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聞人越說到林深用匕首將顧越左肩上的肉生生地割下來威脅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十九的時候,溫沛扣住桌沿的手已經(jīng)泛白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林深他,真的這么做了嗎?”溫沛看起來就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
雖然聞人越不知道溫沛和林深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但憑他過去二十多年的閱歷,他敢打賭從前溫沛一定是愛慕過林深的,或者說她現(xiàn)在也依然對林深念念不忘。
這樣一個惡心的人都能被溫沛當成寶,還不惜用出家相逼來讓他回頭。聞人越都不知道該嘲笑溫沛還是憐惜溫沛了。
如果,只是說如果,如果他聞人越在過去遇到的不是元曦,而是溫沛這樣的人,聞人越大概會一輩子在宮中做聞人厲的乖侄兒,就算日后這皇位還是屬于聞人赳的,他也不會反抗吧。
溫沛與世無爭的性子和她刻薄的外表實在不符,但她就是這么一個人,以致于聞人越愿意信任她,相信她最終會答應與他們合作。
“不然呢,你忘了你救我們的那天夜里滿地的血了嘛?如果不是林深,難道顧越會自殘嗎?難道我們會傷害顧越嗎?”聞人越用數(shù)個反問句激起溫沛心中的愧疚,這是他最慣用的手法,當初,也就是這樣說服了顧越的。
元曦教會了他仇恨,也教會了他許許多多的待人處事之道。他恨元曦,也感激元曦。
聞人越見溫沛不說話,再說道:“沛公主,你可知你的皇兄是如何取得皇位的嗎?”
說實話,溫沛只知道某次圍獵回來之后,溫沚就突然被立為太子,沒有一點征兆的。那次圍獵溫沛因為生病只能缺席,所以關于那次圍獵的事情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她只知道溫衍皇兄在圍獵中受了重傷,影響到了日后的生活。而沂澤不需要一個身體孱弱的太子,所以父皇這才忍痛割愛廢了溫衍,講她的皇兄溫沚立為儲君。
而之后溫衍的確一直呆在宮中養(yǎng)病,她也覺得母妃說的沒有多大問題。之后溫衍失蹤,旁人也只告訴她因為溫衍受不了自己殘缺的身體,覺得呆在宮中為皇室蒙羞,這才出走沂澤。況且之后溫沚也有派人尋找溫衍,她自己對溫衍的感情也并不深,所以在她心里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皇兄的太子之位來得奇奇怪怪的,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兄長成為了未來的天子,只顧得上高興了。
如今聞人越這么一說,溫沛才猛然回憶起舊事,理性地想了想,覺得這其中似乎真的另有隱情。
“本宮……本宮不知道,還請你賜教。”知道了聞人越的真實身份,溫沛對他的態(tài)度也有所轉(zhuǎn)變。
“溫沚將大半的禁軍收為己用,還從聞人厲那里取得幫助,在圍獵時將溫衍以刺客的身份活生生地射成了一個篩子,然后帶著他的人拔劍逼迫你的父皇立他為太子。”提起這事的時候,聞人厲的笑容變得有點冷。
但溫沛一下子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一直在強裝鎮(zhèn)定的她終于堅持不下去了,甚至眼角都滲出了點點淚珠:“本宮不信,本宮不信皇兄是這樣的人,你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看到溫沛哭,聞人越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曾經(jīng)他也以為聞人厲和元曦都是疼愛他的,可后來呢?聞人厲的疼愛從頭到尾都是假的,而元曦的疼愛,雖是真的,卻是對另一個人的。
沒有人真的愛他,盡管他曾經(jīng)也對他們付出了自己的真情。他對自己原以為是愛的人一個個失望,也沒有人真的愛他,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對他充滿了惡意。
好像著了魔一樣,聞人越情不自禁地用袖子拭去了溫沛眼角的淚:“有什么好哭的呢,這個天下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縱然是最親近的人,也有你想不到的一面。”
“本宮不相信……”溫沛止住了不斷上涌的淚水,用發(fā)紅的眼睛緊緊盯著聞人越。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因為這就是事實,是就算你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的事情。”聞人越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有些失禮,趕緊坐了回去,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溫衍應該沒有死,如果日后你還有機會問他,就能知道當年全部的真相。其實當年只要你多留個心眼,就不會被蒙在鼓里那么久……”
溫沛擦了擦眼鏡:“好,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可你要取得皇兄的支持,你又如何取得呢?本宮雖是沂澤皇帝的親妹,但并沒有動用軍隊的權力,本宮幫不了你。”
“誰說沛公主幫不了我們?”聞人越正色道,“我剛剛同你講了那么多,只是為了讓你信任我們,因為我知道,讓別人信任你的唯一方法就是信任別人。這些話,出了這間屋子,就希望沛公主能不和任何人提起,我只是聞人,顧越也只是顧越。”
“好,本宮答應你,那你接下來又打算怎么做呢?”
“我已經(jīng)同沛公主坦白過了,不知沛公主能否告訴我,你和林深的過去呢?”
如果在聞人越還沒有講他的故事的時候,溫沛也許是不愿意的。但是如今對比起來,自己在林深這兒受到的傷害簡直不值一提。
溫沛坐直了身子,是的,她的過去不丟人,只是她識人不清罷了。但她現(xiàn)在不會了,她要叫林深后悔,為他自己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而自責一輩子。
這位沛公主順了順氣,慢慢說道:“林深,如果他沒有做那些惡心事的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本宮的駙馬了。”
這個說法正在聞人越的猜測范圍之內(nèi),所以聞人越的面上并沒有多驚訝,繼續(xù)問道:“那他在沂澤擔的是什么職位?”
“他沒有官職。他一直為皇兄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身份自然也不會是能見光的。所以旁人只知道他是皇兄身邊的紅人而已。”溫沛回道。
這點倒出乎聞人越的意料了。他想啊,一個一直在為皇上勤勤懇懇做事的人,卻沒有一點的名分,心理會扭曲到什么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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