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說說藍家吧。”
林瑾玉頷首,有條不紊道:“藍家不入仕途,世代為商,堪稱富可敵國。藍家歷代家主向來謹慎,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再加之背后有人相扶持,藍家雖富卻不曾叫人覬覦。”頓了一下,“直至此前的藍家家主藍景,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勾結(jié)柔然,私販戰(zhàn)馬糧草,皇上如何能忍,藍家的命數(shù)也就到頭了。”
沈靈煙挑眉,“藍家依附坤和長公主?”忽而又想起一人,莫名對她有敵意的蘭嬪,蘭者,藍也,罪魁禍?zhǔn)自橇骤瘛?br />
林瑾玉嘲諷一笑道:“那女人想是許藍家家主,待日后她執(zhí)掌天下,就叫藍家為第一皇商,或許更多,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而藍景,就是野心勃勃之人。”
林瑾玉所說與沈靈煙這幾日得到的消息相差無幾,只不過不知背后下手之人而已,聽聞藍家上下數(shù)百口人一夜之間全被砍殺,又點了一把大火,富可敵國的藍家付之一炬,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金銀珠寶同樣不知所蹤,原是叫皇帝收繳了。不過也是,若沒有這筆銀錢,柔然之亂,西南東北又如何撐得下去。
“蘭嬪為何無事?還有這幾日背后籌謀之人,又是藍家的哪位?”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沈靈煙深知這個道理。
林瑾玉一笑,“蘭嬪為何好端端的,怕只有皇上知曉,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只殺人,不多問。至于背后籌謀之人,我也是后來才知藍家藏拙了,明面上有一個繼承人,暗地里又培養(yǎng)了一個,藍景之弟,名為藍焰。”
“藍焰……”沈靈煙嘆了口氣道:“你可知他潛逃往何處?”滿門的性命,任誰也要討個公道,可立場不同,沈靈煙無論如何都是要護住林瑾玉的。不過以林瑾玉的能力,自己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
林瑾玉略微擔(dān)憂地搖頭道:“不知,我只從蛛絲馬跡得知藍焰此人膽大心細,善于籌謀,也善于隱忍,他早準(zhǔn)備好后路了,想要找到他太難了,除非……引蛇出洞。”
沈靈煙心頭一動,就如此次,她二人順?biāo)浦叟浜涎萘顺獞颍揪痛蛑叱龆吹闹饕猓l知功敗垂成,同樣的招數(shù)用兩次,或許不頂用了,“可藍焰狡猾直此,上過一次當(dāng)也就罷了……”
林瑾玉的眸光忽而幽深了,不知在看什么,片刻之后道:“那就挑釁吧,他能忍,血海深仇會叫他忍無可忍。”
沈靈煙沉默了半晌道:“如果能重來,你還會將藍家……”還未問完沈靈煙就笑了,重來又能如何,林瑾玉是皇帝手里的刀,只能聽命行事,且藍家的確是犯了族滅的錯誤,皇帝隱忍不再面上發(fā)作,是為全了坤和長公主的顏面,可背地的殺手是泄了心頭的憤怒,想著,沈靈煙不由埋怨起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若不是他,林瑾玉何以至此,可若不是他,林瑾玉或許早沒了命,而林瑾玉又是因著自己陷入險境……
看著沈靈煙萎靡的小臉,林瑾玉心疼地將沈靈煙的腦袋按在自己的心口,柔聲道:“莫要多想了,命該如此,只要你我小心謹慎,長命百歲不在話下。”可他不會叫沈靈煙日日提心吊膽地活著。
沈靈煙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埋在林瑾玉的懷里沒有動靜。兩世為人,沈靈煙大概明白了什么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不知自己是積攢了幾輩子福分才遇上這么一個傻子,她自問無才無德,可林瑾玉卻為他連命也不要了,如此深情,何以為報?
許是明白沈靈煙心里的沉重,林瑾玉輕笑一聲,溫潤如春風(fēng),又像潤物無聲的水滋潤著她的心扉,溫和的,卻以絕對的執(zhí)著剔除著沈靈煙心內(nèi)的雜念,心思逐漸清明時,又聽得林瑾玉道:“娘子莫要胡思亂想了,若是非要想,就想為夫可好?”
沈靈煙鴕鳥一般的腦袋叫林瑾玉扳正了,睜眼就對上含笑的俊顏,叫沈靈煙心頭一跳,面色驀地紅了起來,心里暗罵一聲妖孽,即便朝朝暮暮相對,對于這張風(fēng)光霽月的臉,沈靈煙總是沒有抵抗力的。
“為夫當(dāng)真這般好看?娘子都看呆了去?”
沈靈煙面上愈發(fā)燒了,耳根子也烈火灼灼,故意板著臉瞪了林瑾玉一臉,脫口而出道:“不要臉。”隨即驕傲地撇開腦袋不去看那張笑如春風(fēng)的臉。
林瑾玉為難了,試探般問道:“若是為夫不要這張臉了,娘子可還喜歡為夫?”他可記著沈靈煙最初看上的是他這張臉,而不是他這個人,不過說的也是,誰會腦子抽筋去喜歡一個走兩步都帶喘的病秧子?一時間林瑾玉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沈靈煙轉(zhuǎn)回了腦袋,仔細地打量了一通,最后認真道:“如果沒有這張臉,興許是……不要了。”隨即挑釁地看著林瑾玉,眉眼間都是志得意滿。
林瑾玉眸光一黯,笑意也消退了,垂了腦袋不說話,全身的生氣也肉眼可見地不見了,且隱約還有股落寞的氣息,叫人心頭無端沉悶。
沈靈煙心里一咯噔,忙捧著林瑾玉的臉與自己正對,可林瑾玉垂下了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射出陰影,就是不看自己。沈靈煙一急,忙哄道:“林瑾玉,你不要這樣,我是騙你的,不管你長什么樣我都喜歡你!”自相識以來,林瑾玉從未如此失魂落魄過,沈靈煙頓時慌了。
“林瑾玉我錯了,方才我是與你開玩笑的!我怎么會只喜歡你這張臉呢,我人都嫁給你了,肯定是喜歡你這個人啊!否則天下好看的人千千萬,我獨獨要嫁給你?”
林瑾玉的羽睫輕顫了一下,可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沈靈煙捧著腦袋,可神魂卻不知往哪里去了。
沈靈煙向來不會說什么好話的,一時詞窮不知該如何解釋,心里又氣又急,一氣之下直接上手掰林瑾玉眼皮,再怎么樣也要先叫林瑾玉看看他,“你這人怎么是個榆木腦袋,玩笑話你信了,真話你怎么就不信呢!”
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光亮,可林瑾玉就是不說話,好似要與藍焰比一比誰更能忍似的。
待林瑾玉失神的眸子正對著自己,一見往日那張如沐春風(fēng)的俊臉?biāo)ヮj的落寞樣,沈靈煙揪心的疼,本來想霸氣地敲打一番的想法頓時煙消云散,忽然不受控制地欺身上前,紅唇印在林瑾玉微微泛白的唇上,冰涼與溫?zé)嵯嘤|碰出異樣的情緒,沈靈煙蜻蜓點水,紅唇隨即移至林瑾玉的臉頰旁,“再胡思亂想我就吃了你!”
黯然的眸子逐漸聚攏了光滑,淺淺蕩出笑意,林瑾玉一把將要抽身的沈靈煙拉回懷里,俯身覆上嬌艷的紅唇,略作輾轉(zhuǎn),吃吃地笑出了聲,“我不胡思亂想了,那就讓我吃了你吧。”再次傾身而上,旖旎無限。
“你這人,你竟然,你竟然騙我!唔……”
“日后不許再胡說了。”林瑾玉以唇封緘,再不叫沈靈煙開口,輾轉(zhuǎn)間有極大的滿足。閉了含笑的眼,鼻尖的女兒香愈發(fā)清晰,林瑾玉喉頭滾動,驀地起身,抱著沈靈煙往床榻去,大手一揮,簾帳層層疊疊地落下,林瑾玉傾身而上,聽得一聲婉轉(zhuǎn)的*,再抑制不住動作。
自打去錦衣侯府,林瑾玉日日軟香在懷卻不得饜足,著實難耐,若不是為著處置康家人,早拉著沈靈煙關(guān)門閉戶了一解幾日來的相思之苦。這會一經(jīng)沈靈煙無意識的撩撥,自然再把持不住,干柴烈火,更甚者天雷勾地火。
細碎的*聲自房內(nèi)傳出,魚躍幾個小丫頭早紅著臉避開了去,嚴嬤嬤臉色不改地守在外間,想著是該提醒沈靈煙為幾個大丫頭相看起來了,左右下頭的幾個小丫頭也機靈。
翌日醒來,沈靈煙只覺渾身酸痛,沒好氣地瞪了眼正凝神望著自己的林瑾玉,面上一燒,惱得想翻身不看林瑾玉,卻是酸軟無力,心下愈發(fā)不痛快了,想著要出口惡氣,忽然猝不及防地伸手在林瑾玉腰間一擰,就聽得林瑾玉悶哼一聲道:“娘子,謀殺親夫是要守寡的。”
“哼,誰給你守寡,再找個比你……”好看的。
紅唇被封,沈靈煙訕笑地看了兩眼林瑾玉,只覺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里閃過危險的光,沈靈煙身子一緊,忙推開林瑾玉告饒道:“我錯了,我不給你守寡……啊呸,我們一起長命百歲!”
林瑾玉的面上浮現(xiàn)滿意的神色,卻覺得沈靈煙避之如蛇蝎的神情頗為好笑,當(dāng)即傾身而上作勢要做什么,沈靈煙如驚弓之鳥,立即弓起了身子,神色戒備地看著林瑾玉,就差喊出“你別過來!”
“夫人,王叔派人送來消息了。”
聽得嚴嬤嬤的聲音比往日冷峻了幾分,沈靈煙心下一沉,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林瑾玉道:“你進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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