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包括微博等媒體平臺,爆出了一則來自云州的熱點新聞!
在一段新聞視頻內容中,據說是云州市檢察院副檢察長的周森路,在剛由于中風被搶救回來的半癱瘓狀態中,接受了云州諸多媒體的采訪。
“周檢查長,我是云州日報的,本報今日今日接到群眾揭露,說之前曾經轟動云州的醉駕頂包案在司法程序中存在違法亂紀的現象,請問是否屬實?”
“有消息說,嫌疑人任思敏,是云州市****、知名商人任廣成的獨子,任廣成通過行賄等手段,干預司法,令轄區檢察機關做出了免于刑事起訴的處理,這是否太離譜了?”
“還有傳言說你和任廣成的私交甚篤,在審理此案件中,給予了不小的幫助,進而嚴重影響到了司法公正,請問你是否承認自己有枉法的行徑?”
……
面對火力兇猛的長槍短炮,好不容易剛能勉強開口說話的周森路險些再次當場暈厥過去。
他本試圖向護士和醫生求助,結果這些本該關愛病患健康的醫護人員,卻一個個置若罔聞,要么埋頭做事,要么圍觀旁聽。
這一幕,令周森路的心頭徹涼,甚至都懷疑這些“硬闖進來”的媒體,是被故意放進來的!
“宋澈……”
周森路不由自主想到了某位始作俑者。
如今,這個笑容清澈陽光的專家醫者,在他的心目中,已然比閻羅王還要恐怖!
奈何,現在中風偏癱的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再跟宋澈拼命了。
眼看一支支話筒幾乎快塞到嘴里,生怕被口水噴死激死的周森路,不得不開口了……
“怒(那)個……”
雖然經過搶救,中風病癥是穩定下來了,但如宋澈判斷的,他的后遺癥很明顯。
這不一開口,雙頰的肌肉仍是硬邦邦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但縱然如此,媒體同志們仍很敬業的洗耳恭聽。
周森路活動了一下嘴巴,努力試圖讓自己的話說得周正一些,也盡可能的給自己爭取僅有的一線生機,“你們誤會了,不要……聽信謠言,我們的司法過程,都是合法合規合情的……并不存在你們剛剛說的那些情況!”
“那任思敏被免于起訴,是否確有其事呢?”
“這是區檢察院辦理的,我、我不是很清楚。”
周森路不知是焦心,還是吃力,額頭急速冒出了一層汗液,后背的病號服更是早已被冷汗浸透了,“但如果犯罪嫌疑人積極認罪,積極賠償受害者,并取得諒解,那法律上是允許從寬處理的……”
“那再從寬,也不至于連刑事責任都不用背啊?”有人又提出了質疑。
“這個……那個……”
周森路的口齒再次變得遲鈍了,心虛刺激得他的中風癥狀又有復發的預兆。
“我、我中風犯了,說不了……”
周森路指了指生硬的嘴巴,臉色稍有緩和。
就當他準備采取病遁回避的時候,病房門口進來了一個青年醫生。
他戴著口罩,一進屋,就指著周森路道:“這就是那個中風偏癱的患者吧,情況如何了?”
“報告宋專家,經過這幾天的治療,本來已經緩解了許多,但剛剛似乎又有惡化的跡象。”有小護士畢恭畢敬的回道。
“看看,你們怎么護理的,病人本就健康抱恙,你們還讓這么多人跑進來鬧哄哄,不惡化才怪了!”宋專家批評道:“這些媒體朋友,你們何必為難一個中風病人呢,他現在偏癱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想逼得他全身癱瘓嗎?”
其實,早在護士喊出那一聲宋專家的時候,周森路就意識到了這個挨千刀的仇人。
可看著宋澈出來替自己解圍,周森路非但沒有感激和輕松,剛松懈了一些神經,再次牢牢緊繃了起來!
他現在就是腦癱了,都不會相信宋澈有這么好心!
“是宋澈宋專家嗎?”
夏麗豈會認不出來,別說宋澈戴著口罩,就是把整個腦袋裹嚴實只露出眼睛,她都能認出這個奸詐滑頭至極的家伙!
見宋澈不置可否,夏麗又道:“宋專家,我們這幾家媒體蹲點在醫院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盼到周檢的狀況有起色,欣喜之余,按理說也不該再打攪周檢的康復治療,不過現在這起案子鬧得滿城風雨,尤其公眾爭議不斷,我覺得無論政府還是當事人,都應當及時站出來以正視聽,維護司法的公正和權威。”
宋澈嘖嘖道:“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得不服啊。”
于是,宋澈很誠懇的扭頭對周森路道:“周檢,你看媒體同志們都這么心懷大義,你作為人民的公仆,檢察院的領導,確實應當站出來維護司法的公正和權威。”
“……!!!”周森路強行憋著滿腔的謾罵,指了指僵硬的嘴巴,打定主意當縮頭烏龜了!
“這好辦,還像上次那樣,我用針灸術緩解一下癥狀,保證說話不結巴。”宋澈微笑道,手一翻,現出了一根長約三公分的加長型銀針!
看到這么長的銀針要往自己的腦袋上扎下去,周森路本來僵硬的臉部肌肉陡然活絡了過來,連著劇烈顫抖了好幾下,失聲大叫道:“停!不用了!我沒事!”
“真的沒事?可別勉強啊。”宋澈的臉上洋溢著關懷之色。
“真的,真的沒事了,你看,我這么說話還不夠清楚嗎?”周森路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那好,我再觀察一下,如果有恙,還是及時干預比較好。”宋澈退回去站到了旁邊。
周森路剛小松了口氣,夏麗的話筒又遞了過來,近乎逼問道:“周檢,請問任思敏被免于刑事起訴的依據到底在哪里?”
周森路遲疑了一下,余光瞄向宋澈以及他手里晃悠的超長銀針,心肝一哆嗦,苦著臉胡謅道:“這個……雖然人家確實違法了律法,但我們的法律,還是以人為本的嘛,據我所知,他父親任廣成是****,對云州的貢獻頗多還熱心公益事業,而任思敏本人,也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往后必然會繼承父業、勵精圖治。我們除了要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考慮,也得考慮到嫌疑人的權益,如果真的判了任思敏刑責,那么他的大好前途就毀了,這也是社會的損失……”
聽到周森路講出如此顛倒黑白、荒唐拙劣的辯詞,大家都聽傻眼了。
宋澈則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銀針,沉聲道:“看來,我們的周檢察長,人民的好公仆,偏癱已經蔓延到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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