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曉道：“這么說，你也認為他不是云生霧？”

    斗月道：“很簡單。他很了解你，了解你的能力，了解你的特點。這天下，能對你對你的存在忽略不計的人，恐怕沒有，能夠利用你的人，那得要多聰明的。無兩雖然厲害，但我覺得還沒到那中通天徹地的程度。你都追查到斗戰城來了，對于云生霧而言，便是極大的威脅，如果我是云生霧，一旦出現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你帶來的威脅，實在太大。”

    霍曉笑道：“如此說來，我是小看了自己的能力。”

    斗月道：“最近，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霍曉道：“說說看！”

    斗月道：“神機營既然能搜集多方情報，而你又知道云生霧在斗戰城，更知道蝴蝶刺客將要來，那么，在斗戰城里要走的每一步，肯定都在你的盤算之中。所以，第一步找上我，是不是也在你的計劃中？”

    霍曉毫不猶豫道：“當然，傷成那樣，不找你，找誰？”

    斗月微微搖了搖頭，道：“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傷是在仙臨受的，仙臨距離斗戰城數千里之遙。以你的身體情況，只能坐馬車來。如果換做旁人，根本撐不到這里。”

    霍曉道：“那說明我厲害唄！”

    斗月道：“確實很厲害，身中幽幽一掌，另外還鑲了兩百多跟帶毒細針在體內。這不只是厲害，而是變態，這樣都不死，我都懷疑你不是人。”

    霍曉這時的表情明顯哭笑不得啊。只聽他道：“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斗月道：“都不是，我是在發現問題。”

    霍曉好奇道：“那你發現了什么問題？”

    斗月道：“你身上的針，早就可以取出來，幽幽一掌的毒力，你自己也可以化解掉。”

    霍曉道：“這么說，是我故意有病不治，非要過來接近你咯！”

    斗月道：“這就是我想問的問題，你為什么會選中我？咱們應該沒見過吧！縱然你可以

    查到我，但你們查不到全部，查不到你們真正想要的。”

    霍曉嘆道：“那可是幽幽一掌啊！還有那些針，可是萬花筒里射出來的啊！不給你治？給誰治？我若有意要接近你，你認為我圖什么？”

    斗月沒有回答，他確實不知道霍曉圖什么。若是要找云生霧，斗月根本幫不了多大忙，找無驚雁倒是最佳選擇。

    斗月道：“我沒你那么聰明，我想不出來。可是我的醫術不會騙我，你是百毒之體，玩萬毒不侵，幽幽一掌的毒力，根本傷不到你。更重要的是，你功力那么高，體內雖有二百多跟針，但那就像有東西卡在牙縫里一般，雖然難受，但致命，你依舊可以飛檐走壁。”

    霍曉道：“如此說來，那時候，我都在演戲？”

    斗月道：“不，你是真的生命垂危。但不是因為幽幽一掌和毒針。”

    霍曉不解道：“那是因為什么？”

    斗月道：“因為你體內的毒液平衡被破壞了。但不是因幽幽一掌與毒針的毒侵染的，而是你自己攪和的。”

    霍曉道：“你還說你不聰明，這樣的事情都能想到。”

    霍曉這是承認了嗎？

    斗月道：“還是那句話，我的醫術不會騙我。”

    這時，霍曉一聲嘆息，道：“我那生命來接近你，結果在你眼中，不過是演戲而已。”

    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凄涼呢？

    此刻，得知真相的斗月并沒有生氣，而是道：“我并不討厭你，這段時間，我也大概了解了你是個怎樣的人，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

    霍曉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說這話時，霍曉睜開了眼睛，一臉認真地看著斗月。

    斗月不回避目光，也一臉認真地看著霍曉，道：“想。”

    霍曉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并沒有準備好。”

    斗月道：“難道你要說的，很殘酷嗎？”

    霍曉道：“不是殘酷，是不為人知。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都不想自己的秘

    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所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霍曉的話，讓斗月產生了滿滿的詫異之色。此刻，他看不懂霍曉，因為這時的霍曉不像她認識的那個。

    斗月問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霍曉道：“你把自己心中的秘密過一遍，看看哪些有可能被我知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準備好了，就告訴我。”

    不得不說，霍曉這話讓人很揪心。他這意思是你心中的秘密我可能都知道。而且，他看起來不像在說假話。

    斗月道：“雖然我不敢相信，但我確定你知道了什么，所以，如果你不說，接下來，我跟你相處，會不痛快。”

    霍曉道：“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斗月道：“來吧，我做好了驚訝的準備。”

    霍曉道：“我那天晚上去南部斗空樓查失蹤案卷，看到了另一個要入案卷庫的黑衣人。說實在的，我很想感謝他，因為他的出現，引走了守衛。我才得以順利進入案卷庫。而那個黑衣人，就是你。”

    斗月沒有詫異，看起來很平靜。似乎剛才真做好了準備。可是，這樣勁爆的消息，真能心如止水嗎？

    斗月看著霍曉，這時候，她以全新的目光，審視霍曉。“你怎么知道！我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

    霍曉道：“并不是沒有現出真容，就叫天衣無縫。對我而言，只要是我見過的人，哪怕她易容術再厲害，我都能認出來，也不知道是天賦還是什么。”

    斗月道：“看來，我得去神機營呆一段時間，才能發現自己的問題。”

    霍曉笑道：“那我一定敞開懷抱歡迎。”

    斗月道：“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霍曉道：“我觀人，不只觀人容貌，還會觀察她的舉止動作，一個眼神，一個挑眉，隨便一揮手，走路的步伐，跨步的距離，走路的姿勢，有哪些習慣，說話的語氣，有哪些口頭語等等都在我的注意范圍。”

    斗月道：“可這些都是眼睛上看到的，我可是蒙著面的。”

    霍曉道：“你整天與藥為伍，身上難免會沾染些草藥的味道。當然，那天晚上你身上并沒有草藥的味道，但你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香味，那是青葉草的味道，青葉草對清除異味有非常好的效果。我記得你竹房中有青葉草，你出門之前，肯定用青葉草洗過澡。”

    斗月不解道：“就憑青葉草的味道，你就能猜到是我？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霍曉道：“你應該夸我嗅覺靈敏，那么輕微的味道，隔那么遠都聞到了。”

    斗月道：“你是不是在來之前，就知道我在查云生霧之事？”

    霍曉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查到了清風堂。正好身上有重傷，所以就來找你了。隨后，自然而然就發現是你了。”

    斗月嘆道：“想不到你真是帶著目的來的清風堂。”

    霍曉道：“很生氣嗎？”

    斗月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感嘆，竟會有人跟我一樣再找云生霧，當你把南部斗空樓的發現告訴我時，我真的很驚訝。在你來之前，我去了好幾趟斗空樓，皆是無功而返，斗空樓的防御，超乎我的想象，而且還會變陣，每次都不一樣。”

    霍曉道：“那是自然，斗空樓乃機要之地，其防御不亞于深宮之中，若是不摸清內部防御情況，確實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

    斗月道：“這么說，你知道他們內部的兵力部署？”

    霍曉點了點頭，道：“我不打無準備之仗。我很好奇，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云生霧的存在？”

    斗月道：“我是大夫，我的職責，就是救治病人。人們都覺得醫仙高不可攀，可實際上，我個月都會抽時間到斗戰城邊緣地區義診。雖然很興趣，但我樂在其中，特別是看到那些病苦孩童的臉上重新綻放笑容之時，我很滿足。可有一天，我負責治療的幾個孩子突然失蹤了，一點蹤跡都沒有，以我的人脈，以我的關系，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隨著時間流逝，失蹤的孩子越來越多，我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私底下開始追查。在你出現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云生霧在操控這一切。我只是認為此事可能跟斗空樓有關系，所以我想看看斗空樓里的案卷，看看有多少失蹤的孩子，看看他們之間有什么聯系。”

    霍曉道：“大規模的失蹤情況，若是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斗空樓確實難辭其咎。但無兩不知此事，其實也合情合理。他是斗空樓總樓主，每天都很忙，所以問題，出在下級樓主身上。”

    斗月道：“你覺得，無兩會想到這點嗎？”

    霍曉道：“當然能，斗空樓除了無兩之外，還有個副樓主，三個下級樓主。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但無兩比我更了解他們，所以，此刻無兩的真實推測，可以為我們指路。”

    來的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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