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殺死大伯的人好像并不是齊王吧!”嬴祀一個轉折道:“如果推算起來,導致大伯直接死亡的好像是鎮國公吧。”
皇帝、李清泉都是一愣,陳玉成則是滿心激動,這種情況都能順利突圍,不愧為大皇子殿下。
“難道父皇是想治鎮國公的罪嗎?”嬴祀略帶憂慮的問道,他并不在乎皇帝如何想,也不在乎岳丈大人如何想,只要他把表情做足就能將這個球在遞回父皇手上。
果真,李清泉很不滿意嬴祀的說話,難道大哥的死就和秦長生一點關系也沒有嗎?還是這嬴祀故意為齊王開脫示好鎮國公?
“說得也是,這件事情陳愛卿已經和朕原原本本說過一次,這件事情說起來雙方都有點責任,只是鎮國公依照軍法處置是有些不妥,不過李愛卿啊,鎮國公半生戎馬,做事難免有些行伍習氣,你也多擔待點,朕這就降旨下去責備鎮國公,再追封你大哥為梁侯,賜金千兩,你看這件事就給朕一個面子,算了,如何?”皇帝真就接過了話茬。
李清泉心里冷哼,但嘴上卻是恭敬道:“既然陛下都這么說了,微臣要是還揪著不放就顯得太沒氣度,那微臣就替我那已經過世的哥哥謝過陛下隆恩。”
“微臣還要回去料理大哥后事,這便告退了!”
“嗯,下去吧!”
這邊李清泉剛離開正德宮,大皇子嬴祀也匆匆告退,陳玉成也同時告退,緊跟大皇子離開。
直到所有人都走出殿門口,皇帝才轉身問趙琦道:“趙琦,你說大皇子這次過來究竟為的什么?”
趙琦略微思索片刻,道:“陛下既然了然于心,又何必問老奴呢?”
皇帝輕笑,道:“這個齊王倒是讓朕有些感興趣了,趙琦,你下去準備一下,朕明日要去會會這個齊王。”
“奴才這就去準備。”皇帝出宮,自然要有人保護,除去影,自然就是勾陳。
出了正德宮,陳玉成匆匆趕上嬴祀,低聲問道:“殿下,齊王的事究竟要怎么辦?能否請殿下透一個底,微臣也好去辦吶。”
嬴祀略微一停,望天,平視又走,“父皇的態度依舊不夠明朗,明里看著是護了鎮國公,可那道下去的圣旨又是什么,我們誰也不知道,現在對齊王的態度還不能夠太過明朗,等赤城那邊傳來消息我再做定奪!”
“為什么殿下不差人去試探一下陛下對齊王的看法?”陳玉成小心翼翼問道,大皇子確實大度,可天知道那個時候他一個不高興又會變得小肚雞腸。
“試探?”嬴祀摸著下巴思考,“行,你就將這個消息放出去,讓六弟知道!”
“您是說讓六皇子去?”陳玉成微訝,這個六皇子算來應該是宮中勢力最弱的皇子,生母是皇帝陛下微服私訪臨幸過的一個農家女,雖說后來入宮封了珍妃,卻很容易就死在宮廷爭斗當中,也沒有其他嬪妃愿意收留六皇子,所以六皇子就一直住在那個破舊的宮殿里,甚至說連皇帝陛下都忘記了還有這么個兒子,據說只有在六皇子進宮的時候皇帝陛下見過他一面。
所以這個從小在農家長大的六皇子最為放得開,也是最沒人去關注他,也沒太多的宮規條款約束他,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事情,也沒人去管他,聽說最近這一年多時間,他經常混跡在那個藩王府邸,還喜歡結識江湖草莽,和那群宗門棄子成了至交好友,甚至有皇子嘲笑,廢物果真就只有和廢物在一起。不過這倒是讓他們多了一顆可用的棋子。
陳玉成頗有心機的笑道:“微臣這就去辦!”
皇宮里,一座破落的宮殿,宮里的人大多已經忘記皇宮里還有這么個地方,一個有些清瘦的男子睡在雜亂的房間里,房里肆意擺放這書籍,他是農家出身,并不在意這里的環境惡劣,奪嫡無望反倒是讓他無欲無求了。
這里沒有宮女,沒有太監服侍他,最多的時候就是一日三餐有人送過來,不過等送到他這里的時候多數已經冷了,他也不在乎,隨意吃完。
今天難得有兩個小太監一起為他送飯,兩個小太監邊走便說著齊王在入宮前的那些事跡,聲音奇大,連在房中隨意看書的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心頭升起一種想要結識一番這個藩王的想法。
“六殿下,用膳了。”小太監并未走進房間,只是遠遠站在院里喊話,只因不想走進那個無法踏足的房間。
六皇子嬴仁放下那本翻了一半的書,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
“有勞兩位了!”一樣的講禮,換來的不是小太監們的感激,反倒是讓這些奴媚慣了,見人就低三下四的奴才有些瞧不起,皇子沒有個皇子的樣子!
一個小太監笑道:“這是大殿下吩咐奴才為六殿下帶來的珍珠蟹。”他臉上的笑容無論他多么努力,也只剩下低眉的笑。
嬴仁嗯嗯兩句,早就將飯菜塞進嘴里,他平時看著無欲無求,可心頭跟明鏡一樣,大皇子送來東西,必然是有事,否則以嬴祀的高傲,哪里又能想得起他這個卑微的六弟?
他在等兩個太監說接下來的話,等來的卻是兩個太監的告辭,他有點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不過他也覺得無所謂,到時候嬴祀的要求能辦就辦,不能辦就不能辦吧。
但他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就去見見那個齊王。
……
翌日一早,秦長生起床,在那個小院里繼續練習劈砍,送餐過來的傭人不由夸獎兩句,“齊王殿下這刀法真高!”其實他又哪里懂得起什么刀法,又哪里知曉這劈砍其實連刀法都算不上,只不過是隨口問候罷了,因為他聽說這個齊王和鎮國公有交情。
秦長生并未理會那個傭人。傭人也識趣,放下餐點就匆匆離開。
又是一個片刻,一個清瘦的男子提著一只小凳子坐在小院門口,不說話,只靜靜看著,直到秦長生完成今天的練習。
“你是?”秦長生有些不太自然的詢問。
清瘦男子提著小凳子走進來,靠近秦長生坐下,道:“我叫嬴仁,你就是齊王殿下?”
秦長生微驚,嬴是國姓,而且這個姓氏極為少見,這個人姓嬴,又在京城,身份呼之欲出,只是這個皇子似乎有點……他看著嬴仁衣袍上破的那個洞。
“皇子殿下找我何事?”
“一下子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果真如傳說一樣。”嬴仁夸道,如果秦長生猜不出他的身份,他倒是會有些失望了,“你也別叫我皇子殿下,叫我嬴仁就好,那還要我稱你齊王殿下嗎?”
“不用,叫我秦長生就好!”秦長生覺得這個皇子很是平易近人,從心底有些喜歡這個皇子。
不多時,聽說六皇子來了,藩王們也都開始王秦長生所在的小院跑,一小會兒功夫,秦長生便結識了秦王、趙王、梁王、魏王……二十多個王。
他們之間的交談或是海闊天空,又或是抑郁難當,亦或是對朝廷的埋怨,卻從來沒有注意門口突然多出來的兩個年近五旬的中年人。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說一下?”趙琦站在皇帝身后半尺處輕聲說道。
皇帝揮手道:“不用,讓他們繼續說。”趙琦垂首。
高談闊論,終究還是有人發現了這兩個中年人,秦王站起來輕咦一聲問:“你們兩個又是什么王?是新來的嗎?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們?”
嬴仁順眼看向門口,一驚,剛要跪下行禮,皇帝使眼色制止,他硬是生生停在離開小凳子半寸的距離,又坐了回去。
秦長生也看到嬴仁眼神動作變化,再看那中年人,暗道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我們是新來的兩個下人,是吩咐來伺候齊王殿下的。”趙琦上前諂媚笑道,這種笑容他已經駕輕就熟,即便他現在的地位已經高到和方丞相一樣。
“原來是下人,齊王你的命可真好,竟然有兩個下人,哪里像我們,活得像個下人!”
秦長生輕笑不語,嬴仁已經冷汗浹背。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還想再休息一陣。”秦長生又停了片刻便下了逐客令。
諸王散盡,只余下秦長生、嬴仁兩人還在院子,皇帝和趙琦走進院子,隨意找了一張凳子坐下。
趙琦深深看了一眼嬴仁,他還是記得這個皇子的,若不是他的庇護,嬴仁恐怕已經死了,不是因為他看得起嬴仁,而是因為嬴仁的母親,是第一個將他看著完整的人的人。
“嬴仁叩見父皇!”再沒其他人,嬴仁立行叩拜大禮,秦長生也不執拗,跪地行禮,叩見皇帝。
皇帝揮手,示意兩人平身,他深深的看來嬴仁一眼,他已經快要記不起這個六皇子了,要是沒有今天這次相遇,他也許真的就忘記這個皇子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
嬴仁一愣,萬千說辭涌入腦海,卻發現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皇子不許私自與藩王來往,這是有明確規定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父皇會到藩王府邸來!
皇帝眉頭越皺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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