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忙忙碌碌,沈靈煙免不了擔憂鳳陽關的林瑾玉,內憂外患,鳳陽關的困境可想而知,她不求林瑾玉不受半分傷,只求林瑾玉早日歸來。
正想著,暗二悄然進屋,掙扎了良久,無奈道:“夫人,靖國公被通緝……”
沈靈煙垂下眼睫,在心里為劉剛等人又記上一筆,而后問道:“將軍府,靖國公府的人有沒有被為難?”錦衣侯府早剩一個空殼,要為難也只能為難什么也不知道的下人罷了。
暗二搖頭道:“南山統領一直在將軍府,無人敢造次。”略作一頓,“夫人,您該休息了。”他是有原則的暗衛,適當安撫自家夫人的心思無妨,所以某件能影響夫人心神的事情便略過了,否則要是夫人操勞過度,不止童老等人,等公子回來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沈靈煙點點頭,忽然輕聲道:“歡兒如何了?可有……找我?”
暗二沉默了片刻,老實道:“小姐無礙,只是想念夫人和公子了。”
“這回苦了歡兒了……”沈靈煙心疼不已,暗自咬牙,等劉剛等人落網,她不連本帶利的折磨個夠本她就不是沈靈煙!
“臭丫頭!”童老的聲音一響起,暗二自覺隱匿了,沈靈煙忙躺好,佯裝正在睡覺,卻聽童老嫌棄道:“裝,還裝,你以為你那暗衛能躲得過那老頭子的耳朵?哼!”
沈靈煙睜眼訕笑,起身伸出手給童老探脈,邊討好地對童老道:“師傅,好師傅,您有沒有什么讓人疼得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藥?徒兒我需要大把!”見童老不耐地皺起眉,忙又道:“這是為歡兒報仇呢,您也知道這兩日歡兒自己在將軍府內……”說著抽噎了起來,確實是難過了。
“行了行了。”童老忙擺手道:“等外頭折騰完了,要招呼誰不容易?說到歡兒,一會讓風老頭帶我去瞧瞧,一日日見著,歡兒也見瘦,我想想,帶什么藥給歡兒補補好……”說著,也懶得理會沈靈煙了,徑直往屋外去了,只剩沈靈煙紅著眼一臉茫然。
童老前腳剛走,許宛青后腳便來了,只是眼眶通紅,明顯來之前哭得厲害。
沈靈煙心頭一緊,忙拉了許宛青的手問道:“娘,發生了什么事?”話落,瞥了一眼暗二所在,心里也尋思起來了。
許宛青緩緩地搖頭,勉強笑道:“無事,娘不過想歡兒和……你外祖母了。”
沈靈煙心頭一動,握著許宛青的手緊了幾分,沉聲道:“娘,我外祖母怎么了?”不待許宛青否認,“娘您若不說我就問暗二,我這都起了心思,要是不問明白免不得又得思慮過重了。”
許宛青抬眼看著沈靈煙,流著淚哽咽道:“你外祖母受傷了。”
“暗二!”
沈靈煙目光泠然地盯著垂頭的暗二,冷聲道:“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暗二抬頭看了看許宛青,又偷瞧了眼發怒前兆的沈靈煙,垂頭道:“靖國公夫人被劉剛府內的護衛傷了,童老昨日已經前去為靖國公夫人醫治了。”
“我只想知道我外祖母傷得如何!”
暗二的頭愈發沉了,低聲道:“靖國公夫人腦后被撞擊到了,昏迷不醒,但無性命之虞。”說著,安兒早將劉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萬兒千遍。
“好,好啊,好一個劉太尉!”沈靈煙深呼吸一口氣,伸手輕撫腹部,冷靜了片刻道:“吩咐下去,明日之前將動手那人斬殺了掛在太尉府前,再將天地賭場燒了,燒之前記得將銀子都拿出來,說到銀子,查查看劉剛手下的錢莊,能拿的都拿走,鳳陽關的戰士要的銀子還多著呢。”
暗二領命,轉身欲去。
“慢著,既然是為鳳陽關著想,從錢莊借錢一事理應由皇上出手,你派人將此事告訴皇上就是,再告訴皇上,瑾玉在戰場殺敵,外祖父背負罵名,總不能叫妻兒也不得安生吧?”沈靈煙拍了拍許宛青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余下的事你安排人去。”
“煙兒……”
沈靈煙攏了攏許宛青鬢間的發,問詢道:“娘,外祖母的病情童老怎么說?”
“童老說只是醒來就無礙了,只是你外祖母年紀大了,娘實在擔心……還有你外祖父,現在也不知如何了……”
“娘您放心,外祖父身邊我放了幾個暗衛,他們拼死也會護住外祖父的。”
見沈靈煙眉心堅毅,目光堅定,許宛青止了淚,嘆息道:“待事了,娘想勸你外祖父外祖母回鄉養老,京城到底是是非之地。”短短幾年內,前有坤和長公主謀逆,今有劉剛一黨通敵叛國,她看得心驚,也不忍血親慘遭殃及。
沈靈煙點頭道:“娘您放心,此番事了,京城會太平一陣子,待新人提拔上來,朝堂穩定之后,外祖父就徹底脫離朝堂了。”先前靖國公雖說致仕,但手里仍有一支先皇交給他的兵馬,而如今,這支兵馬亦是利劍,直指劉剛一黨咽喉的利劍。
“劉大人,您說皇上圍而不動是什么意思?”王為精明的眼神直直看向若有所思的劉剛,“皇上雖施仁政,可通敵叛國并非等閑罪名,皇上此舉有異啊。”
劉剛屈指在桌案輕叩,沉默了良久忽然道:“有三日沒收到劉衛的消息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叫王為忽地變了臉色,他早知劉衛是劉剛派去鳳陽關與北戎人周旋的暗衛,自從劉衛去了鳳陽關,劉剛每日都可收到消息,如今收不到劉剛的消息,劉剛身死無疑,而鳳陽關的情形……
劉剛又道:“王副將也在三日前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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