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見我剛才踢了他一腳把他踢瘸了嗎?他現在一定想狠揍我一頓多于想抓你。”愷娃子理性地分析了眼前的形勢。
“那怎么辦啊?我們會不會一起被殺掉?”
“他們還不至于敢殺人吧?”
“可我不是人啊!”
愷娃子聽了一時語塞。
正在兩人討論之際,那個道士已經獰笑著來追上了他們,他手臂上那兩個尖牙印子還在往外滲著血,他抬起手臂舉起了劍……
“嗨,這不是梨兒美眉嗎?怎么偷偷躲在這里會情郎啊?”隨著這油腔滑調的聲音傳來,一個人從空而落,正好取代了那個道士的位置,站在了愷娃子與梨兒面前。
這青年長著一張十分英俊的臉卻堆起一臉狡黠的笑容,明明長著一副象白楊樹一樣挺秀的模特身材卻偏偏塌肩斜腰,正是那個怎么看都不象好人的姬傲。
他向梨兒伸出狼爪舔著舌頭:“梨兒美眉,叫我一聲姬哥哥,我就不去告訴花老頭子你早戀的事。”
愷娃子看見那道士在姬傲的腳下痛苦地掙扎,忍不住提醒:“你,你腳底下……”
“嘿嘿,小家伙眼光不錯,泡美眉還真有一手,花家這兩丫頭可是出了名的小美女,沈家那小子花了半輩子拼命獻殷勤也沒得手,你居然兩天就搞定了,有前途……有空和哥哥交流交流如何?”姬傲轉身看向愷娃子,咧著嘴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那道士剛伸手碰到地上的劍,卻被姬傲腳下的棕色尖頭皮鞋用力一碾,道士怪叫著連忙松開夠著劍的手。
愷娃子張大嘴指著姬傲腳下:“他,他……”
“梨兒美眉,你和這小家伙在這幽會,不怕沈偉霆那醋罐子把他吞了?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幫你保護他怎么樣?”說著他又是一個以腳尖為重心的優雅轉身,那個不安分的道士痛得慘叫一聲翻著白眼快昏過去了。
一旁站著的女巫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尖叫一聲,舉著水晶球就朝姬傲沖了過來:“你這妖怪,快放了我哥哥!”
“哥哥,這里哪有什么哥哥?你是在叫我嗎?”姬傲甩了甩自己那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故意東張西望,還不忘腳下搓來搓去,那個道士終于呻 吟一聲暈了過去。
姬傲這才順勢向那個女巫湊過去:“聽聲音是個美女啊,來,把身上這身黑東西脫了,美麗應該讓大家欣賞才是,嘿,你別躲啊,咱們交個朋友怎么樣?我們今晚安排個約會啊!”
梨兒拽拽愷娃子:“快,趁他纏上別人,快跑!”
同為人類,愷娃子還是對道士和女巫深表同情的,但畢竟逃命要緊,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可顧不上別人了,他和梨兒手拉著手一步步往后蹭,直到蹭出個幾十米覺得安全了,馬上轉身拔腿就跑。
而此時,姬傲正將胳膊撐在樹上,擺了個瀟灑的姿勢,繼續調戲這個又氣又恨又怒又怕的女巫:“至少告訴我你的芳名、手機、住址、婚姻狀況和三圍吧,我們認識也有好一會了,別這么見外呀……”
在幽靜的小山谷,植被非常繁茂,高聳的老樹枝楊往外伸展,光線很難照射進來,無數不知道名稱的藤蔓纏繞在樹上把枝楊間那些僅剩的空間也填充得滿滿的,一直垂掛到路人的頭頂上。
在這樣一個擁擠的環境中,灌木和雜草竟然還有辦法冒出頭來,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獲得所需的陽光和養份的,它們茂密的牽絆著每個經過這里的人的腿腳。
隨著“唉呀”一聲驚呼,又有一個人腳下一絆,“撲通”一聲一頭栽在地上,早上還沒干的露水沾著泥土毫不客氣的沾上了他的名牌西裝,身邊的同伴急忙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這一行人中有六、七個早上本來是穿著筆挺的西裝、光可鑒人的皮鞋風度不凡的出門的,但現在看來,這些身上、臉上沾了泥土的人算是幸運的了。
因為他們之中還有好幾個被帶刺的灌木“暗算”之后,衣服也撕破了,腿部還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已經腿瘸了,可見他們這一路上真是吃了不少苦頭。
象他們這種在大型公司上班的高層精英,別說平時騰不出時間進到山里閑逛,就算有閑情逸志來登山游玩,也會帶著最好的登山裝備,盡情享受山林之間的樂趣,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地匆匆往前趕。
雖然大家不敢說出口,但他們都忍不住心里抱怨起那個走在隊伍最前面步履輕快的老板來。
今天早上老板號令大家陪同他去求見一位關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人物,他們覺得事關重大,所以就穿上最莊重、最昂貴的西裝,準備參加這個重要的會議或商務談判。
誰知道老板竟然直接帶著他們進了山,大家很快注意到老板的這身打扮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么一回事了。
老板今天穿了一件杏黃色、繡著古怪符文和夸張圖案的寬大道袍,他本來不長的頭發勉強地挽成一個髻,用一支和筷子差不多的木頭簪子固定著,后背背著一把木頭劍,劍柄上飄著長長的紅劍穗,腳下穿了一雙布鞋白襪,這行頭哪里象一個大公司的總裁,倒象是電視里那種除妖驅鬼的嶗山道士。
不過,就算這件長袍足夠寬大也蓋不住他那凸出的啤酒肚,這模樣總讓人覺得好笑,幸好身邊的都是他的員工,大家要笑也是在心里笑,誰也不敢表露出來。
這身打扮雖然滑稽但卻很輕便,在雨后樹木密布的山林中,比起身穿西裝,腳穿皮鞋的員工要靈便得多,再加上這個老板一直身強力壯,雖然已是中年身材雍腫,卻還是健步如飛,其他人只好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拼命追趕,不停地在心里咒罵。
大家好不容易跟著他鉆出了樹叢,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條潺潺的小溪,兩岸綠草如茵,繁花點點,溪水清澈見底,連藏在卵石間的小魚兒也看得清清楚楚。
幾頭梅花鹿在岸邊行臥,幾只仙鶴在水中佇立,大家剛“爬”過陰暗的原始森林,呈現在眼前的光景就象換了一番天地似的,他們都目瞪口呆地楞在了原地。
“我看到了!我終于到了!大師出關了!老天有眼,老天助我!”老板看著眼前的美景,口中突然發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歡呼聲。
他兩手提著袍子,鞋襪也沒脫就踩進水里,連蹦帶跳的跑過了小溪,一邊向前跑著一邊口中不停地大叫:“大師救命!云風大師!救救弟子啊。”
大家這時才發現,在小溪的對岸是一片開闊的山谷,幾株垂柳、蒼松之間有兩間茅屋依樹而建,屋前房側有幾畦菜地,幾架葡萄,還擺了石幾石凳。
老板瘋瘋癲癲地向那里“躥”了過去,其他人也只好緊緊跟隨,有幾個實在不愿舍棄那雙高級皮鞋,紛紛脫下鞋襪,也踩著水往對岸奔跑過去。
當一行人快接近茅屋時,老板一路呼喊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他縮起一向挺得高高的肚子,低下頭,畢恭畢敬地對著那間茅屋呼喚:“云風大師,在下洪明軒叩見大師,求大師大發慈悲,出手相助,降妖伏魔啊。”
沒想到他口中說著“叩見”,竟然真的“撲通”一聲跪下,伏在茅屋門口磕頭就拜。那些隨從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這時,老板突然回過頭來狠狠白了他們一眼,隨從們雖然很不情愿,也只好一個個跪在地上。
大家心里不免思忖:最近公司運營不正常,老板的狀態和神經似乎也不大正常了,是不是該考慮換工作的問題了。
“大師,云風大師,弟子洪明軒叩見。”
“大師,云風大師,弟子洪明軒叩見。”
“大師,云風大師,弟子洪明軒……”
一大群人跪在茅屋門前,老板對著茅屋不時念叨一遍這句話,又磕上幾個響頭,此時山谷中一片寂靜,好象時間已經停止了一樣。
茅屋的門一直開著,屋內正中席地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他是那么蒼老,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他仿佛已經在那里坐了很久。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往屋里看了看,發現有幾根青草從茅屋的地板上長出來,刺穿了他那件斑斑駁駁打了無數補丁用布條拼湊而成的僧袍,然后繼續向上生長。
茅屋布滿灰塵、地上的雜草叢生,老僧身上破爛不勘的僧衣,但是這一切都不能掩蓋這位僧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和祥和的氣息,他端坐在地上,雙目微閉,仿佛早與天地宇宙溶為了一體,身外的事物完全不能進入他的世界。
“云風大師,云風大師……”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板的呼喚也越來越急切,他身后的那些隨從們更是狼狽不堪。他們只覺得膝蓋生疼、腰酸背疼,一個個好象快要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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