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本世子當弟弟看待?”
夏夏正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葉祁,兩人都沒發覺時間已經快到三更了,而約定了三更時要出現的屾世子,此時正站在他倆身后聽了片刻,忍不住挑眉問道。
元屾本還因為夏夏被葉祁綁架而愧疚了好久,沒想到他算著時間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老對頭盤腿坐著,而手腳被綁住的姑娘側臥在枯草堆上沖他的老對頭嚷嚷著自己就是個“弟弟”,任誰聽了都會很生氣啊。
顧越和夏夏相處有一段時日了,見過她英姿颯爽的樣子、看過她乖巧懂事的樣子,至于眼前這般……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樣子,他也是見所未見。之前吊著的心也放下了,走上前去把夏夏攬在懷里。
“屾……屾世子。”
“元屾!”
葉祁和夏夏看到元屾時是截然不同的反應,膽大包天的劫匪看見他暗中觀察了許久的世子時,也顧不得自己好不容易綁來的人質了。再說夏夏不都說了,她自己就把元屾當弟弟,到頭來真是白忙活一趟。
躺在地上的姑娘有些心虛,恨不得自己能埋在枯草堆里不被元屾看見,發現顧越也來了,一頭鉆進他的懷抱,就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獸:“越越,我的手和腳都被綁疼了。”
“我給你解綁。”顧越見葉祁也沒工夫搭理他和夏夏,開始著手于與夏夏手腳上的麻繩抗爭。等把兩根捆得死死的繩子解開,夏夏的手腕和腳腕都磨紅了。
夏夏的腳受過傷,顧越看得心疼,忙用雙手捂住夏夏的腳踝。待把夏夏的腳踝捂熱了,顧越抬眼去看夏夏,就看到她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越越……”夏夏的臉龐在夜色中并不真切,但她明亮的眼睛就跟星星一樣清晰,看得顧越一愣,“你真好看。”
顧越感覺不遠處已經吵起來的元屾和葉祁的聲音越來越遠了,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夏夏的明媚的笑顏——
她一笑天就亮了。
月白衣衫的男人記不太清這句話他是在哪本故事冊子里看到過的,也記不清那本故事冊子里講的是什么,但他清楚地記得這句話,講的,大概就是眼前的夏夏吧。那么貼切,就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從前的夏夏因為總是穿著男裝、或穿著比較方便活動的衣服,再加上背上幾乎不離身的雙劍,所以看起來身姿修長,比起秀氣,她身上更多的是英氣。
但現在她穿著元屾給她的粉色的衣衫,又因為天氣的寒冷縮成了一小團,好像只要伸手就能將她整個抱起來。
“韞娘!你說本世子有沒有放你走!”
顧越和夏夏正郎有情妾有意地對望著,元屾拔高了聲音一吼,一下子就破壞了他們這邊的氣氛。兩人的臉皆是微紅了紅,然后往元屾的方向看去。
世子爺正扯著一個女子的袖子對著葉祁嚷嚷,葉祁也是臉紅脖子粗的想要去拽躲在元屾身后的女子,那女子用另一只袖子掩著臉哭泣,同時不停地往元屾后面躲,看起來并不愿意跟著葉祁離開。
而之前一直押著鐘韞的聞人越呢?靠著一塊石頭似乎已經睡熟了。
夏夏認得那姑娘,元屾雖然沒給他們介紹這個他府上的這個被稱為“韞娘”的姑娘,但經葉祁這么一說,她應該就是葉祁的那位青梅了。夏夏聽府里的下人說過她,好像本名叫鐘韞吧,一直把自己當府里的女主人看,說實話,夏夏不太喜歡她。
“世子爺,奴……”
鐘韞還沒說幾個字,又哭了起來,弄得好像元屾欺負她了一樣。這鐘韞一哭,葉祁更急了:“元屾!你放開小韞!你放開她!聽到沒!”
元屾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他想把鐘韞往葉祁那邊拽的,奈何鐘韞力氣也不小,他根本拽不動。放手了,鐘韞又開始扯他的袖子死活不肯到葉祁那邊去。
元屾有點后悔當初給韞娘贖身,他當時也不過是看這個伶人長得有幾分姿色,歌聲也算上乘,他剛在邱州置府邸,府里也沒什么人,放個漂亮的歌伶不僅無聊的時候可以不出府們就能聽曲子,看著也是十分賞心悅目的,誰知道后面有這一連串的糟心事。
葉祁剛去他府里鬧事的時候,元屾就讓鐘韞走了,可這歌伶又哭又鬧的,偏就不肯離開。元屾想著自己一年也就來邱州小住那么一兩個月,他也不想對女人動粗,就任他倆鬧去了。再說葉祁,市井一介刁民罷了,也翻不出什么風浪。
可是這次葉祁都欺負到他的客人頭上了,他怎么能不管?這次他元屾是要徹底把鐘韞趕出府了,這個禍患,他留得太久了。
“本世子讓她和你走了,是她自己不肯……”元屾說得無奈,可是看在葉祁眼里就是挑釁。
“小韞,你為什么不肯跟我走……”葉祁見鐘韞怎么都不肯看她,心里也是干著急,“元屾,定是你對小韞做了什么不堪之事!”
“阿祁,世子爺沒有……是奴欠世子爺的……”
葉祁看著鐘韞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腦子已經不清醒了,認定了元屾就是個卑鄙小人。元屾一邊擋著葉祁的拳頭,一邊力不從心地解釋著:“本世子沒有……”
真是笑話,他把鐘韞贖回來后,歌都沒讓她唱幾首,更不要說對她做什么了。盡管他這個世子玩得開,但是也是有底線的。他父王教導過他,身為世子,是要為了未來的世子妃守身如玉的,切不可和其他姑娘曖昧不清。
元屾從來沒對姑娘開過什么別有意味的玩笑,更別說和鐘韞糾纏不清了。這種歌伶也能入的了他的眼?說出去他自己都不信。這不僅他沒對鐘韞做什么,還讓她在府里好好地呆著,給她吃香的喝辣的、給她錦衣華服,每月還按時給她月錢,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惹得葉祁不快。
夏夏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不顧顧越的反對上前把吵得不可開交的葉祁和元屾拉開:“綁匪大哥,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屾世子,你也冷靜一下。”
顧越拗不過夏夏,也上去幫忙。等葉祁和元屾各自氣喘吁吁瞪著對方,夏夏對葉祁直言道:“綁匪大哥啊,你的青梅,不是不肯跟你走,是舍不得世子府里錦衣玉食的生活啊……”
鐘韞在葉祁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葉祁看鐘韞自然也把她美化了千百次,不可能相信夏夏的話:“你和元屾那臭小子是一路的,自然幫著他抹黑小韞!”
夏夏懶得和葉祁爭辯,轉而對元屾說道:“世子,我能替你做個主嗎?如果我能幫你解決這個麻煩的話。”
傲嬌的世子哼了聲,但抵不過讓耳根子清凈的誘惑:“你要是不把本世子當弟弟看,本世子就答應你。”
“好好好,我不把世子當弟弟看了,我會把世子當男人看的。”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決那個難纏的韞娘然后回去睡覺,夏夏看了眼漸漸下沉的月亮,忍著困意對鐘韞說道,“韞娘,這樣,你跟著那個綁匪大哥走,我讓世子給你一筆錢,否則你就在世子府里做最下等的下人,你不是說你欠世子的嗎,世子也不必給你發月錢了,正好讓你報答世子。”
元屾聽了,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心想幸好離開世子府時聞人讓他備了點銀票,這會兒十分大方地把那些銀票一股腦兒地遞到鐘韞眼前。
好狠一女的。鐘韞死死地咬住下唇,都來不及哭了,看了看那些銀票,然后有些怨恨地看著夏夏。
她有些猶豫,這時候當然是應該選擇和葉祁走,但她又不想離開世子府,也不想讓世子覺得她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再說這點銀票對以前的她來說可能是一筆巨款,可是她在世子府大手大腳生活了兩年多了,這些銀票對她來說早就算不得什么了,肯定很快就會被她花光的,到時候要她去哪弄錢來?葉祁又沒這個本事!可是現在夏夏都開出了這么個條件,元屾也點頭答應了,她怎么可能還留在世子府里?鐘韞故作為難的樣子,等著葉祁給她臺階下。
葉祁果然不辜負鐘韞對他的期望,熱切地看著她,無比期待地等著他的青梅回到他的懷抱:“小韞,元屾都這么對你了,你還不跟我走嗎?”
“但是……”鐘韞作出愧疚的神情看了眼元屾,還是拿走了那些銀票走到葉祁身邊,“既然世子不愿再見到奴了……”
說著說著鐘韞又哭了起來,她哭幾下還讓人憐惜,這哭得沒完沒了的,元屾早就厭煩了,也就只有葉祁還心疼著鐘韞。揮揮手跟趕蒼蠅一樣讓她帶著葉祁離開他的視線:“那么事情解決了,葉祁,你可以帶著她走了,以后不要再來煩本世子了。”
其實葉祁還想把他給鐘韞的錢扔到他臉上的,但鐘韞拉著他走的匆忙,只能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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