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兩天兩夜后,太陽出來了。
冰雪消融的時侯,清水河畔聚集了許多的人,他們中間有來看熱鬧的,再就是莊子上的佃戶,等著敬了河神后動工,進行所分配河道的清淤工作。
河道清淤與修溝渠,這道決議下達得很快,具體分工從各道到各府,到各縣,再到各鄉鎮,最后到各村細化,西河村負責西河村范圍內的清淤與修溝渠事宜。
服徭役一直一來都是老百姓的義務,況且這次的清淤與修渠與莊戶人家的切身利益相關,所以,翦清秋之前所說的有償是不可能,但還是按一定標準保證飯食供應。
翦清秋或許是感到慚愧,在西河村召開的第一次會議上,向村長與村民表態,西河村清水河段的清淤泥工作就由兩個莊子上的人負責。
全長三十二里。
村長老頭兒掐著手指兒大致計算了一下,這項工程與修溝渠相較,所需勞工量相當,或許還偏多一些。
他知道,這是兩個莊子的莊主給村民的方便,同樣也緩解了他的壓力。
解說過修溝渠的好處后,大部分村民的積極性相對較高,但仍有村民覺得,二十天的服徭役時間,還不如在磚廠挖土方,或是在煤礦山上采礦,能干的勞力總計能掙上兩貫錢。
兩貫錢,得產多少糧食才能補回來?
想是這么想,可朝廷的旨意說了,這一次的徭役,除非生重病等特殊情況,正常情況下不能用出錢替代,所以,即便覺得可惜,還是得參與進來。
有狠人便問了,“既然是在自己家門前修溝渠,能不能晚上干?”
村長老頭兒不覺就笑了:“勤勞是好事,但這恐怕不行。或許你們可以問問磚廠與煤礦廠那邊的管事,能不能晚上干活?”
“是哦,之前就有人做到亥時的,后來又不知怎么的定了收工時辰,只能做到西時末刻,前兩天雪下大了,還把采礦挖土的工作都停了,其實,飄點雪花算什么。”
“這當然是主家關心你們,錢是要賺,但沒必要掙命,這兩月我們村各家的日子明顯好過了,今后肯定會越來越好,所以,你們一個一個的更得把自己照顧好了。所以,你們也無須去問那邊,還是一心一意把溝渠修好,等到明年,就不用挑水灌田了,省下的工時,不就可以去磚廠那邊打打零工。”
村長老頭兒吹胡子瞪眼地說著,感覺如今他這村長當得是最成功的,整個西河村里就找不出一個懶漢,各家各戶不僅吃穿不愁了,有幾戶還蓋起了磚瓦房,還照著磚廠等里的模式,建起了沖水廁所
這時,堤壩上有人大喊了一聲:“請河神嘍!”
說到請河神,村子里的老人,以村長為首的,開始都是一臉擔憂,他們的田地離清水河相對遠了,但也不保證河神發怒后漫到他們那邊。
不過,這一點有專門的官差給他們解說,說這是圣意下達的,皇上是上天之子,他還能管不住河神?
但,圣意體恤河神的辛苦與堅守,為了表示尊重,會派得道高人先請河神,再敬河神,并征得他的同意后再動工。
聽官差這么一解說,幾個老頭兒亦覺得有道理。
其它的地方大致情形也一樣,為了避免沖突,所派的官差都是性子和善,能說會道的。
此時,清水河的堤壩上,身穿道袍、頭戴道士帽的高人詹天師一把拂塵在手,與之道童很是虔誠地面向清水河,跪在了堤壩上。
左手邊上的香案上,同時燃起上三炷香,三炷香的旁邊,擺了一摞香蠟紙草后面,擺上了三樣供品,中間的盤子里,放著一個羊頭,左右兩邊的盤子里,分別是糕點與水果。
翦清秋遠遠的站在一邊,關玥與黎玉萱一左一右的護著她,各自的貼身丫頭就只能站在她們后面了,凝風與疾風則在她們的左右兩側站著。
這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詹天師身上,不期然地有倆人突然移步,飛速向翦清秋一行撲來,眨眼間到他們的面前時,手中的短劍已刺出
他們快,凝風與疾風亦不慢,腳下一移就擋在了翦清秋她們的前面,只不過,他們各自的手上亦有一把雙面刃的弧形短刀。
短刀對上短劍,在兵器上旗鼓相當,倆人手中的短刀與短劍相碰,同時發出“叮當”的聲響后,似乎有火花濺出的同時,凝風與疾風已不管不顧的期身上前,手里的短刀向各自的目標刺出。
兩個刺客疾速后退,回劍相護,隱約有兩道“嘶”的聲響發出后,倆人已經鉆進人群里。
凝風與疾風卻也不敢去追,回身一左一右相護的同時,四下里搜尋可疑之人。
這一幕說起來長,卻也只是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堤壩上的佃戶以及前來相看請河神的人,還沒能感應到持劍之人的存在時,兩個刺客已經脫身離去。
這時,同樣積了厚厚一層雪的河面上恍惚升騰起一層白煙,旋轉中,模模糊糊的變成一個人形
“河神!河神真的被請上來了!”
激動的喊聲此起彼落,片刻后,他們所看到的景像消失不見,有老頭兒跟著便問了起來:“請問高道,河神說了什么?”
“咳河神老人家說,你們這些世俗之人好不曉事,只想著享受他帶給你們的生命之源,卻不知道每年清理一次河道,使得它被淤泥纏身、甚至碾壓,幾乎透不過氣來。
這次,它是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淤泥的糾纏,上來與爾等說一個明白。還說,倘若這次它說明白之后,爾等依然如此,那它當真就要大發雷霆之怒了。”
“哎呀,這么說來,還是我們理解錯了!”
村長老頭兒很是感慨的說著。他的話音一落,道童跟著就喊了一聲:“敬河神!”
以村長為首的村民及佃戶們隨著這一聲喊,紛紛跪下磕頭,臉上寫著鄭重與虔誠。
而翦清秋這邊,三個女兒家后知后覺地感知到之前危險的一幕,在驚詫地相互看了一眼后,翦清秋一臉深思地詢問:“你們說,他們是來刺殺我們仨中的誰?”
“這還用說!當然是來刺殺清秋你了。”
黎玉萱翻了翻眼皮,很是篤定的回道:“幾月前,你不是已經經歷了一次么!”
“那可說不準,據我的分析,那次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魚,要不然,幕后之人也等不了這么久。”
“你這是狡辯,你可別自個兒忘了,你可是改了名字的,幕后之人可能到這時才弄明白:翦清秋就是翦云照。”
“這這只是掩耳盜鈴之法,哪里騙得了有心之人?”
翦清秋改名的原因可不是因為這,但熟知她之人都這么理解,她正好順其自然。
而此時,她隱約覺得兩個殺手就是來殺她的,但在嘴上卻不愿意認可,故意把她們倆牽扯進來,使之更顯得撲朔迷離。
“確實說不好!”關玥亦是一臉深思,想起曾經的遭遇,“人心險惡,在我們意想不到的時候,沒準就讓人盯上了。”
“十姐!”
黎玉萱直覺殺手要殺的對象是翦清秋,但因關玥有著公主的身份,被人盯上卻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們是不是回莊里去?”
黎玉萱頓時心有戚戚,覺得好沒意思,這大冷的天,出來看一下道士請河神這等新鮮事都能遇上刺殺。
“清秋,這會兒也沒什么可看的了,我們還是回莊的好。”
關玥的心情亦突轉低落,倘若殺手針對的是她,她就應該對她們倆說一聲抱歉了。
她可不想因為她的到來,而殃及她們倆,特別是翦清秋現在又處于特別的時期。
“好,我們回莊。”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