務,也就是齊郡四夷館四位武官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把四個武官斬殺,讓大明王朝反叛勢力不能第一時間匯集,就已經給朝廷讓出大量時間可供謀劃了。
至于其他三個任務點,因為聯絡的是三處大勢力,一個不小心,不但不能將己方反叛斬殺,還會引起三處大勢力的反抗,強橫的反抗。
北域荒原、西域高原和大元王朝,任何一方實力都不比大明王朝弱。
他們若真正反抗,大明王朝倒不會怕,可也是麻煩。
現在,像葛荊這種處理手段,強橫是強橫點,卻不會有意思麻煩,干凈利落讓六扇門十分高興。
自然而然的,葛荊進入六扇門高層眼中。
什么話都沒說,就讓兩位老人來探葛荊的底。
這一探,即使沒跟葛荊見面,老人就發現,葛荊是與他們相仿佛的同等級高手。
正經八百的宗師級靈玄師。
“什么?”
寧子恒有些發傻的看著劉棠老人和周濂老人。
“不信!老夫會說瞎話偏你!”
周濂老人沒有說話,劉棠老人的眼直接瞪了起來。
寧子恒一縮脖,連連搖頭道:“怎么會,怎么會啊,我這不是被葛總旗的修為給嚇到了嗎?”
劉棠認可的點點頭:“這話我相信!”
他轉過頭看了眼周濂。
周濂仍是面無表情,頭偏向窗口,眼直直的,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再想著什么。
劉棠老人順著周濂老人的眼,歪著脖子向外眺望一下。
發現窗口空空,不要說鳥,連棵樹都沒有。
他的眼在眼眶中咕嚕嚕一圈,瞬間就明白老友想的是什么,忍不住嘆息一聲。
伸手拍了拍周濂的肩頭。
周濂默默回頭,眼眸一轉,斜斜的向下一撩,落在自己肩頭上劉棠的那只手。
劉棠老人心一跳,手像被雞啄了,嗖的一下收了回來。
周濂的頭抬起,眼徐徐望向劉棠老人。
老人的心再度一跳,倏地向后一跳,有些驚恐的叫道:“周濂,你這老家伙想什么呢?”
周濂老人身上泛起一抹陰森森的冷氣,似云似霧,一陣翻滾下地面現出一抹白,似雪似霜,就連空中都現出一抹水漬,如露若雨。
寧子恒嗖的一下跳了起來,“凝霜魅雨,前輩,前輩!”
霜雨云霧一縮后猛然一鼓向外擴散,眨眼間籠罩整個房間,逼迫得寧子恒和劉棠老人齊齊退到門外。
“劉老,周老這是怎么了?”
寧子恒慌張的看著劉棠。
劉棠臉色陰郁的看著被霜氣籠罩,幾乎看不清眉眼的周濂老人,嘴嚅動了一下,重重的嘆息一聲。
他沒有說話,顯然是怕被周濂聽到。
可就算是這樣,周濂老人仍是木然的轉過頭,向葛荊小院方向看了一眼。
老人的眼緩緩一閉又猛然睜開,身子一動,嗖的一下破空而出,帶著刺耳的呼嘯眨眼不見。
“濂哥!”
劉棠驚叫一聲,肩頭一動,身子飛起,離地未過三尺旋即又落了下來。
寧子恒的身子剛剛飛起,看到劉棠老人轉了回來,他的腿在空中猛地一踢,打了一個旋又落了回來。
“劉老,這”
寧子恒叫了一聲,旋即啞然,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劉棠老人看著天空嘆息一聲:“沒事,周濂這老家伙有事沒事就犯病,我都習慣了。”
“啊!”
寧子恒真的有些迷糊了,根本不顧形象,抬起頭死勁的撓了撓頭。
劉棠道:“你沒看過老家伙的檔案嗎,他那身傷”
寧子恒迅速回憶一下,似乎有些明白了。
周濂老人駝背,右肩略微有些坍塌,如果更細心的話還能看出他右腿也有些坡。
這樣殘疾自然不會是天生,只能是重傷導致。
“十八年前,老家伙進入宗師級,正是意氣風發時被督捕司稟報給提刑按察使,然后西域高原動亂,密幽出手,他被調入云南行省。那一年是他聲名最為顯赫的一年,從莽蒼山而入,只身闖進西域高原,在大荒古城、洗劍川之間掀起一番波瀾,而后更是鼓動大荒古城少主牟云鎬向西北去追尋背叛了密幽的俠女唐悅。
牟云鎬這番舉動自然引起大荒古城家老的不喜,而他們又不能直接出面去捉拿自家少主。于是,在洗劍川的幫助下無數高手出動,聲勢浩大。結果,在北域荒原邊境,老家伙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看住十三位靈玄師。”
劉棠老人仰頭眺望天空,眼中閃過一抹敬畏:“那一戰,他肩被打踏,背被打斷,卻憑借凝霜魅雨牽制十三位同階靈玄師,當場打死八人,重傷四人,其中更是有洗劍川最強少主。”
他轉過頭看著寧子恒,幾乎一字一句道:“最后不治而亡,因此掀起洗劍川和大荒古城之間的不合,并于兩年后掀起摩擦,等五年后,牟云鎬回轉,親手斬殺了追拿于他的家老,與洗劍川掀起一番長達三年的大戰,最后將洗劍川從大荒古城趕出,成為整個西域高原最強霸主。”
寧子恒的心緊了又緊提了又提,眺望天空的眼仿佛看到空中的周濂老人。
這些事情他知道,卻不是那么清晰,現在聽到劉棠老人的話,才深深感受到周濂老人的強大。
“這一切雖然是密幽的綢繆,可若沒有周濂出手,勢必不能獲得這么豐厚的結果。”
劉棠老人嘆息一聲。
結果是豐厚的,可最大的功臣周濂的結果卻不是太好。
不只是他身負重傷,迄今都未曾痊愈,并且招惹西域高原和北域荒原的憎恨,更是在牟云鎬五年平定西域高原大亂后,知道其間因果,派出三位殺手報復他。
雖然有高手出手保下了周濂,可他的家眷卻全部被滅殺,讓周濂老人幾乎神志失常,瘋癲致死。
現今,他看到葛荊,不經意想起慘死在西域高原手里的愛子,瘋癲上腦,頓時發作起來。
寧子恒聽到劉棠老人的嘆息,轉頭看了他一眼。
想起檔案上書寫的內容,也不禁暗自嘆息。
這些內容是機密,整個河南行省知道內情的人絕對不多,上層不多,到了泰安城更是只有他和劉棠老人兩人能夠翻閱。
他有資格翻閱是因為周濂老人在他這里。
自然,周濂、劉棠兩位老人在山谷里,只是養傷,也是發揮余熱,為秘密基地已做保護。
他們兩人在這里閑聊,卻是沒有想到隔墻有耳。
能在他們兩位高手旁邊竊聽的,只能是葛荊。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是因為周濂老人瘋癲發作,爆發出極強的氣勢將葛荊招惹過來,本來他看了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緊跟著劉棠老人開口就是十八年前西域高原和北域荒原那成動亂,瞬間就吸引住他的腳步。
劉棠老人一番講解讓葛荊對十八年前的事又多了解了一些。
他大致衡量了一下。
葛荊的年歲模糊不清,因為他到底在狼群生活了多少年,誰都不知道。
按照響沙灣人說,收養他時,他十歲。
在響沙灣生活了五年,他十五歲時,響沙灣被刀胡子所滅。
葛荊用半個月時間將刀胡子全滅,用三個月時間走出北域荒原,又在沙洲集客棧養傷兩個月,他大約十六歲。
而后帶著楊雨池、楊驚雷跟著阮清進入點蒼山玉局峰生活了兩年,他十八歲。
再后來,緹騎營來襲,三人遁出玉局峰來到崆峒山,又進入姑臧城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他十九歲或二十歲。
到底是十九歲還是二十歲,別人知道,其實就連葛荊都說不準。
現在,不管是按照劉棠老人的話計算還是按照北域荒原竹壺主人竹王的話計算,他要真是牟云鎬和唐悅遺失的孩子,倒是好計算年齡。
竹王的話講是十年前發生動亂,他的十年前是不包括牟云鎬從出事到平定西域高原動亂的五年,這一算就是十五歲,跟響沙灣被刀胡子所滅的時間相符。
按照劉棠老人的話計算是十八年前跟他進入姑臧城之后的時間相吻合,時間略有些出入倒也不算什么。
這么說,他真是牟云鎬和唐悅丟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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