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鳳鵬云把剛剛采來的一棵千年人參遞給柳杏兒,“狠哥兒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柳杏兒哽咽著接過人參,她把前天鳳鵬云采來的靈芝搗碎,喂到狠哥的嘴里,狠哥雖然在昏迷之中,勉強還知道下咽,就著水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狠哥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盡管柳杏兒和鳳鵬云想了很多種辦法,卻也只能讓他的外傷稍有好轉(zhuǎn),受的內(nèi)傷和被火焰陣燒到的傷勢起色甚微。
柳杏兒因為狠哥破陣救她時,自己還生過他的氣,所以很內(nèi)疚,一直小心地照顧著他,鳳鵬云四處去為他尋找藥物。
鳳鵬云撫著柳杏兒的鬢發(fā):“我去看看丹藥練得怎么樣了。”
柳杏兒點點頭,看著鳳鵬云走了出去,他已經(jīng)用了那么多珍奇藥物,還用了各種法術(shù),為什么狠哥兒還是沒有醒過來,難道他就這樣……柳杏兒腦子的里盤旋著不祥的念頭,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丫頭,別離開我,柳杏兒……”昏迷中的狠哥突然叫了起來。
“啊!”柳杏兒馬上驚喜地跳了起來,她歡呼著想出去找鳳鵬云,“狠哥兒醒了!鵬云!鵬云!”
“丫頭,別離開我,柳杏兒,丫頭別走……”狠哥突然提高了聲音。
柳杏兒止住腳步,回過頭來,原來狠哥只是在昏迷中的囈語而已。
他是個倔強又嚇人的家伙,受了那么重的傷,就算在昏迷中也沒有呻 吟一句,但他現(xiàn)在卻在一聲聲的叫著丫頭和柳杏兒的名字。
柳杏兒走過去,小心翼翼湊近他,俯身問:“狠哥兒,你醒了嗎?”
“丫頭,柳杏兒!”狠哥還是在叫著。
“你叫我干什么呀?我去給你拿水喝好不好?”柳杏兒拿著水杯喂他喝水。
“丫頭,柳杏兒!別走!”狠哥伸手亂抓,突然打翻了杯子,卻抓住了柳杏兒的手,“丫頭,柳杏兒,我也和鳳大哥一樣,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狠哥明明在昏迷著,卻還能嘶啞的吼叫,竟然把平時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承認(rèn)的話全說出來。
“啊……”柳杏兒尖叫著掙脫開他的手,捂著胸口喘氣,指著還在昏迷中的狠哥,她越想越害怕,轉(zhuǎn)身想跑去找鳳鵬云,“狠哥兒,你瘋了!”
“丫頭,別離開我,柳杏兒你就是丫頭是嗎?其實我不想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想父王母妃,我想丫頭,但我怕再也看不到你……父王,母妃,丫頭……柳杏兒,柳杏兒……”狠哥竟然哭了起來。
“你……”柳杏兒又走回來,伸出手指擦擦他的臉,“你竟然也會哭?”
她只見過狠哥大醉后嚎叫狂哭,卻從來沒有見他這樣靜靜地流著眼淚。
“丫頭,丫頭,你別死,你在哪,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柳杏兒……嗚嗚……”狠哥哽咽的喘不上氣來。
“我在這里,在這里,”柳杏兒只好留下來,給他摩挲胸口,“我在這里就是了,不過你不要再亂說話啊。”
狠哥很聽話的閉上了嘴。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她的警告,從那之后,他在昏迷中再也沒有說過話。
他的傷勢從那天開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又過了一個月,他終于醒了。
柳杏兒和鳳鵬云當(dāng)然高興的不得了,更加賣力的弄些藥物和滋補品來給他吃,柳杏兒最害怕的事也沒再發(fā)生。
狠哥清醒后和往常一樣,對她不冷不熱的,沒有再說出什么嚇人的話或者什么出格的行為,也許是他昏迷太久,腦子迷糊了,柳杏兒自欺欺人地想著,終于放下心來,整天哼著歡快的小曲細(xì)心的照顧他。
“杏兒,你去休息,讓我來吧。”鳳鵬云走過來勸她。
“不用,我馬上就弄好了。”柳杏兒使勁攪動鍋里的的妖怪野菜湯,“狠哥兒最近雖然整天躺著不動,但是吃得越來越多,這一頓也許晚上就吃上了,你有時間再去抓個回來吧。”
“好,我知道了,”鳳鵬云笑著說,溫柔地看著她,他用手輕輕整理柳杏兒垂到額前的頭發(fā),就去執(zhí)行她的命令了,“你也不要讓自己太累了,否則我會心疼的。”
“狠哥兒,吃飯,”柳杏兒端著一大鍋食物走進來,坐在狠哥身邊,“小心,別燙著了。”
“我不是說過,不用再煮妖怪給我吃了嗎?”狠哥還記得當(dāng)年柳杏兒煮妖怪給他吃煮得她自己哭了的事,所以不希望她做這些。
“這些比較滋補啊,來,嘗嘗。”柳杏兒認(rèn)為自己的手藝絕對大有進步,端起鍋子輕輕吹著熱氣,喜滋滋的去喂他,“來,把湯喝了吧!”
狠哥避開她,自己伸手去接鍋子。
“你的手臂還沒完全好呢,還是我來喂你吧。”柳杏兒擔(dān)心地看著他手臂上的傷。
“沒事。”狠哥低下頭猛吃。雖然嘴上口口聲聲說不用柳杏兒做飯,但不管柳杏兒做得怎么樣,不管分量多少,他都會一點不剩的吃光。
“慢點吃,看你,吃得滿頭大汗……”柳杏兒拿出手帕給他擦汗。
“別碰我!”狠哥突然推開她的手。
“你干什么啊!”柳杏兒險些被她推倒。
“叫你別碰我,你還碰!”狠哥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只好盡量避免和她接觸。
“不碰你!要是不碰你,你昏迷的時候我怎么照顧你!”柳杏兒對他的忘恩負(fù)義很是不滿,“你以為我愿意碰你啊!還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抓著我不放的。”
“當(dāng)啷”,狠哥手中的鍋子掉在了地上,柳杏兒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雙手捂住了嘴巴,兩人大眼對小眼的相互看了半晌,最后柳杏兒撿起鍋子跑出了山洞。
她回頭來,看見昏暗的山洞里,狠哥正把臉埋在手里,一動不動地喃喃自語;“丫頭,對不起,我真的好想你,她和你太像……我看見她就好象看見了你,對不起,丫頭……”
狠哥的體質(zhì)很好,一旦開始康復(fù),復(fù)原的速度就很快,當(dāng)他能稍微動一下的時候,他就以躺得快生銹了為借口,開始四處游蕩,當(dāng)他恢復(fù)了一些體力后,他更是不愿意在山上好好待著,開始過著比以往都要狂放的生活。
鳳鵬云一向放任狠哥,只要他的傷好了,隨便他做什么,而且谷風(fēng)死后,他和柳杏兒的領(lǐng)地大了不止一倍,各種事端和麻 煩,各種想趁著谷風(fēng)死后想弄出點花樣的妖怪紛紛涌現(xiàn)出來,柳杏兒一向?qū)@種事很不耐煩,所以鳳鵬云就得每天在為這些事忙碌,也就沒有時間過多的關(guān)心狠哥了。
柳杏兒卻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狠哥身上。她是個凡事都心不在焉的人,可是一旦開始關(guān)注,就會鉆牛角尖,狠哥真的喜歡她嗎?他明明一直在和她弄別扭嘛,為什么又說喜歡她?難道他這種瘋瘋癲癲的行為是因為她的緣故?可為什么把她和那個丫頭放在一塊呢?
她順著這個念頭,一個勁的想,想不通就去偷偷觀察狠哥,琢磨著狠哥心里的想法,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把很多心思都放在狠哥的身上了。
“鵬云不在,我就應(yīng)該替他照顧狠哥……”柳杏兒不斷的給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她坐在樹枝上,無所事事地看著滂沱大雨,心里想著雨那么大,狠哥跑到哪里了?
傾盆大雨已經(jīng)下了六天五夜了,還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山林中有個長右剛剛失去了孩子,這個悲傷的母親的眼淚就招來了滂沱大雨,就算是柳杏兒和鳳鵬云,也阻止不了這種事情,再強大的法術(shù)也不能使她脫離悲痛,大家只好等待時間讓她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柳杏兒嘆了口氣,非常后悔地看著自己精心打理的花圃:要是她早點除掉那個老虎精,小長右就不會被老虎精吃掉了,就不會害的大家好幾天見不到太陽了,自己的花都快被雨水淹死了。
對啊,干脆去把那個老虎精抓來給狠哥吃。她正在那里數(shù)著雨滴胡思亂想,突然一陣狂歌狂笑聲傳來,柳杏兒嘆了口氣,知道狠哥又喝醉了。
狠哥在大雨中手舞足蹈,根本不用法術(shù)給自己遮雨,柳杏兒連忙跑過去為他避雨,但他馬上推開,仰著頭讓雨水打在臉上,一邊放聲狂笑著在雨里撲騰,柳杏兒死拉活拽才把她拖進了山洞里,他渾身的泥水弄臟了柳杏兒一身一臉。一向愛干凈的柳杏兒生氣地擦著臉瞪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狠哥故意往她身上濺泥。
“狠哥兒,你再胡鬧我可真要生氣了!”柳杏兒氣呼呼地威脅。衣服被他弄得這么臟,還是去洗洗吧。
“丫頭……”狠哥突然從背后抱住了她,“丫頭……別走……”
“誰是你丫頭……臟死了,放手,快放手……”這下子他可把泥全蹭到柳杏兒身上了,她氣的一揮手,狠哥馬上跌了個跟頭。
狠哥坐在地上,竟然委屈地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丫頭,我是怎么了?丫頭……我究竟怎么了啊……你為什么這樣對我,我的心里全是你……丫頭,你別離開我,別走……”
“狠哥兒……”柳杏兒明知道自己應(yīng)該一走了之,可現(xiàn)在看到狠哥這樣的樣子,她又狠不下心來了。于是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男子漢大丈夫,別哭,乖啊,別哭了,乖乖……”
“丫頭,你別離開我,丫頭,別走……”狠哥又用雙手去環(huán)繞她的肩頭,臉伏在她肩膀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不知為什么,這次柳杏兒沒有推開他。
“丫頭……別離開我……丫頭……別動……”狠哥慢慢停止了哭泣,柳杏兒扒開他的手,狠哥卻將她摟得更緊了,他低聲命令。
狠哥兒和溫柔寬厚的鳳鵬云完全不同,他總是用霸道的命令口氣和柳杏兒說話,但柳杏兒又總會身不由己的聽他的。
他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大雨傾盆而下,他們都忘了施放“避雨術(shù)”,大雨使他們渾身冰冷、僵硬。模糊間,狠哥看著眼前的嬌艷女子,仿佛是他深愛的丫頭又回來了,他冰冷的嘴唇蓋住了她蒼白的臉頰,他收緊雙臂,緊緊地?fù)е澏兜膵?軀,使她再也無法掙脫他的擁抱:“丫頭……別離開我……丫頭……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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