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氣候反復無常,時而艷陽高照,時而霧靄沉沉,有時還會瓢潑大雨。
秦長生到慈悲寺已經一月有余,從最初的慧緣陪他砍柴已經變成了小和尚臨福和他一起砍柴。前幾天,慧緣說有些事情要去拜訪一位友人,便獨自下山去了。
臨福愣愣坐在一棵倒掉的大樹樹干上,看著正在辛勤勞作的秦長生,最初的興奮已經被無情的打擊磨滅干凈,青藤鋼木的韌性讓他第一天手上就起了些許血泡,他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那個青年還要如此傻傻的砍樹。
同樣的郁結秦長生也有,自從慧緣不再砍柴,他和小和尚每天所能找到的柴禾就只能夠得上一兩天,稍微有一天不出來就沒有柴火了。
一月過去,他砍柴的速度終于也有了一些進展,從下刀只留痕跡終于能下刀能有一兩分,而他手上那柄砍柴的鈍刀一月過去卻依舊沒有變化,始終如他拿到手時一樣。
“長生施主,我看這么多也差不多了吧。”臨福噘著小嘴,一個五六歲的娃娃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了。同樣秦長生也明白為什么慧緣會要臨福看完藏經閣的書才讓他砍柴了,若是沒有這幾年磨掉臨福的銳氣,想來臨福也許早就已經下山走了。
“好吧。”秦長生答應一聲,舉起手中的砍柴刀重重看到那根枝椏,開始捆綁,背在背上朝慈悲寺走去。
老和尚抱著那柄魔夜刀靜靜走到正在放下柴禾的秦長生身后,道:“長生施主,你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最先回答老和尚的是臨福,他頗為不滿,他和秦長生兩個人一天才勉強能夠砍夠一天的柴,要是秦長生走了,他又如何能砍得夠那么多柴禾呢?
“師祖,要是長生施主走了,誰陪我去砍柴啊。”他不無擔憂的問道。
老和尚走到臨福身前,輕輕敲了一下小光頭,說道:“你不努力看你師父回來怎么罰你!”小和尚噘著嘴不再說話,他想起兩年前師父一次帶他出去把他遺忘在深山的遭遇。
“大師為何急著要趕晚輩下山?”秦長生頗為不解。
“寺廟清靜地,不宜沾染太多紅塵是非。”
話音未落,有兩人走了進來,各自拿著兵器,其中一個扛槍的男子粗獷說道:“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今日你破戒了,就不怕佛祖怪罪?”
一個空手的妖嬈女子斜倚在男子身上,似是嘲弄的說道:“我看大師吶,早就不想當和尚咯,吃了這么多年的素,指不定現在已經想吃葷了呢?”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小和尚有點不明白,吃葷和吃素有區別嗎?他就看他師父吃過剛打回來的狍子腿。
“這位姐姐,吃葷和吃素都是吃,有什么不妥嗎?”小和尚一臉天真,女子媚眼疊生,看著臨福道:“這小和尚嘴巴真甜,等你再長大一些,姐姐就讓你知道吃葷和吃素的區別。”
“兩位施主,別帶壞了我這小徒孫。”老和尚說道。
“也是,人家小和尚天真得很叻,有些事情還是等他長大了在談!”女子嬌笑,男子接口道:“我怕是他再也長不大咯。”
秦長生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接過老和尚手里的魔夜刀,聽女子這么一說,當下不再猶豫,從老和尚手里結果魔夜刀,說道:“你們是沖著我來的吧,有什么事我們到外面去談。”
“本來我們是因為你才攀上這該死的崖山,不過后來想崖山上那個傳得神乎其神的慈悲寺,本打算是先來試探試探,現在看來就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就連那個地榜中的慧緣都不在,還不如直接動手好。”
“不過奴家覺得真有點可惜,終究還是沒有機會殺一殺地榜中的人,畢竟那些苗子都是被宗門和家族捧在手上,要想見一面都難。”
“其實能殺一下齊王也不錯,哦,還有這兩個光頭。”男子放聲大笑,長槍運足力一槍砸了過去,秦長生準備拔刀,老和尚輕輕按住他拿刀的手,道:“都還不會意,拔刀又有何用?”另一只手卻拿著秦長生的那把砍柴刀,輕輕擋住了長槍,一用力,長槍齊腰斬斷。
男子和女子駭然,這個老和尚竟然有這般修為,他們不禁睜大眼睛,道:“老和尚隱藏得夠深啊!”小和尚插嘴道:“就你手上那根木棍,師祖空手也能掰斷了!”
這句話看不出是真是假,但老和尚的確用鈍刀砍斷了那桿長槍,男子不禁對老和尚手上的鈍刀起了貪念,能斬斷他長槍的刀必然是神兵利器!
“大師這刀不凡啊!”
“不過就是一把砍柴刀而已。”
“大師可否愿意拿你這刀換兩條命?”
老和尚看了看手上的砍柴刀,遞出去道:“喜歡就拿去吧!”
男子小心翼翼,他不能確定老和尚會不會耍什么陰謀,接過刀,迫不及待關注元氣卻如泥牛入海杳無蹤跡,男子怒了,喝道:“老和尚,你敢耍我?!”
“施主這話嚴重了,貧僧向來誠實,又豈敢哄騙施主,再說,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哄騙來施主?”
男子還不及說話,他身邊的女子就秀眉一豎,長鞭一抖道:“我相公說你哄了就是哄了!”
“哎呀,女施主何必如此暴躁!”老和尚不慌不忙,食指伸出輕點在長鞭尖上,灌注元氣的長鞭頓時泄盡元氣,軟軟的打落在地上,女子驚得倒退好幾步,暗道今天遇上高手了!
她和男子本為夫妻,多年早已心有靈犀,女子退時男子就已經察覺出不對,跟著向后就退,竟是撞向那大雄寶殿上的鎏金大佛。
老和尚忙道:“不得對佛祖不敬!”聲未至人已到了兩人身后,輕輕順手一帶,將兩人扔到大雄寶殿中間,口里連聲阿彌陀佛。
“老和尚豈能這般無禮?小女子這腰可是柔軟?”女子倒在地上也不起身,以手撐頭,嬌聲說道。
小和尚道:“女施主,還請自重。”
女子輕瞄小和尚一眼,道:“喲,你一個小和尚還知道什么自重不自重?”
“兩位若是還想留命,就請離開這里吧,我今日就要下山,有什么事情咱們下了山再說,如何?”秦長生實在容不下兩人在這莊嚴之地胡攪蠻纏。
女子起身,望向男子,對秦長生道:“那奴家就到外面等你。”其實她心里也清楚得很,在這慈悲寺里,她殺不了秦長生,也不知道這老和尚究竟到了什么境界,竟是如此厲害!
“施主,老衲這里有個請求,還請施主應允。”老和尚雙手合十道,女子輕笑,“大師有何請求,小女子自當竭力答應。”
“還請施主下了山在與這位秦施主計較,如何?”
男子有些不悅,道:“在這破廟里你說了算,難不成大師還要把觸手伸到寺廟以外,要知道大秦境內可不是大師您說了算!”
“這……老衲明白,只是怕對臨福有些不好的影響。”老和尚深深看了一眼臨福,繼續說道:“我那徒兒對臨福可是喜歡得緊,又說臨福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又是老衲唯一的弟子,要是臨福不高興我那徒弟肯定就不高興,我那徒弟不高興我能高興嗎?所以施主……”老和尚眼神精光閃爍,哪里有半點老態。
“大師是不是管得有些寬了,奴家與相公雖然不是大師對手,可是要殺一個地榜中的人還是辦得到的哦!”女子并不示弱,老的打不過,小的還是能收拾的。
老和尚嘆了口氣,道:“那這么說來,老和尚只有把你們留在這里了!”
“我勸大師不要輕下結論,隼可不止我們兩人哦。”男子不知哪里來的勇氣,靜靜說道。
老和尚搖頭,道:“那老衲崔命亮就只有得罪了!”
男子女子俱是一愣,崔命亮,殺手中的殺手,曾經連現在的殺手之王夜雨都公開承認她離崔命亮還有很長的距離,可不是江湖傳言崔命亮已經死于韓溪遙之手了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當一個和尚呢?
“大師莫要開這種玩笑!”女子強顏歡笑道。
“施主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殺手獨有的氣質一閃而逝,女子已經如墜冰窖,只得對秦長生放狠話道:“就讓你再多活半日!”說罷也不問男子同意不同意,竟是轉頭直接下山。
男子緊跟其后。
“大師,那晚輩就先告辭了!”秦長生也震駭老和尚的身份,也知道再在這里留下去這紅塵的禍水將會不斷涌進這慈悲寺,到那時任憑老和尚有多厲害,恐怕也擋不下這禍水之威。
老和尚閉目,輕道:“你這刀過剛,易斷。”隨后便一副恕不遠送的架勢,“明天一早就離開吧!”
看著秦長生離開的背影,小和尚有些擔心,問道:“師祖,長生施主不會有事吧?”
老和尚睜眼笑道:“山下比山上安全!”說著就離開大雄寶殿。小和尚摸不著頭腦,師祖又沒下山,怎么會知道山下狀況?想不通歸想不通,他現在最是擔憂的是明天的柴禾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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