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荊看著秋末言,看著楊驚雷,想著李默安,心里感覺陣陣發冷。
李默安是王者,他雖然不知道王者到底有多強,但看秋末言和葉小蟬就知道,兩個人的戰斗力能橫壓萬人鐵騎。
也許兩人事出有因,可換做他和刀梟胡勒,即便再有原因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不要說這種程度,效果減去一半都不可能。
陣斬兩千刀胡子與力壓萬人鐵騎,相差實在是太大了,根本沒法去比。
“王者”
葛荊嘴里泛著一抹苦澀,隨即卻對不久的宗師戰更有興趣了。
似乎只有戰斗,只有連續不斷的高質量戰斗才能縮減他與一位位強者之間的距離。
想到這里他回手按在楊驚雷的肩頭,肯定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可還不等葛荊說什么,楊驚雷的身子猛然一挺,腰板挺得筆直筆直,一股如山如松如利劍般的氣勢沖天而起,直入云霄。
“叔叔,你為我們做的夠多了”
楊驚雷直面葛荊,雙眸間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毅。
“李默安很強,卻未見起會與我們兄妹為難,如果真有那一天”
楊驚雷的眼眸微微瞇起,臉上帶出一抹狼一般的兇狠和殘暴:“我一直都在成長,從未停止”
葛荊雙目炯炯的看著楊驚雷,驚喜充滿他的臉龐。
就是這種堅毅,在他記憶看到時,還是他與兩小初識時。
這才是兩個小家伙的本色。
別看在玉局峰兩個家伙對他那么留戀,除了和歸藏子學藝,一刻都不想離開他。
別看從玉局峰逃遁,葛荊走到那里,兩個孩子就跟在哪里。
那么的乖巧,葛荊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說留在朱栴身邊就留在朱栴身邊,說讓他們跟著陸培陸圻去河南行省,就跟著陸培陸圻單獨行走。
讓他們學什么就學什么,拋棄少陰玄功改修清微雷霆秘法就學清微雷霆秘法。
好似從來都那么聽話,一點主見都沒有的樣子,可實際上葛荊知道他們不是。
葛荊從來沒有忘記,他們在從沙洲客棧從千秋隧逃亡時,兩個孩子就能瞞過所有人,偷偷的將紫蛤彌天解毒玉贈給他。
能用目光暗示讓他不說話,將紫龍玉佩藏寶圖、紫金玉劍密匙留給李默安和沈墜。
寧王三寶,在李默安和沈墜心中是他們強硬的一分為三,可真是那樣嗎?
不是,是楊驚雷知道寧王三寶太過燙手,自己留不下,所以提前就將他們拆分了。
能這么做,敢這么做的人,會軟弱如稚子小兒嗎?
葛荊嘴角噙著笑意,用力的一點頭:“好,你想做就去做,叔叔永遠都是你最強的靠山。”
楊驚雷用力的一點頭,眼角隱約有些濕潤。
葛荊大笑著轉過身,眺望山下,嘆息一聲:“又沒看到誰在用煉鋒刀,想搶一把好刀就這么難嗎?”
秋末言詫然,目光在葛荊和楊驚雷兩人身上晃過:“誰想要煉鋒刀啊,哦,不對,我好像聽到一個搶字。”
葛荊手指點了點楊驚雷,道:“你大侄子改修煉鋒刀了,可惜我給他那柄刀讓萬星教的雷公鄧久忠給打碎了,我正琢磨從誰手里給他掏一柄神兵呢!”
秋末言目光垂落,在葛荊手上一掃而過,輕笑道:“你這劍也不算太好,應該只是玄級三品神兵吧!”
葛荊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想說啥,他能說啥。
不只是秋末言,還包括玉香春、席應真,她們這幫姑奶奶眼力就是好,什么東西一眼認得出來。
玄級三品神兵其實不算差了,混得不好的靈玄師還沒的用呢。可落在眼中,似乎就只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
正常來說,靈玄師,非玄兵一品不會用,宗師級或王者級已經是天器、地器了,擁有能夠傳導意境神魂的寶器。
可惜,那在葛荊這樣的窮小子而言,是奢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傳說。
葛荊的眼淡淡的從秋末言手中長劍一飄而過。
“煉鋒刀,我來吧,我這個姑姑做的不好,在你們的生活上、功法上沒有幫助,搞兩柄神兵還是可以的!
秋末言拍了拍楊驚雷的背:“小雨用什么武器呢?”
“青犢刀,叔叔給她選的一對青犢雙角刀。我的是煉鋒紫雷刀,可惜”
楊驚雷訥訥的說著,眼中還流出一絲痛恨和不舍。
“煉鋒紫雷刀,好像煉雷居二當家莽雷天尊用的就是煉鋒紫雷刀!
秋末言仰起頭,玉臉微沉,冥思半晌突然笑了。
伸手拍拍楊驚雷的胳膊,轉頭看著葛荊問道:“你也是為七日后的越寨宗師戰而來的吧?”
葛荊點頭。
“那好,你們先去,等我把莽雷天尊的煉鋒紫雷刀拿來去越寨外找你!
說完,她什么話都不說,騰空而起,蜂腰一扭就消失不見。
“我”
葛荊啞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姑姑”
楊驚雷低呼一聲,臉上浮現起一抹溫馨的微笑。
被人疼愛,被人呵護的感覺,真好。
“那個”
陳高絕手抬了抬,旋即又放下。
“真霸氣!”
他望著秋末言消失的天空,想了半天就想著這三個字形容。
那可是北域荒原二十七霸主排名前三的煉雷居啊,而當家莽雷天尊是聲名赫赫的宗師級大高手,可在秋末言口中,他的寶貝煉鋒紫雷刀好似自家田地里熟透的瓜果,伸手可摘一般。
再一想,他又無話可說。
這位姑奶奶似乎更強,是以前的宗師級高手青陽初度,現在是半步王者孛日神劍。
秋末言雖然不是王者級,卻是巔峰級宗師,還不是普通的巔峰級,是被天下玄者公認的,必入王者的準王者。不止如此,還因為他將陰陽參半的青陽轉化為一陰九陽的孛日,被提前改了稱號,孛日神劍。
“這么霸氣,也就秋女俠能做得如此從容!
陳高絕有些悵然若失的嘆息一聲。
早前的陳家也能如此,可惜后輩不爭氣啊!
“霸氣,姑姑危險嗎?”
楊驚雷沒有在乎秋末言霸氣不霸氣,而是為她的安全感到擔憂。
“放心,只要沒有被煉雷居大軍包圍,只要沒遇到煉雷尊者就不會有危險!”
陳高絕想了想回道。
楊驚雷吸了一口氣問道:“煉雷尊者是誰?”
陳高絕臉色鄭重的道:“煉雷居大當家,二十年前就為王者的超級高手!
“什么?”
楊驚雷有些震驚,幾乎不敢相信的望著陳高絕:“煉雷居這么強?”
葛荊在一旁淡然道:“北域荒原二十七霸主,煉雷居一直排位前三,大當家怎么可能不是王者?”
說完他轉頭看著楊驚雷道:“哀牢山綠林霸主觀瀾山武進都是王者,更別說北域荒原排名前三的霸主了。別忘了,北域荒原整體實力遠在陜西行省之上!
楊驚雷忍不住為秋末言感到擔憂,半晌后問道:“那,那位莽雷天尊是什么修為?”
陳高絕道:“很早以前是宗師級,現在”
他搖了搖頭:“現在不知道”
楊驚雷把頭轉向葛荊,想問又有些不敢問。
葛荊道:“以前他叫莽雷天王,現在叫莽雷天尊,應該也不如王者了!
他走到石墩前長劍橫在桌上,緩緩坐下,道:“北域荒原二十七霸主,別的不敢說,排名前五的若是沒有兩位王者,絕對進不去!
葛荊拾起茶杯,飲了一口。
從去到回這半天,茶水竟然還有些溫。
葛荊回味著,最后肯定的道:“竹壺魁首席青楓僅是宗師,雖不知道是宗師巔峰還是大圓滿,卻絕不是王者!
陳高絕也點頭道:“竹王,北域荒原第十霸主,三年前據說跟葛大俠您交過手,那時據說是巔峰宗師,現在就不知道了。”
說這話時,陳高絕看向葛荊的目光竟然帶有一絲尊敬。
葛荊卻搖頭道:“那次交手,竹王是為了驗證些什么,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陳高絕聳了聳肩頭道:“那也是您的修為到那了,換做陳某,誰有那個時間和我玩笑!
這句話到是真的。
如果葛荊沒有那個修為,就算他是大荒古城流散在外的孤子,竹王也不會親自出面為他背書。
葛荊沒在跟陳高絕糾纏自己的事,跟楊驚雷解釋了一句,“可就算這樣,北域荒原真正的高手也僅僅集中在前五霸主中,最多擴展到前,不會到前十。所以,竹壺在北域荒原只是二流。”
楊驚雷訝然,“那么強,就算前五,一家兩位王者,就是十位,若是擴展到前,一家一位就要再加三位。這就是十三位王者了,陜西行省才幾位王者。戰力榜前十都是嗎?”
他的目光炙熱如火的看著葛荊,看著陳高絕。
楊驚雷跟在葛荊身旁,一直都在悶頭潛修,幾乎把所有時間都全神貫注在苦修之中,要不然也不能在十七歲的年齡突破到靈玄師。
葛荊雖然知曉些外事,還是在六扇門偶爾看到的,對很多東西他也不太熟悉,只是想了想道:“也許是吧,但我知道,武進絕對不只是排名第那么簡單!
陳高絕點頭道:“的確,很多人說他應該是前三,甚至是魁首。畢竟戰力榜前十,甚至前二十都多年未曾比較過。”
他想了想道:“其實,戰力榜前十的人說不好誰高誰低,誰強誰弱。畢竟戰力仿佛,勝負又受太多影響。只要不分生死,都是這一戰你勝,下一戰我勝。”
葛荊也點頭認同,道:“也就前十,再往下直到前二十應該都是宗師級。”
陳高絕道:“事實應該是這樣,這些高手有黑路、白道、邪魔道,有世家豪門,各大宗門幫派,還有官府軍隊,林林總總,單單一個戰力榜根本容納不下。不止如此,現在荒族入侵即將掀起決定氣運的宗師戰,也很難將這些高手聚集一起御敵!
說著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葛荊身上,一抹尊重忍不住呈現在臉上。
他也是秋末言離開時的那句話才知道,葛荊竟然是為了幾天后的宗師戰而來的。
任何一個為了國家肯赴命的人都值得尊重,尤其葛荊的年歲還這樣的年輕。
二十多點的宗師級啊,這比楊驚雷十七歲的靈玄師讓人震驚的多。
沉默,然后陳才風風火火的帶著幾位侍女將宴席擺在涼亭之內。
沒有其他人,只有葛荊、陳高絕、楊驚雷三人。
一壺酒,幾道菜,三個人高居山坡向下眺望,一直到天黑也沒看到山下有荒族鐵騎出現。
這是陳高絕最最擔憂的事,他可不知道被秋末言和葉小蟬重創了的荒族鐵騎會不會一怒攻山。
荒族鐵騎攻山,葛荊和楊驚雷是不會怕的,身為靈玄師的他們想戰就戰想走就走,絕對不可能為了他們與荒族拼殺搏殺。
可最強只是大玄師的太河山莊卻不行,在荒族鐵騎的包圍下,他們是想跑都跑不了。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幸好有兩位王者出現,黑水湖根本不敢拿他們泄憤,一邊傳信給中軍,一邊舔抵著傷口,默默的從數十里外的石橋渡河。
太河山莊是在第二日知道荒族鐵騎已經離開的。
消息傳回,陳高絕終于松了一口氣,但隨即他又一抹悲涼從心頭升起。
他感受過兵臨山下的絕望,又感受到死里逃生的激動,可宣泄過后,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再也不想承受。
在強者面前,弱者,無言。
不,不只是沒有說話的權利,甚至連生存的空間都是強者賜予的。
一夜過去,當葛荊和楊驚雷晨課過后,陳才親自端來早餐時,侍候著兩人用過早膳,陳高絕捧著一個寶盒走到葛荊身前。
葛荊的目光在他手上的寶盒一瞥,就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那是一只古香古色的寶盒,款式古樸年代久遠。這種寶盒葛荊見過,是在點蒼派玉局峰藏經閣,得到浮塵子允許,唯一得授的摩云三十六番就是用這種寶盒裝著的。
陳高絕一直注意著葛荊的臉色,看到他眼露精芒就知道葛荊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他雙手捧著寶盒輕輕的放在石桌之上,誠懇的看著葛荊道:“葛大俠也知道,陳家有秘武傳承,千年前先祖憑此闖下偌大名頭,后輩不孝,淪落如此。這功法”
他苦笑一聲:“現在,連看都看不懂了,更別說修行,更別說恢復先祖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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