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確定了一些行動的細節，就散了會，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圣女還在糾結于楚辭剛才說的話，跟在楚辭后面進了她的房間：“阿辭，你說，如果法令一直是錯誤的，為什么沒有人察覺呢？”

    楚辭無奈地看著她：“我并沒有完全否定美麗之國的法令，也并沒否定正在執行它的人。

    圣女，美麗之國是一個特別的國度，甚至是一個令人向往的國度。這里人靈魂的美和丑一目了然，讓人們更增添了對人心向善的渴望。這個法令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近乎絕對的公平，這是非常難得的。”

    圣女更加困惑：“那為什么會出現神月城這樣的狀況呢？最美麗的人卻不是最適合身居高位的人，面目普通的靈魂卻能帶領居民走向幸福？”

    楚辭知道這將是一個長篇大論的晚上，于是倒好茶，拉著圣女坐在桌邊，對她認真講道：“因為一句話：人無完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無論多么優秀美好的人，他也會有自身的缺點和短板，做不到盡善盡美。那么，由不能做到絕對完美的人類制定出的法令，做不到盡善盡美，不是很正常的嗎？

    而且，我剛才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板，只要將他的長處發揮在恰當的位置，那么這個人就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反之，你如果讓他從事他最不擅長的事情，那他創造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了。

    其實，美麗之國如果沒有外敵的情況下，這個瑕疵并不明顯。人們對于現狀非常滿意，沒有任何人質疑，也就不存在矛盾和困難。但人性的復雜使人類的情緒多變，一個小的誤會都可能引起一些負面的情緒，正是這些負面情緒造就了人的陰暗面。惡魔和惡靈，就是在陰暗的環境中發展壯大的。

    從你給我描述的情況中，我能感覺到，歷任美麗之國的國王，幾乎都能很好地調節這個法令的缺陷。他賜封的權貴都是那些靈魂純凈美麗，需要被呵護的良善之人。

    而虎這種勇猛的戰士，就被放在了侍衛隊這樣的隊伍當中，成為了守護人民的忠誠騎士。光這樣能力和智力都很強大的正直之人，就被推舉為護衛隊的隊長。這些都是一個有智慧的國王為美麗之國做出的正確決定。”

    圣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領導者的權力還是對他的臣民有非常大的影響的。如果這個國王長相俊美，心靈美而純凈，但他并沒有識人的慧眼和做出正確決策的能力，那么，美麗之國就會出現一些人和位不匹配的錯誤，甚至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對嗎？”

    “嗯，圣女真聰明。”楚辭長舒了一口氣，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那么……”圣女睜大了她的雙眼，里面依然有著疑惑，甚至一閃而過的光芒。

    楚辭在茶壺里又放了些茶葉，這樣的夜談需要喝點濃茶提提神。

    圣女咬了咬嘴唇，輕輕問道：“那么，我說假如，有沒有可能，惡魔在生的時候，就是因為某些錯誤造成的不公平，而導致了他內心邪惡的加深，進而失去了本心，成為了沉入到沼澤深處的魔鬼呢？”

    楚辭手里的杯子一抖，里面的茶水灑到了她的手背上，她趕緊掏出手帕擦拭，內心驚詫不已。沒想到，圣女竟然想到了這個層面，直接質疑了當時的統治者。

    “咳咳……”楚辭組織了一下語言，含糊著說道，“過去的事情我當然不清楚，我們還是關注于眼前的麻煩吧。就算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也不能追究當時誰的責任了，惡魔也早已失去了本心，成為了美麗之國最大的威脅，我們還是……先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圣女看了眼窗外明亮的火把，那些火光照在她的眼睛里，映出了一團團跳躍的火苗。

    …………

    轉過天來，楚辭等人都起了個大早，楚辭打著哈欠爬上馬車，就看到圣女依然興致勃勃地掀著簾子，打量外面的景致。

    “圣女，這個院子你昨天又不是沒看到，怎么還這么新鮮似的？”虎站在馬車外看著圣女問道。

    圣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昨天到了就睡覺，醒來天都暗了，哪里看得清。早上起來我才發現，這個院落竟然這么精致，比神殿的小院還要漂亮。”

    她出來這么久了，還是改不了喜歡拿別的東西和神殿對比的習慣。而且，神殿總是比不過任何東西的。

    “圣女真是好眼力。”一個駐扎在當地負責接待的侍衛走了過來，接話道，“這個院落是我們特意挑選出來的，不光位置好，而且設計院落景致的人就是神月城的城主。”

    “城主還有這項技能？”楚辭真是開了眼界，這個城主除了長相一般，簡直十項全能啊。

    “對啊，他擅長的還不止這些呢。”那個侍衛見楚辭和圣女都探出頭來看著自己，不由得話多起來，“城主剛降生時，由于長相普通，在都城待了兩年就離開，輾轉來到了神月城。你們不知道，在這里，他的相貌就算是中上了，因而待遇比都城要好很多。

    城主當年還是個毛頭小子，剛到之后，向管事求了一份修繕城主府的差事，而且很快就和那些工匠們混的非常熟。聽說城主認字很慢，但畫圖特別棒，看一眼就能將一座院落的圖紙分毫不差地畫出來。

    后來，他還和城主府的管事學了算數，和廚子學了做菜，和我們侍衛隊學了些功夫。說實話，除了我們虎統領，我還沒見過誰像城主這么聰明，簡直一點就透。

    當時的城主特別欣賞他，特意教會了他許多管理神月城的府務，大家就猜到城主有意在培養他，成為下一任城主。但是有剛移居過來的居民質疑，認為他不努力修身養性，提升自己的顏值，卻總學些旁門左道，并不適合作為城主。”

    “當時的城主怎么說服那些人的？”圣女忍不住問道。

    侍衛撓了撓頭：“當時的城主根本沒有說服那些人，反正最后選舉時大部分通過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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