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教膨脹了,在脅迫地鼠門,擒拿商郡王之后,除了沅江城六扇門總旗魏程遠搜尋過卦街外,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事發開始,萬星教在卦街還略微做些收斂,可隨著時間推逝,他們愕然發現,竟然沒有人在意他們如何,膽子也就一點點大了起來。在一年后,卦街就恢復到了原先模樣,可謂是肆無忌憚。
江湖人層次再高,眼界也是有限,勢力大到一定程度就會目中無人,要不然也不能去招惹商郡王。
要是立刻受到報復還算好,可惹下這么大的禍事,還風平浪靜的,什么事都沒有,還讓他們更加囂張跋扈。
這都跟葛荊沒有關系,讓葛荊氣惱的是楊驚雷,他怎么跑到沅江城來了。
葛荊氣惱之下,遁入空中,一路疾馳,恍如雄鷹般展翅高翔,僅是一個日夜就飛過了哀牢山,落在沅江城門口。
在葛荊走過城門,守衛的兩個漢子看到葛荊立刻緊張起來,為首的那個漢子反腿一腳蹬在另個漢子的腿上:“去叫將軍去”
“啊啊,我這就去”
那個漢子一邊跑著一邊頻頻回頭去看葛荊。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葛荊走過城門后停了下來。
“葛,葛大人小十四去叫將軍去了,將軍馬上就來。”
那個漢子顛顛跑了過來,緊張的叫著。
葛荊別過頭掃了這人一眼,感覺有些眼熟,點點頭沒有說話。
漢子臉色尷尬,站在葛荊身旁有些手足無措。
他可是見過葛荊的英姿,那可是連商郡王都敢踩在腳底下,連萬星教的星君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守備參將都拿他無可奈何。
這樣的一個人,在軍漢眼中就仿佛高山一般偉岸,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還好,守備參將吳恒來得迅速,并沒有讓他扛太久。
“葛大人”
吳恒看到葛荊眉頭微蹙,隨即就像春風拂面般抱起了拳頭。
葛大人
這么一會兒功夫,接連兩個人如此稱呼他。
葛荊掃了他們一眼,隨即想起那夜商郡王和萬星教鬧得這么大,連沅江城城守郭一達都被驚動,他的身份自然也瞞不過去。
帝都刑部司刑清吏督捕司總旗,被人稱之為一聲大人也不為過。
畢竟是京官嗎?
葛荊沒說什么,抱拳還禮,然后揮手示意。
吳恒迅速跟了上去:“葛大人這次來沅江是?”
葛荊沒回頭,隨意道:“找萬星教點麻煩!”
吳恒腳步一頓,迅速向前一蹭,來到葛荊身前,威嚴的道:“萬星教,找萬星教,為什么?”
葛荊淡漠的道:“雷公鄧久忠抓了我一個仆從!”
吳恒好似想到了什么,也想到葛荊要做什么,更想到一年前葛荊的手段,知道葛荊闖入卦街會發生什么,忍不住氣息一泄。
噗的一聲,腳下踩出一個深坑。
“雷公鄧久忠抓了你一個仆從,前天鄧久忠抓的那個是你的仆從”
吳恒一個虎跳落到葛荊身前,驚異的看著葛荊。
葛荊腳步一頓,抬頭看著吳恒道:“你知道?”
吳恒點頭道:“那事鬧的不小。”
葛荊眼眸一縮道:“鬧,是打吧?”
吳恒苦笑道:“也不算怎么打,雷公鄧久忠畢竟是靈玄師。”
葛荊點點頭。
的確,鄧久忠是靈玄師,楊驚雷再強也不過是大玄師。
一個大玄師如何會是靈玄師的對手,真要鬧騰起來,不過是幾個呼吸而已。
“知道他們為什么鬧嗎?”
葛荊抬頭看著吳恒。
吳恒想了一下:“我聽到一點,不太清楚,你想知道清楚,還得找魏程遠。”
當年魏程遠在鄧久忠手下險些丟掉性命,還是葛荊出手救的他。
六扇門雖然是朝廷鷹犬,但也有江湖人的性情,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到說不上,卻也差不多。
葛荊有事找上他,魏程遠絕對是義不容辭。
吳恒這樣想,葛荊也這么認為。
他沒有直接去卦街,而是去了六扇門找魏程遠。
魏程遠見到葛荊十分高興,聽到葛荊的話立刻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講了一遍。
事情如何,其實魏程遠也不是太清楚,他只是知道楊驚雷走進沅江城,曾經找人打探要如何通過井欄陘。
楊驚雷跟葛荊走過一次井欄陘,知道沒有門路想要安全通過很難。
可若找到門路,沒有人指點卻是更難。
所以他被沅江地鼠給騙去好大一筆財物,等兩天無果后,楊驚雷知道被騙了,立刻不干了,拎著煉鋒刀去找那個地鼠。
哪知道,那個地鼠得到財物早就跑了,他上那里去找,只能一番大鬧。
這一鬧就引來卦街萬星教的人,這些人不過是為玄師,怎么能是楊驚雷的對手,直接被楊驚雷教訓一頓。
然后,就因為一個小地鼠的欺騙把事情一點點鬧大,直到最后引來大玄師。
楊驚雷一怒之下,煉鋒刀炫起紫雷,紫艷艷的炫亮半個城市,終于將雷公鄧久忠給引了出來,一把將楊驚雷擒拿。
“果然是這樣!”
葛荊臉色一沉,果然是萬秋閣說的那樣,是雷公鄧久忠覬覦楊驚雷的紫雷殛天。
“萬星教,不想活了!”
說完,葛荊飛身跳到街道,騰空而起,幾步間來到卦街。
“我的老天,不是要大開殺戒吧?吳將軍,快,快”
葛荊的速度太快,魏程遠想叫住葛荊卻哪里來得及,只能驚呼著回頭叫著吳恒。
吳恒也很擔心,二話不說就跳入半空,向葛荊追去。
原本這活不是吳恒的責任,應該是巡城兵馬司管,只是因為牽扯到葛荊,吳恒才一直跟著。
葛荊是何許人也,那是靈玄師,還是靈玄師中的絕對強者。
任何事,只要涉及到靈玄師就沒小事,根本不是最強才有大玄師的巡城兵馬司能管的。
你看,這次葛荊就要怒闖卦街,哪里是巡城兵馬司能管得了的,真要管,怕不是得把這百十人都搭進去啊。
所以吳恒才不能放任不管,從城門一路跟到六扇門。
吳恒的擔憂是正確的,他從六扇門追到卦街就看到葛荊正在大開殺戒。
葛荊大開殺戒十分兇狠,這種兇狠不是滿臉猙獰,又喊又叫,而是面色淡然,目光冷漠,陡然一看還十分瀟灑。
可落手處,不是被削去頭顱,就是被一劍斬成兩斷。
葛荊出手迅速,一劍一個,一劍一個,就像割稻子一般,干凈利落得讓人看得不寒而栗。
吳恒張嘴想要叫住葛荊,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卦街里都是萬星教的人,個個bn勒索、坑蒙拐騙、殺人如麻,可謂是作惡多端,挨個斬殺沒有一個冤孽。
殺就殺吧?
吳恒站在卦街入口那株高大的古樹上,隨意的向四下看著,左側右側,他知道馬上就會有高手出現。
果然,時間未過多久,雷公鄧久忠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空中。
“葛荊”
只是一眼,鄧久忠就看到葛荊的臉,瞬間他的臉就變了。
一年前他們做下的事情好大,針對的是商郡王。
當然,他們想的是將商郡王騙進卦街,然后悄悄的動手,只是沒想到會有密幽、金鳳的人在商郡王身旁保護,最后更是引來宗師級高手虜陣摧枯易釋義就更加棘手了。
如果僅是這樣也沒什么,有他和晁星君五位靈玄師在,還能在控制之中。
只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獨狼葛荊會突然出手,強大得讓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那一日,葛荊瞬斬包括斷鴻四劍在內的四名靈玄師、兩名大玄師和十二名玄師的威勢直接嚇破了他們的膽。
從那日之后,鄧久忠就一直回思著葛荊的一招一式,回想著葛荊的一刺和一挑,回思著黃沙萬里墜星辰。
越是想他就越是害怕,越是想他就越是膽怯。
其實不只是他,還有晁星君也是如此,兩個人經常交流著那日的所見所思,可不論他們如何商討都感覺無解。
這也是他看到楊驚雷紫雷殛天后毫不猶豫出手擒拿,準備逼問出武功秘本。
只是他沒有想到,才過去兩天,那個狠人就再度出現他的面前。
“葛大俠,對這些弱小痛下殺手,不是強者所為吧?”
鄧久忠強自來到葛荊身前。
他內心也許十分膽怯,但玄者的尊嚴不允許他臨敵怯陣。
如果是那樣,他將終生脫不去這個心魔,甚至心境逼迫修為會越來越弱,再也掙扎不出來。
那樣的未來將生不如死。
“強弱與否不是區分敵人的標準,只要是敵人,我從來不在意是強還是弱。”葛荊轉過身淡淡的看著鄧久忠,“卦街內無好人,這句話我上次來時就曾有耳聞。”
鄧久忠啞然。
其實,他在殺人時也未曾計較過對手是強還是弱。
不過他的敵人多數是正道人,多數都很計較顏面的,他用這句話不知道拿捏過多少正道強者,卻沒想到在葛荊面前失去了作用。
鄧久忠有些詫然的看著葛荊不知道如何是好。
動手
鄧久忠雙臂一橫,綠衣上的羽毛支起,仿佛公英花冠般鮮艷奪目。
好像有些不敢。
鄧久忠的手臂在空中微微抖動,卻始終不敢出手。
“葛大俠,大駕光臨我卦街不是為了斬殺這些螻蟻吧?”
鄧久忠的眼落在葛荊的紫虹劍上,看著上面的血順著光潔的劍面滑落,竟是吹毛斷發、殺人不沾血的寶劍。
葛荊的手晃了一晃,寶劍上的血簌簌而下,又恢復為光潔無痕的樣子。
抬起頭看著鄧久忠綠衣藍臉,發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齒橫生出于唇外,惡鬼般的模樣,淡然一笑:“我的仆從,一個很好的孩子,好似被你給擒拿住,我想,他還活著吧?”
鄧久忠一愣,眼眸緊了緊,想到兩天前的事,呼吸忍不住變粗:“那個孩子是你的仆從?”
葛荊微微頷首:“他是被你擒拿的吧,他還活著吧?”
鄧久忠苦笑一聲:“卻是被我擒拿,只不過,他已經被人救走了?”
葛荊一愣,轉過身,緊緊盯著鄧久忠的眼眸:“他被人救走了,在你萬星教里被人救走了?”
鄧久忠苦笑道:“人是我抓的,不知道他是葛大俠您的人。你來討要,能還我就還了,不能還,打也就是了。至于去蒙騙您嗎?”
葛荊點頭,鄧久忠說的話也是不錯。
在萬星教人心中,不管是知道楊驚雷是葛荊的人,還是不知道是葛荊的人。既然已經將楊驚雷抓到就已經打了葛荊的臉,還與不還,都不過是做過一場。
撒謊,騙人這種低劣,丟人的手段,實實在在是做不出來。
“是誰出手救走的?”
葛荊想了想,有些好奇的問道:“在萬星教里將人救走,修為不錯嘛?”
鄧久忠認真的點頭道:“很強,宗師級靈玄師,只是一招,晁星君就被打到,三位星君直接昏迷。”
“晁星君”
四個星君,三個無名,只有他帶上一個姓,葛荊不由詫異的問了句。
鄧久忠苦笑道:“就是被你一劍斬吐血的那位,其實,他很強的。”
葛荊恍然,哦,就是一擊把魏程遠撞個半死的莽漢。
那個莽漢的確很強,僅是一個沖擊就能把巔峰大玄師的魏程遠撞個半死,可不是隨便一個靈玄師就能做到的。
想一想,那可是六扇門總旗魏程遠,一個修為戰力經驗遠超同階的高手。
葛荊問道:“出手的是誰?你們,認識嗎?”
鄧久忠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是位清瘦的老者,個子很高,背有些駝,一肩高一肩低,很有辨識,可我們真不認識他,從來沒見過。”
“一肩高一肩低”
只是一句,葛荊就有些恍然:“是周濂老人,他從帝都回來了嗎?”
“周濂?”
葛荊的聲音雖然低微卻仍然傳到鄧久忠和吳恒的耳中。
這個名字很陌生,可一個從帝都回來就讓兩人知道,這位周濂老人不是普通人。
知道是周濂老人出手,不管他是為何出現在這里,也不管他出現這里是為了什么,葛荊都不自覺的吁了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擔憂的心是放了下來,憋悶的氣卻還沒有舒緩。
葛荊把頭微微一歪,眼眸一瞇,淡淡的殺氣噴薄而出,直接把鄧久忠籠罩起來:“說說吧,為什么無辜擒拿我的仆從,這事,怎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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