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那刻,緊隨其后的戚風,較李天翊與趙尋音提前一步,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為趙淑華與劉義收開車門。
“媽,您慢著點兒。”以手遮擋門框之際,戚風假意關切的沖趙淑華道。
“小子!演技可以啊!”上前攙扶母親時,聽見戚風做戲的喊著‘媽’,趙尋音不禁在心中暗罵。
而車子另側,為劉義收開車門的李天翊聽見戚風喊‘媽’的那刻,不經意間也露出一絲苦笑。
這時,劉心妍和懷抱小十七的那個保姆也疾走了過來。
“媽,心妍帶著燦旭給您請安了。”近前,劉心妍接抱過小十七,就給趙淑華行了個90度的大禮。
趙淑華見狀自是高興,本就沒有女兒,又是如此緣分,忙以母親的口吻慈愛的回應起來。
“這么冷的天,風還大,你們母子又沒出月子,落下病根怎么辦,快帶孩子回房。”
還以為劉心妍多少會有所抵觸,沒想到氛圍竟然如此融洽,見狀,劉義收當時喜出望外。“外面風大,快帶孩子回房,我跟你媽拜了祖宗也就回去了。”
劉心妍與趙淑華做作客套之際,劉義收偷瞄了一眼戚風,但見戚風眼神還算規矩,又把頭歪向身側的李天翊,“sky啊,我們老兩口也想在你和心妍大婚那天蹭蹭熱度。”
“啊~那個,丈人您言重了,本就是我們夫妻蹭您二老的熱度。”正全神貫注于劉心妍做作之態的李天翊,猛地回過神來。
與李天翊道了幾句,劉義收便攜著趙淑華到祠堂祭祖。別看兒子都二十五六歲了,趙淑華現年也已年過半百,但這個延遲了30來年的新媳婦入家門的第一道程序,劉義收看得可是非常的重要。故,自打算接趙淑華回來那刻,就已經著手布辦。算好了吉日。
祭祖全程都有專業人士引導,正式而莊嚴。
第一道程序,便是跨門檻。
看見搭著紅布的門檻,頭發花白的趙淑華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這么大歲數了,又不是小媳婦······”
“這是例行的,不能省。”見此,劉義收沖趙淑華鄭重道。
跨過了高高的第一道門檻,便是過火盆,踩瓦片,新娘子進門時才有的程序。
見狀,趙淑華又問,“只是祭拜祖宗,又不是拜堂成親,這個是不是······”
“這個是我特意吩咐加上去的,從現在起,我劉義收要把過往三十來年對你的虧欠;你應該得的,應該享有的,一點不落的,加倍的還給你。”
而見證了這一幕的眾人自是高看這位遲來了三十來年的正室。
趙尋音自是自豪萬倍,高挺額頭。李天翊則是激蕩萬千,眼眶濕潤。
那么站在對立面,有著不同身份的戚風又是什么神態與想法?
那刻的他雖面無波瀾,但內心卻是五味陳雜,再一次從劉義收對趙淑華的重視與尊重中領悟了嫡子與庶子的天壤之別。
祭祖結束,便是子孫之禮。
為嫡長子的趙尋音,首先行三拜九叩,給劉義收與母親趙淑華敬茶。
而后便是庶子戚風,雖然心里不承認趙淑華,但戚風卻敬畏劉義收,說實話這還是戚風活了24年來頭一次以兒子的身份拜過劉義收,故而,他也是極其的莊嚴恭敬。
“父親,母親,請喝茶。”微微一笑,趙淑華接過戚風手中的茶碗。
而身為贅婿的李天翊,雖也是三拜九叩,口中喊著爹媽,但內心卻是糾結而矛盾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女婿or兒媳?哈哈哈,反正都一樣,開口都是叫爹媽。
大概一個半小時,最關鍵的名分給予環節終于圓滿結束。
雖然身為女子的劉心妍不能進祠堂,但不代表此間發生的一切她就全然無知。在劉義收攜著趙淑華踏入別墅之前,期間的諸事就已經傳入劉心妍耳中。
“滾出去!”
獲知了趙淑華竟然受到如此禮遇,劉心妍當即就把桌子掀翻了。之所以這樣,全是因為劉心妍心中那個難以扭轉,根深蒂固的東西在作祟。在她來想母親的悲慘生活全是拜這個鄉巴佬女人所賜。
一時間,她又想到了慘死的母親。
記得自己七歲那年,曾親眼目睹過父母吵架。那是自己上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本以為放學后父母會帶著自己玩樂一下,誰想在車內,父親與母親就吵了起來。
那次的事自己記得很清晰,母親說父親總想著以前的情人,連睡覺都喊著淑華淑華的。還拿出錄音當著自己的面放了起來,然后父親就去搶,兩人就打了起來。
母親生氣說父親要是再想著這個鄉巴佬,她就自殺。父親說母親蠻不講理,還說‘你去死好了’。
結果不久后,就沒了母親的蹤影,自己也被送到了美國讀書。直至自己18歲,才從自己雇傭的偵探口中獲知母親被大火奪取生命的真相。到現在自己都覺得是父親劉義收制造的車禍,故意致母親死亡。
“小姐,家宴開始了。”就在劉心妍凝神呆滯的時候,傭人隔門傳話。
“告訴她,我身體不舒服。”
本就心有芥蒂,父親又對那個新來的媽如此的待見,現下別說是共進午餐了,就是光想想就犯膈應。
若不是戚風哄著自己,方才那聲‘媽’,自己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當然對于毫不知情的趙淑華聽到回報,自是不會多想,只道是產婦體虛,真的不便前來。
“心妍定是累了,還沒滿月就在風里站了那么久,身子自是乏了,再說這些個飯食也不利于調養,產婦總得喝些個補湯。”沖劉義收言語一番,趙淑華又吩咐傭人去廚房告知廚師令做些滋補湯品,給心妍送到房里。
“年輕人吶,就是不懂得珍惜身子,等到了咱們這個歲數,啥病都找上來了。”
“所以呀,你就得多吃點好的。”聽趙淑華這么一說,劉義收馬上夾了一筷頭海參放到趙淑華餐盤中。
“孩子們都看著呢,像什么樣子?”
“哪那么多事兒,我疼我自己的老婆,礙著他們什么了!”
而后兩位久別重逢的老人便旁若無人的耳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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