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荊見六扇門很簡單,跑到醴泉縣六扇門吼一嗓子,太谷兩位宗師就顛顛跑出來把他迎接進去,隨后又看到了布政司的參知政事,北疆鬼老。
這三位可不只是宗師那么簡單,還身居高位要職,是在陜西行省一跺腳地皮亂顫的主。
偏生葛荊一露面,三人同時小臉相迎,親自出面迎接。
葛荊是明白人,知道他們看的不完全是他宗師的身份和強宗師的修為。背后不但有玉家的面子,更有西域高原大荒古城牟家的身份。
其他人對葛荊而言,聽到的只是傳聞,并不能肯定傳說中的故事是真的。可在六扇門這里,葛荊的一切不只是能夠肯定,還必須有證據證明那個傳說是真是假。
關于這場大戰,關于六扇門和大荒古城,葛荊絕對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先不說葛荊已經做了多少讓大明王朝占便宜的事情,就說以后,他的任何想法都能影響到大明王朝和西域高原之間的局勢。
葛荊絕對不是一個籌碼,想用就用,不想用就隨意舍棄。
對此,葛荊并不在意。
他知道,大明王朝在算計著他,西域高原同樣也在算計著他。
能有人用心的算計著你,不要生氣,更不要憤怒,至少那說明你還有價值,值得這些大人物在你的身上花費心思。
等沒有人算計你時,其實就證明你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按記憶云中的說法是,你已經變成擤鼻涕的衛生紙,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想扔就扔,想棄就棄。
人是群居動物,意義就在于可用。
你對人有用,人對你有用。越是被人用的頻繁,收獲越大,價值就越高,相反,收獲很小甚至沒有收獲時,也就沒有人用你,你也就被人淘汰了。
現在有這么多人圍在葛荊身旁,恭維他、尊敬他,甚至是有超高身份的人對他平等而視之,證明他很有用,價值很高。
葛荊不喜歡這樣,不,不應該說是不喜歡這樣。
在淡泊的人面對這個局面都不能說不喜歡,至少嘴上怎么說,心里還是會感到很舒服的樣子。
他是不習慣,或者說是不很在意這些。
葛荊即便有融合腦海記憶云的處事經驗,本性是什么還是什么。
他從小在狼群中養成的性格,并不是什么就能輕易改變的。
所以,葛荊并沒在意三位大佬與他親切交談的意圖,而是請求六扇門幫他查找大荒古城牟家的行蹤。
從太越山到五連峰找起。
葛荊這個意見引起北疆鬼老和太谷家兩位宗師的意外,隨即臉色凝重的將命令傳了下去。
果然,僅僅過去半日,行動迅速的六扇門就將牟家人的行蹤找了出來。
三位宗師三位靈玄,他們飛臨太越山之后得到葛荊的消息,立刻向寧州追了過來,跟葛荊出入的時間僅差一天。
是六扇門密諜的倏忽嗎?
并不能算,宗師難覓,倒是怪不得六扇門。
只不過,通過葛荊的判斷得到大荒古城宗師的行蹤,別的不說,至少西路和中路讓大明王朝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先機。
要不然兩路統帥因為信息的差錯,判斷出現了失誤,極有可能影響到戰局。
宗師戰,出現任何紕漏,不管是大是都會造成應對失誤,更何況這可是三位宗師,絕不是小事。
他們沉默著,想著要如何應付,卻不想葛荊一人就將三位宗師攬了過去。
目標,哀牢山。
醴泉縣,沒有堅城更沒有天險,明顯不是一個可供戰斗選擇。幸好這里距離哀牢山不遠,那里倒是可供宗師大戰的好去處。
這一次葛荊獨斷專行的告訴六扇門,把他的行蹤泄露給大荒古城,將牟家三位宗師引到哀牢山,他在哪里等著他們。
三位宗師不明所以的望著葛荊翩然離去,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葛荊到底想的是什么。
難道他要只身一人單挑三位宗師嗎?
不可能的,葛荊再強也不會是三位宗師的對手,哪怕是三位普通宗師,他是強宗師,也不可能出現一挑三的戰績。
一挑三,取勝是完全不可能的,甚至輕功不好的話,敗了,連逃都逃不掉。
這不能不讓三個人猜測葛荊真實目的。
難道他要認祖歸宗,重回大荒古城的懷抱。
三個人商談一下,感覺不像。
因為,如果葛荊有認祖歸宗的想法,就算將牟家三位宗師引到哀牢山又能有什么用呢?
哀牢山對大明王朝來說,真正重要的是那條陘道。
湖北行省玄者守著陘道南入口,哀牢山綠林好漢守著陘道北入口,萬星教覬覦那里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都沒敢動手。
就現在那個樣子,就算葛荊和牟家三位宗師出手,有武進那個王者在,全都沒有用。
可要不是想投入大荒古城的懷抱,葛荊引誘牟家三位宗師,想做什么?
三位宗師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葛荊到底想要干什么。
最后只好按照葛荊的意思,將他的行蹤泄露給牟家三位宗師,然后派人偷偷的跟上,只看不說話。
軍都山軍都陘,哀牢山東側隘口,葛荊舊地重游卻是只看到幾位歸元宗靈玄。
歸元宗宗主高野帶著少宗主高凌風去了五連峰,歸元宗的好手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堂而皇之的站在斷壁崖,等人來戰。
若是江湖門派之戰,歸元宗即便傾巢而出,留守人也不會這么慫,龜縮一般的隱退在旁。
可現在,他們面對的局面近乎是國戰,必然要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盡可能的斬殺來敵。
硬鋼,絕不是愛國,而是傻子。
葛荊站在斷壁崖,望著山崖上留下的石桌石凳,摩挲兩下,沾了一手塵埃。
勁氣隨手而過,塵土飛揚。
袍袖一甩,石桌石凳煥然一新。
葛荊施施然坐了下來。
“帶點酒好了!”
葛荊左右看了看,目光所至處還能看到一點歸元宗留下的生活氣息。
可惜,收拾的太干凈了,什么都沒給他留下。
倒不能怪歸元宗門人把這里收拾太感覺,委實是這里太高,能拿上來的東西并不多,收拾起來自然也簡單。
葛荊長劍橫在石桌上,緩緩閉上雙眼,一道勁氣度入玉箍形器之中,引著里面一股暖流進入體內。
瞬息,他引動暖流順著手三陽經脈進入任督二脈,順流而上進入紫府。
神識微動,順著山峰直上山巔,只是一個盤旋就把軍都山了解一個大概。
軍都山葛荊知道,為哀牢山最東側,向西千里就是軹關陘,再向西百里就是飛狐陘,然后就是觀瀾山寨所在的井欄陘。
兩地相距一千百,這對一位宗師而言,并不算遠,一個多時辰就能飛到。
只是,需不需要去那里,葛荊還沒有想好。
三位宗師,其實葛荊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他們,至少絕對不是北疆鬼老想的那樣,認祖歸宗,投入大荒古城的懷抱。
牟云鎬別看是他父親,只憑他對不起唐女一事,葛荊就不會原諒他。
別看葛荊對唐女一絲印象都沒有,再從他淪落到狼群事看,唐女也沒做到一位母親該做的事情。
可無論如何,他也是唐女養大,至于淪落到狼群,還是因為唐女被西域高原和北域荒原的人傷得太重,直到最后熬得油盡燈枯無法自持才讓他落到那等程度。
葛荊除了評價唐女軟弱外,真的說不了別的壞話。
只是葛荊對唐女真的有些不明白,一個被密幽精心培養的人,為何會淪落到這等境遇。
她能夠吸引牟云鎬的注意,并與之相親相愛。
說明她很優秀,有貌又有才。
而后,就算牟云鎬為了大荒古城的崛起,將她舍棄后并以之為引,用呂祖玉簫殘片將洗劍川的注意力吸引到北域荒原。
也不能說她愚蠢。
愚蠢的人能被密幽選中,讓她進入西域高原嗎?
再說了,牟云鎬可不是花花大少,是個女人就能被看上。
必須是能入得牟云鎬之眼,又能入得牟云鎬之心的女人才會與之相親相愛,才能為牟云鎬誕下一子。
就憑這兩點,葛荊就敢斷定,唐女絕不是一無是處的花瓶。
牟云鎬,那可是被天下公認的,大荒古城牟家千年以來最優秀的中興之主。
這樣的人,要怎么優秀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認可,并為之孕育血脈。
種種緣由讓所有人有理由相信,唐女十分優秀,優秀處甚至要超過天下n九的女人。
回首在看牟云鎬,這個人果敢決絕,又涼情薄性,完全是梟雄本色,要不然也不能為了家族的崛起,狠下心把心愛的女人推出去,布下好大一盤棋局。
不過有一點葛荊能夠肯定,在牟云鎬算計的時候應該是不知道唐女有孕在身。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牟云鎬再梟雄心性,也不會為了算計而讓他懷上自己的血脈。
依據牟云鎬的梟雄本性,如果他知道唐女有孕在身,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將唐女接回大荒古城。
畢竟,牟云鎬身為牟家少主,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牟家。
世家也是要臉皮的,算計一個女子還能說的出,算計孕育自己血脈的女子,那是完全把自家的面皮仍在地上死勁的踩踏。
從這一點,葛荊看的很清楚,但清楚是清楚,卻絕不會原諒。
即便是他回歸大荒古城就有機會成為牟家少主,在若干年后也許還會執掌牟家,他也不干。
愛憎分明是葛荊的本性。
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是誰。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同樣不管是誰。
葛荊可以為不認不識的楊驚雷、楊雨池對抗緹騎營,也會因為討厭世家子弟的臭脾氣踩商郡王,打玉君心、打牟家十五爺牟云鎧。
現在,他要如何選擇,不是他如何選擇,而是看牟家人怎么做。
牟家會怎么做,葛荊大致有些猜測。
他接觸的世家不算少了,在跟腦海里的記憶云相匹配,大致能知道他們會怎么說,會怎么做。
至于是還不是卻要等牟家人出現后才知道。
現在的他,全心全意運轉著神識,以風為憑,以云為據,環繞著軍都山,一遍一遍的淬煉著。
到了宗師境,拳腳功夫的磨練幾乎沒有作用了。葛荊除了每日早晚還會打兩遍拳腳,耍兩遍劍法外,已經很少在這上面花費心思了。
之所以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做功課,只是為了保持n的熟練度。
老話說的好,曲不離口,拳不離手。
又有人說,一天不練,手生腳慢兩天不練,功夫減半三天不練,成了門外漢。
任何一門n,用心學用心練,會從入門到精通,從掌握到小成,從融會貫通到大成巔峰。
可并不是練至大成巔峰了,終其一生都會是入門巔峰。如果不能勤學苦練,保持狀態的話,也會隨著一日日的閑置而后退。
所以,葛荊在一天僅有的早晚課上從不偷懶,從不懈怠,盡可能的用心去練,好保持狀態。
但也僅是保持狀態而已,他在招法上已經達到巔峰,再進幾乎不可能了。
他現在苦修的是招法的進階,意境。
意境初期是招法上的拓展,神的升華,這時還完全是虛幻的。
中期能夠附著在兵器上,是神與氣的結合,讓意境進化成為劍意,這是靈玄師能夠達到的極致。
到了后期,精氣神合而為一,讓意境從虛空具現到現實,形成域,就是成就宗師的表現。
到了這里要如何進步,凝精煉氣化神,除了耗費時間,一點一點的水磨外,不會有任何取巧辦法。
現在葛荊但凡練功,大量的時間都耗費在這里,凝神煉意,探究天地與造化,探究萬物與自然。
感受著風、感受著云、感受著金、木和大地的變化。
隨著一點點感悟,葛荊的神、葛荊的意、葛荊的劍法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算是成長嗎?
葛荊不敢保證,因為這種狀況持續的不是一日兩日,也不是一月兩月,每一次他感受有成長,最終都發現,一絲變化都沒有。
可要說沒有成長,那一點點變化又是什么。
那不是感受,是他施展n時切身體會,只不過這絲體會并不能化為太大的變化,還需要更多的積累,直到某一日突然的爆發。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葛荊突然睜開了雙眼,一絲精芒閃過。
他清晰的感知到,北方有三道強烈氣息直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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