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阿離？”
陸小小用手在方川離面前揮了揮，使勁讓她回過神來。
方川離反應過來，轉頭問道：“怎么了？”
“你問我怎么了？你盯著你面前的這個杯子已經半個小時了。”
“是嗎，我沒注意。”方川離淡淡道。
從她回來開始，神思就不在身上，一進來倒杯水，就坐到了沙發上開始發呆。
原來自己已經發呆半個小時了嗎？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陸小小問道。
“沒，沒什么。”
意料之內的回答。
方川離身邊沒有什么朋友，最親的也只有這么一個，這和她的性子是分不開的，一個在生活上不愛和人溝通的人，怎么會容易交到朋友呢。
就連這么一個陸小小，她的心事都很少和她說。
不是不想說，只是她實在不知從何開口。
告訴她自己這一輩子，只是為了一個目標活著嗎？那她一定是覺得自己瘋了的。
“你到底怎么了？”陸小小有些著急。
以前方川離雖然偶爾走神，但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她一向不喜歡在沒意義的事情上面花太多時間。
方川離木訥得看向陸小小，道：“我今天見到年逸揚了。”
“誰？你見到誰？”陸小小突然驚呼。
“準確來說，是四連環組合，我都見到了。”
不是吧，那個四連環組合？在學校都能遇到嗎？才在機場遇見，又在偶然中碰到，阿離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她怎么就沒有這個運氣呢。
陸小小瞬間明白了為什么方川離會失神了，在四個大帥哥的輪番轟炸下，她怎么能鎮定下來的？
四連環啊，平時到哪里都是粉絲聚集，她就算碰到了，墊著腳尖都不一定能看到。
“你今天不是去演講了？”陸小小嘀咕道：“難道，他們也到學校去了？”
“嗯，年逸揚臺上突發舊疾，我就上前看了一下。”
“厲害啊！”陸小小豎起了大拇指：“那你有沒有心跳加速？怎么急救的？肢體接觸了吧？他有八塊腹肌嗎？有沒有人工呼吸？”
講到人工呼吸，陸小小開始面紅耳赤。
肢體接觸倒是有，方川離弄破了自己的手指，就是擠出一點血，來給他緩解疼痛的。
“小小，我明天要去B市找靈媒。”
“不是，你還沒告訴我今天年逸揚發生了什么呢？”
方川離站起身道：“你自己上網搜吧。”
當時在場的人那么多，肯定有人傳上了網，一搜便知道一來二去了。
陸小小邊搜邊大喊著：“你又去找靈媒做什么？”
她們兩人住一起已經兩年了，自然知道方川離偶爾會去找靈婆，據說那靈媒可以測算命數，比算命先生還準。
陸小小有幸跟著去過一次，卻被崎嶇的山路給嚇怕了，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才走到半山腰，而且還沒有車道，她真是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住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于是無論方川離說對方怎么準，她都不愿去了。
又是一場噩夢。
方川離醒來的時候，天還沒大亮，睡眠總是不規律，讓她有點摸不準時間，看了看表，不再貪戀黑暗，收拾好背包，便很快動身。
B市，她來了無數次，每次都要花幾個小時穿過一片荒地，做過崎嶇的山路，去找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靈婆。
方川離是熟客，靈婆一聽到腳步聲，便感知到了來人，輕輕喚了聲：“你來了。”
方川離走進屋子里，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香火放在桌上道：“靈婆，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靈婆眼睛看不見，卻也不在意桌上的香火，而是伸手抓住眼前的方川離的手，仔細摸了摸，道：“還經常做噩夢嗎？”
方川離回答道：“嗯，經常做同一個噩夢。”
靈婆摸著方川離的手，突然間激動道：“你，你的手…”
方川離知道靈婆已經猜出來了，于是如實告知道：“是啊，我見過他了。”
靈婆卻一直搖頭道：“孽緣啊，我都不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你，讓你陷入這前世的困擾之中。”
方川離卻笑道：“既然是我自己種下的果，自然要我自己去解決。”
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靈婆的時候，她才五歲。
那時候自己的父母還健在，她也不叫方川離，而是叫林悠悠，在她五歲生日的時候，突發高燒不退，渾身劇痛不已，無論誰喚她都沒辦法恢復她的神志。醫生都說這是癔癥，但按照癔癥來對付，卻也不能讓她清醒過來。
找了那么多的醫生，她依舊是高燒不退，萬般無奈之下，林悠悠的父母只好去打聽有沒有靈驗的神人，便打聽到了這個怪異的靈婆。
據說她給人看命都是看心情，可能她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看你一眼，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怎么求她都沒有用。
她的父母帶她上山，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靈婆在一看到林悠悠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名字不適合她。”
林父母此刻已經心急如焚，便問道：“靈婆，她已經連續燒了十五天了，看哪個醫生都看不好，求求您幫我們夫妻兩看看吧。”
靈婆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救，只是你家孩子前世受了蠱，這一世的命注定不會長久。你夫妻二人還是放棄吧，她是來還愿的，還清了，下輩子就能好好做人了。”
林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如果她欠下債，讓我去還，折我的壽去填她的，只要能救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靈婆長嘆了一聲，卻并不打算告訴林父他自己都已經命不久矣，而是告知道：“如果救她，她這輩子，也不會安穩的。”
林母滿臉淚水道：“我相信，人定勝天。您這么說，就一定有方法救她的對不對！”
靈婆還是嘆了口氣道：“我且試試看吧。”
她去畫了道符，貼在林悠悠的額頭上，嘴里念念有詞了一會兒，然后喊到：“方川離，你該醒過來了。”
方川離就是在這時候有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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