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行人回到馬車后才有小孩試探般地開門,盯著那盤點心看,又探了探腦袋看向那輛馬車,直至見馬車遠去才手腳麻利地將點心端回家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分明是想吃極了卻又舍不得吃?翱皩⒛屈c心看出朵花時才拿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才伸手去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許是甜到心里了,忽然笑彎了眉眼,分外珍惜地小口吃著。
“好吃,真好吃,留著給爹娘也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太守府內。
“往城東去了?”何守義眼睛一厲,冷笑道:“城東都是些窮鬼,有什么好瞧的?看來就是欽差了!
心腹遲疑,光憑去了趟城東便斷定那幾人是欽差,是不是太草率了?猶豫了片刻,他道:“大人,屬下以為……不如再瞧瞧,若是欽差理應雷厲風行而來,但那幾人卻拖家帶口的,委實不像前來辦案的!
何守義一咂摸,覺得說的有理,卻是冷哼道:“不是欽差又如何?本大人瞧他們不順眼還不能辦了他們?”
心腹暗自嘆氣,自家大人除了貪財好色,性子也不大好,可眼下真是風聲鶴唳的時候,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當即勸道:“大人,眼下正是關鍵時候,屬下以為不可輕舉妄動。大人您不若等事落再教訓他們不遲!
何守義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個忠心的,也還算機靈。罷了,本大人姑且忍忍,日后再說吧,只是那幾人不能大意了,這幾日往鴻城來的也查仔細了,莫要錯漏,否則唯你是問!
心腹連連應聲便退下了。
何守義把玩著手里的扳指,想著昨夜王家獻上的山居秋暝圖,又樂開了,他雖貪財好色,卻也喜歡附庸風雅,往日沒少辦詩畫品鑒會,看著那些文人墨客嘖嘖稱奇,言語間諸多恭維,他自覺也文雅了幾分。
“是該尋個日子品品畫了!扁蛔缘玫暮问亓x并不知道這場品畫會是他有生之年的最后一場了。
這廂暗衛正帶回懷縣的消息,暗二帶著江南駐軍轟轟烈烈地剿起了水匪,直搗了水匪的老巢不說,又道既然辛苦來一趟就要斬草除根,于是乎兩千人馬直接駐扎在懷縣。
懷縣人民熱淚歡迎,而縣令氣得心肝兒疼,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做什么?匆匆派人給何守義送消息后便忍氣吞聲地伺候著駐軍爺們。
暗二當夜便去尋了來福客棧的掌柜,后又到縣令的府邸一游,可惜縣令只是個小人物,并未找到什么值得一看的證據。
林瑾玉屈指叩著桌案,笑道:“人馬有了,接下來便是等魚兒上鉤了。”
“明日往城外去一趟,看看田莊的情況,魚兒自然就坐不住了!睖刈尤惠p搖折扇道:“何守義倒是個沉得住氣的,跟了這么多日也不曾露面!睖毓訁s是不知,并非何守義沉得住,而是他的心腹太給力。
“那便去瞧瞧吧,城內官商勾結哄抬物價,城外的水田斷然沒有被放過的道理,只不知朝廷賦稅只收三成,而何守義的膽子又多大?”
溫子然笑而不語,頓了片刻道:“來了鴻城這么久,瑾玉你該去見見你父親了!
“夜里便去!绷骤裆裆桓模龡l斯理地飲了一口茶,忽然好笑道:“好端端的見個父親還要當回梁上君子。”
溫子然從善如流道:“無妨,左右你熟能生巧!
林瑾不理會他的揶揄,卻是想到了林瑾彥,昔日飛揚跋扈的林瑾彥,再見又是何等模樣?從前他是恨的,恨一個不學無術的人搶了他的位置,恨因坤和長公主和他叫人受了那許多不為人知的苦,恨不得不承受他隨心所欲地折辱,那時他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叫林瑾彥千百倍回報之?蓵r至今日,他發現他不恨了,甚至往日所受的屈辱也淡得像個影子,若不是此番前來江南,他或許就忘了林瑾彥這么一個人。他想,恨有什么意義呢?不若多抱抱自家夫人和閨女來得實在。
當夜林瑾玉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林榮錯愕莫名又歡喜,幸好林瑾玉及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否則那聲脫口而出的“瑾玉”就要驚動書房外的人了。
一入書房,林瑾玉當先瞧見的是書房正中的美人圖,乍一看只覺得熟悉,便又多看了幾眼,才發現畫上之人的容貌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他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略顯無措的林榮,低聲道:“父親!
“瑾玉。”林榮勉強忍住激斗的心虛,上前輕聲道:“你何時來了鴻城?怎么這個時候來?我吩咐人給你準備廂房?”忽地想起方才林瑾玉讓他噤聲,又局促道:“你有要事在身吧?”
林瑾玉叫林榮突如其來的熱情惹得有些尷尬,輕咳道:“父親,我此番來確有要事在身,還需父親相幫,不知父親此時可有空?”
“有空有空!绷謽s引著林瑾玉往旁坐下,又打量了他一番才道:“你如今并未在朝為官,現在又是?”
林瑾玉言簡意賅道:“暫代皇上微服私訪,有人密告何守義貪污,此番便是來處理此事!鳖D了頓又道:“因著不想打草驚蛇,暫時住在客棧,待事落再帶煙兒他們來。”
“你媳婦和幾個小家伙也來了?”林榮一喜,卻又露出擔憂之色,沉聲道:“說句大逆不道的,何守義如今就是江南土皇帝,你若要處理他怕是不易!
林瑾玉點頭道:“確實棘手些,不過無妨,土皇帝嗎?暫時還叫他做幾日罷了。父親,您在鴻城已有四五年,可知道些什么?”
“我雖在鴻城數年,可誰不知我是驃騎大將軍之父?”林榮與有榮焉道:“他們不敢動我,合謀做些什么時,自然也不敢尋我。”何守義確實向他拋出橄欖枝過,但叫他不留余地地拒絕了。
林榮不知道的是,在他拒絕何守義之后,何守義派了不少人來要他的命,只是被暗衛干凈利落地解決了。久而久之,何守義便知林榮是塊踢不得的鐵板,又見他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便不再理會了。
燈花畢剝地響著,父子低聲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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