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初度秋末言!”
易釋義眼眸一閃站了起來。
“秋姐姐”
葛荊腰板一挺站了起來。
倏起倏落的這個人竟然是秋末言。
易釋義聽到葛荊稱秋末言為秋姐姐,腳步忍不住停頓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葛荊一眼。
那可是秋末言啊,年未過三十的半步王者,甚至都不能說是半步王者,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的準王者。
而他,勉強才能被稱之為半步王者。
年紀僅有易釋義一半,修為卻已經超過了他,這樣的人物無論在哪里,地位都要在他之上。
要不然,易釋義也不能在認出秋末言的第一時間站起身來。
要說易釋義的性格,可也是相當驕傲,眼高于頂,從來不服任何人。
“煉鋒紫雷刀得手了?”
葛荊的手堵在嘴邊輕咳一聲,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嗯,剛給小雷,他很喜歡。”
秋末言點點頭,看了一眼葛荊,扭過頭又看了眼易釋義,然后舉頭眺望天空地下,以及這座小島。
西丹巴堅贊殞落,沖天而起的血氣狼煙雖然消散,但天空中仍然充斥著豐裕的靈氣。
再然后,腳下這座小島,土之氣息異常活躍,還未充盈的河水里,水之氣息異常活躍,滿滿的新生味道。
再有就是,葛荊。
秋末言的眼神收回,重新落在葛荊身上。
葛荊除了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損,人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好似完好無損。
可實際呢?
秋末言隨意感知去,就發現葛荊的氣息有些紊亂,呼吸頻率有些不夠協和,氣血在身體內流動時而快時而慢,顯然經過劇烈震蕩,還未完全平復。
轉眼再看易釋義,整個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氣息平穩、呼吸自然、氣血流暢,完全是一副沒有戰斗過的樣子。
“這個是誰”
秋末言伸手指了下地上西丹巴堅贊尸解后留下的衣物。
“圖旦絳白益,西丹巴堅贊,大元王朝薩迦派活佛。”
葛荊伸手指了下易釋義:“易前輩告訴我的。嗯,虜陣摧枯易前輩。”
“原來是易前輩!”
秋末言向易釋義和善的點下頭。
她不認識易釋義,卻聽過虜陣摧枯易釋義的名字。
易釋義,不是小人物。
“青陽初度,哦不,現在應該叫孛日神劍秋末言了!”
葛荊笑了一聲。
易釋義道:“大明最天才的青陽初度,易釋義哪能不知道。”
大明天才無數,但最近十幾年內,真正的第一天才除了秋末言在無他人。所以,秋末言不認識的人很多,可不認識或是不知道秋末言的人卻是不多。
易釋義很難吹捧誰,今天卻從內心到外的吹捧一句秋末言。
卻不想秋末言笑著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對面的葛荊:“易神君卻是說錯了,現在的大明最天才是我身前這位。”
易釋義綽號虜陣摧枯,這個名頭是他在龍驤軍內闖下的,意思是殺敵破陣無往不前,無所不破。
待到他走入江湖,成為nn島主之后,虜陣摧枯就變為摧枯神君,雖然還是無往不前,無所不破,卻少了破陣殺敵的味道。
至于易釋義為何被龍驤軍祛除,秋末言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對易釋義十分尊敬。
“最天才的是這位”
易釋義聽到秋末言的話看向葛荊,沒等葛荊說什么,他就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我是忘了,葛小子的修為一天一個樣,的確稱得上是最天才了。”
“是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葛小弟時,小弟還剛突破到玄師。那可時候,就敢無視靈玄師巔峰的沈墜的威壓!”
秋末言看著葛荊,腦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葛荊時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是嗎?你小子的膽魄一直就很大啊!”
這個可從來沒聽說過,易釋義聽后頓時笑了。
葛荊憨憨一笑,沒說話。
秋末言接著道:“進入玉局峰兩年,下山時才突破到大玄師,偏偏就能斬殺緹騎營身為靈玄師千戶的羅凌,孟奇。”
易釋義眼眸精光一閃:“越階挑戰!”
葛荊搖頭道:“不算,我那時本來就處在半步靈玄,隨時隨地就能突破。”
易釋義搖頭道:“軍中千戶可跟尋常靈玄師不同,戰力平均要高上半籌。半步靈玄越階斬殺初入靈玄師還差不多,像軍中千戶,都是頂級靈玄,幾乎不存在越階挑戰的說法。”
葛荊聳了聳肩頭,沒在跟易釋義爭辯。
沒有意義。
秋末言接著笑道:“后來,等小弟破入靈玄師,在姑臧城外海臧寺前就能一對多,那可是密幽殺手啊。更不要說其后梟首人,更是嚇破人膽。”
“還有跟刀梟胡勒糾戰三個月,是吧?”
葛荊淡然抬頭,直視秋末言。
秋末言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講葛荊以前的歷史。
第一個是沒必要,別看葛荊修為精進如此神速,能下破人膽,可要跟秋末言相比,還要相差很多。
秋末言是隨時可以突破為王者,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已經是王者了。
葛荊別看是宗師巔峰,但要突破王者,或是能否成為王者還尚未可知。
不用看別人,看易釋義就能知道,他晉入宗師十幾年,現在還只是半步王者,尚比不過秋末言。
第二個是,秋末言和葛荊真的不熟。
別看他們秋姐姐、葛小弟的叫著,實際才見過幾面。
若是親近,根本無需這樣生分的去講葛荊的經歷。
如果不夠親近,講這些東西,不感覺尷尬嗎?
所以,葛荊認定,秋末言言中有物。
葛荊性格很直,在他不在意的人面前,無論什么事,他不會說太多。
若是遇到在意的人,他會說,但也不會虛情假意的去繞。
有什么說什么,直來直去的更好,至少不會讓人胡亂猜測,產生什么誤會。
隨著西丹巴堅贊的殞落,想來這里馬上會有大戰開啟,萬一他跟秋末言因為勾通不足產生什么誤會,再影響點什么就不好了。
或許葛荊不會在意,卻怕楊驚雷難做。
說起來,葛荊和楊驚雷、楊雨池沒有任何關系,比不上點蒼派和他們的關系,也比不上秋末言和楊中軒的關系。
若說真有關系,也只是他救過兩個小家伙,然后對他們照拂有度,共同生活數年。
關系,僅是他們三個人的關系,除此之外更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在葛荊來說,除了玉香春和刁御、王小余外,再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親近的了。
“唉,你對小雷小雨真好!”
葛荊是這個意思,秋末言一眼看透,忍不住嘆息一聲。
“你也一樣!”
葛荊的手在地面上一拂,邀請秋末言坐下。
秋末言只是一句,葛荊就知道,也許有事但絕不是大事。
至少,葛荊想不到他跟秋末言之間會有什么事,不好的事情。
秋末言走過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葛荊走到她對面,盤膝坐下,手臂一橫,赤檉擔在膝頭。
“有人說,你是西域高原大荒古城少主早年遺失在外的獨子!”
秋末言看著葛荊問道。
葛荊淡然:“是與不是,有關系嗎?”
秋末言嘆息道:“有!畢竟,這次宗師戰,西域高原也有宗師出手。”
葛荊冷然道:“可對我沒有關系。”
他抬起頭看著秋末言道:“不管我是不是西域高原大荒古城遺子,我都不是大明人。我只是想找一個對手。沒有猜疑,我可以找北域荒原宗師、也可以找大元王朝宗師,西域高原宗師。”
他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光芒,“若是有猜疑,其實,大明王朝的宗師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挑對手的!”
秋末言和易釋義同時啞然。
易釋義還好,至少和葛荊接觸的時間不斷。
秋末言是真真正正的驚訝到無語了。
她聽到有人說葛荊如何如何,猜疑不小。
可是,包括她在內,都忘記了。
別看葛荊這幾年一直偏向大明王朝,一舉一動都是大明王朝有利。
可就像葛荊說的那樣,沒有猜忌時葛荊想這么做就怎么做,隨心所欲。但有猜忌出現,他完全可以針對大明王朝。
畢竟,他出身于北域荒原,就算沒有西域高原的身世,也不是大明人。
“那你”
好半晌,秋末言才遲疑了一下。
葛荊淡然道:“北域荒原的環境你不知道嗎?那里天時地利十分惡劣,完全不適宜人生存。雖然有無數人在里面出入,拿生命討生活,卻仍然只有惡,沒有善。混亂、、無序,悖逆不道。”
葛荊仰起頭,長長嘆息一聲,悠然道:“那里無論是荒族,還是大明、大元甚至是西域高原的人,都是一個樣子。所有人注重的只有利,而不是其他。無父無子、無家無國。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
秋末言訝然,殷紅的小嘴不知不覺的張開,露出里面粉嫩的舌頭和潔白的牙齒。
葛荊看到秋末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但,笑過之后,葛荊不禁為自己的幸運而慶幸。
北域荒原就像他說的那樣,不管什么樣的人在里面涮上一圈都白不了。
他之所以還保持著善良是因為他生命的不凡。
早年,也就是在他幼小的時候,跟著狼群生活、流浪,無善無惡,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稍長一些,狼群被響沙灣人屠戮,因為他是人類才幸存下來。
畢竟殺一個幾歲的孩子,除非純惡之人外,還是很少有人能下的了手。
再后來,因為沒有人愿意與他接觸,他還不算是融入到人類。
除了張五哥,連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也幸好有一個張五哥,讓他學會人類語言。
而后就是刀胡子屠村滅戶,讓他覺醒。讓他腦海里多出幾團記憶云,形成現在的人格。
現在,葛荊都不好說自己是那個狼孩,還是由記憶云形成的人。
也許偏向記憶云形成的人,多一些吧。
狼孩,一個腦袋空空無有的,是人還是動物,葛荊都有些分不清。
葛荊一時間陷入沉默,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秋末言和易釋義看著葛荊,看到他兩眼無神的樣子,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話能勸慰他。
葛荊沒說話,易釋義卻有些不高興。
他跟葛荊接觸時間不斷了,中間還攜手經歷過幾次大事。
比如,初識在沅江城卦街,面對萬星教將商郡王就走。
比如,在洞庭湖金鈴盜戰船上,二救商郡王朱松。
比如,洞庭湖封山印下,呂仙觀遺址。
這三件事看似普通,實際上陣的普通嗎?
萬星教,那可是號稱有一萬靈玄師的一等勢力。
別看只是雷公鄧久忠幾個靈玄師出頭,可在卦街萬星教分舵里,真的只有這幾位靈玄師嗎?
要知道,他們可是敢硬憾密幽和金鳳。
洞庭湖也是如此,東門西門兩座水寨就能讓大明王朝三番五次都剿滅不清的存在,可能是只有五位當家是靈玄師嗎?
易釋義和葛荊攜手度過這么幾次,不說是同生共死,患難與共也差不多。
現在,他看到葛荊受欺負,那里能干。
易釋義臉色一整,一抹冷笑從嘴角泛起:“秋女俠,這,是你的想法,還是誰的?”
秋末言一愣,隨即有些訝然的抬起頭,看著易釋義冷漠的臉,看到他嘴角上清晰的冷笑,眼微微一瞇。
她第一時間想要發怒,可怒火還未沖到頭頂時,又是一泄,有些無奈,有些頹然的道:“怎么可能是我!”
秋末言看著葛荊逐漸有些回神的眼,嘆息一聲道:“是月鎖清秋李默安!”
月鎖清秋李默安的名字一入耳,葛荊倏地一下抬前頭,“他?”
秋末言點頭道:“你們沒發現荒族入侵到現在,陜西行省三大玄者圣地都一直沒有反應嗎?”
葛荊眉頭一皺:“三大玄者圣地?”
秋末言道:“崆峒山、點蒼山、姑臧城,這是陜西行省三個玄者聚集最多的地方,被稱之為玄者圣地。”
葛荊恍然。
崆峒山不用說了,一個老爺頂就能撐起半個陜西行省的玄者空間。
點蒼山只要拿出來一個玉局峰就能說明問題,那可是超越萬星教,次于密幽的頂級勢力。
至于姑臧城,葛荊還真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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