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聲長響,蜀望舉劍拼盡全身力氣擋住了羊角,他的劍也“錚!”一聲斷為兩截,落在塵土中,而另一邊,露晴的桃木劍遠遠地飛射過來,插中賁羊的后心, 馬上取了她的性命。
“我是女人,不存在好男不跟女斗,我不介意殺了她,”露晴淡漠地說,“蜀望,麻煩你幫我把劍拔出來好嗎?”
“啊?”蜀望一愣,“好的。”
他走過去,輕而易舉地從賁羊背上拔出劍來。
金螢不解地看看露晴,不明白她為何不施法術將劍喚回,而要蜀望去拔?而姬傲和露晴都瞪大眼睛非常緊張地看著蜀望的一舉一動。
蜀望走過來將劍遞還給露晴。
“謝謝。”
面對露晴的道謝,蜀望只是笑笑聳了聳肩。
姬傲和露晴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起向前走著,好像要討論什么事情。
“金螢,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姬傲回過頭來。
“好。”金螢困惑地跟在后面。
在他們身后,蜀望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樹叢中,他轉過身來,獨自望著無邊無際的荒野。
他張開手掌,在剛握劍的那只手上,有一個刀柄形狀的紅腫的燙傷痕跡。蜀望看著自己的掌心,又抬頭望著天空,兩行眼淚掉了下來。
金螢還是不明白地問:“為了試探他?”
“我的桃木劍,妖怪是不能碰的,所以我讓才叫他去拿。”露晴撫弄著手中的劍說。
“但每個人都能看出他是人類啊。”
“他拿起只有妖怪才拿得起來的法寶,又拿起了妖怪拿不起的露晴的桃木劍,”姬傲嘆口氣,“這家伙真的很難讓人琢磨得透啊。”
“你們兩個……都在懷疑他?”金螢發現自己無法跟上姬傲和露晴的心思。
“他太像我了……”露晴苦笑著說,“真的太象了,所以我不能相信他……””
金螢不理解,為什么象她就不能相信。
“反常為妖!”姬傲拍著金螢的肩膀,“在這個全是妖怪的世界,反常的是他,他是“人”,‘妖’也是他啊……”
最后一張版圖湊齊擺放在姬傲面前的沙盤上,整個世界呈現在大家面前。
“沒有我想的那么大……”這是姬傲的第一句感慨地話。
“說是一個世界,確實是太小了點。”露晴看著沙盤也這么認為。
“或許我們是被因在一個法寶當中了。”短狐幾天前和別得妖怪戰斗時受了點傷,說話還有點底氣不足。
“雖然夠不上一個世界,可是如果是法寶中的空間的話,這樣也大的太離譜了……”巴云山用手摸著沙盤說。
沙盤中拼出的完整版圖是正方形的,是這個世界完整的輪廓,妖怪們用了三天時間制作出來的。
地圖中山巒起伏,平原遼闊,但是面積只有七、八十萬平方公里,若以一個世界而論確實太小了,但是若象短狐所說的是件法寶,未免又大的離譜。
“折騰了這么久,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我們在哪里,而且幕后的人還沒有出來……他還真耐得住性子啊!”他的手指在沙盤上移動。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個地方問:“咦?這是怎么回事?”
他手指著的那個地方,地圖上出現了一種在平時是決對看不到的地理現象,五座山峰緊緊靠在一起,仿佛是故意想擠成一個獨立的整體似的。
“造山運動造成這樣也太離譜了吧。”姬傲賣弄著“學問”。
一個妖怪不迷惑不解地問:“造山運動是什么?”
“就是神造世界,造到山的部分時剛好累了,停下來運動運動筋骨。”姬傲向他解釋。
他揮揮手,所有的同伴都開始準備行動了,花了這么多時間終于有了些線索,大家都振奮不已。
“那里肯定有什么東西,但是又看不清……”露晴用手點著沙盤。
“你怕了?”
露晴沒答話飛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你不怕?我可是有點怕啊……”姬傲嘟噥著。
這時,他們已經有了八九十多名隊員,大家正在興奮頭上,沒等姬傲下命令就已迫不及待地紛紛起飛了。。
“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姬傲嘆口氣,拉起蜀望,帶著他飛行。
蜀望飛在空中問他:“你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
“如果沒有的話,應該是他‘看’住我。”蜀望指了指在他們身邊飛翔的金螢。
“沒有……你好自為之。”
蜀望看著身下的浮云飄過,感慨地看著浮云之下的大地山河,身為一個凡人可以體驗到這種飛翔的喜悅,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好自為知?什么意思啊?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好自為知啊!蜀望握緊了拳頭,忍住心中要大聲吶喊的沖動。
這四座山峰靠得那么近,根本不是大自然的產物。而且方圓幾十里內沒有植被和生物。
他們一踏進這個范圍,竟然不能再使用任何法術,有幾個妖怪因為飛得太快,差點從天上掉下來摔死。
妖怪們習慣于施展法術來解決問題,現在卻不得不在泥濘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大伙都忍不住咒罵起來。
“這地方的地圖是哪個白癡繪制的!”擦著臉上的雨水喊道,“當時他干什么吃的,這么古怪都沒發現。”
“是我,”短狐舉起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回答,“我繪制地圖那個時候這里有花有草,有鳥有獸,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可是現在!”
“別吵啦,快回頭看……”姬傲冷冷地打斷了他們的話,“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正攀爬到一座山的山腰上,聽了姬傲的話都一起回頭看過去。
雖然暴雨中視線極差,但是妖怪們的眼力還是分辨地出,下雨的范圍擴大了,地面荒蕪貧瘠的范圍也跟著擴大了。
就好像雨水沖走了,以這里的山峰為中心的,所有的生命和綠色,一切都被洗掉了。
大伙鴉雀無聲,只剩下了“嘩嘩”的雨聲刺激著耳膜。
就在那一刻,他們終于感受到了那個創造了這個世界的家伙的強大,這里的一切全由他主牢,他是造物主、是神,他甚至是可以掌控天地的強大角色。
原本一心想向他挑戰而獲得自由的勇氣,現在已經變成了難以言喻的壓力和苦澀。
“反正回頭也是死路一條,我們沒有退路了,橫豎都是死,還是往前走吧。”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
隊伍又開始前進了,這次前進,大伙都沒心情說話了,他們默默地走著,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他們終于到達山頂時,雨下得更大了,四周白茫茫一片。
從山腳往上望時,這四個山峰密密的排列在一起,但是但他們站在山頂時,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山峰,他們卻看不見。
但他們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們預料到,山上肯定是有什么東西在作怪,他們才能爬到山頂。
“唉,這傾盆大雨下得太大了,我什么都看不見。”
一個飛鷹修煉而成的妖怪,站在高處極目四望,長嘆一聲說道。
他的眼力是他們當中最好的,要是連他都看不見的話,其他妖怪就更別說了。
“往前走!”姬傲堅決地命令。
“就算看不見,也要勇往直前。”他自己一馬當先地在前面帶路。
金螢、露晴和短狐尾隨其后,蜀望卻遠遠地落在了最后面。
這時,雨像瀑布一樣從天下傾盆而下,離同伴幾步之遙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蜀望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后干脆坐在了巖石上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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