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尉遲恭而言,既使不當將軍,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一個“怕”字。
尉遲謹不敢去,他沒什么不敢去的。反正他兄弟倆在錢財方面,就沒有分過彼此。
而且,是去京城看一看。
京城又叫濱陽城。
曾經的他,也來過一兩次,但也只是驚鴻一瞥。
后一次是陪著尉遲元浩進京考試,由于經濟上的原因,他把他這大侄子送到后,跟著就往回轉了。
這么一想,也難怪大侄子如今鉆到錢眼里了。
三人進京,各騎了一匹馬,匆匆忙忙找了一家牙行,也是尉遲元浩相對熟悉的牙行。
曾經買院子時有過一次交涉。
牙行的經理人記憶很好,一看到尉遲元浩就想到兩月前領著他到處看院子的時候。
這一點,可能與他吃這碗飯有關系,亦或者尉遲元浩長得太有特色。
“尉遲大人,這次想買什么?是不是買幾個仆從與丫頭回去使喚?”
經理人直接腦補地詢問上了,那滿臉溫潤的笑,使得他方方正正的臉多了一份慈和。
話落音,就看到尉遲大人后面還跟了個年長一些的同版的奇丑無比的男子,那身形,那強健有力的大手掌,似乎只要交握一捏,就能把他捏得粉碎。
“這位是尉遲大人的尊父吧!您還真是有福氣,尉遲大人看著年紀尚輕,卻已經是朝廷的大員了,還在京城置辦了院子”
“經紀,你的廢話還真多!”
尉遲元浩覺得不打他,還不知他自我發揮地說到什么時侯。
五十余歲的經紀人愣了愣:“呵呵,我的話確實有點多了請尉遲大人說明來意,小人一定盡心盡力幫您辦理。”
“你這有沒有賣當街的sn的信息?”
一時之間,尉遲元浩還不知道怎么措詞,才更為洽當。
跟著又補了一句:“有多間當街鋪面的院子也行!
經紀想了想,道:“現在臨近年關了,有些生意不好的商戶確實有意向把現有的鋪面賣了,但大都是地段偏僻的,位置好的商家,生意自然也好,這種時侯更是不舍得賣!
“有多偏僻?”
“偏得有點厲害,這么跟您說吧,不知道尉遲大人知不知道定仁坊?在我這登記了賣鋪信息的,其中有一處就臨近定仁坊!
“定仁坊啊,那邊可沒有住多少人!
“是啊是啊,小人這也是遇到尉遲大人,不敢有絲毫欺瞞,挨著定仁坊的幾個坊間,人都住得不多,且現住在那里的,都是手里沒什么錢財的人。但凡手里有錢的,都換了地方住!
“可,我好像聽說已經有人把定仁坊買了?”
“是有這種說法,而且,小人也特地打聽過了,確實有人將定仁坊買了,可買了后,也不見有什么動靜,估計又后悔了!
尉遲元浩對他的這種說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想這老頭兒還算實誠,沒有因為想做成一筆生意而鼓吹一通。
但又覺得,他這信息來源還是欠缺了一些,如果多用點心,就能知道定仁坊與永和坊是一個人買下的。
既然永和坊正在建造,那定仁坊離建造之日也不遠了。
尉遲元浩抬頭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時辰,離天黑大致還有近一個時辰,應該還能到看幾處。
因為聽說是臨近定仁坊,他瞬時改變了初衷。
“小叔,既然心意定了,不管多偏僻,我們不妨看一看,覺得合適就買一處!
尉遲恭是開鐵匠鋪的,生意上的事情多少懂一點,而鐵匠鋪,一般都是開在偏街陋巷,生意該怎樣還是怎樣。
而他們這買煲仔飯的鋪子,當然開在人多熱鬧的地方生意會更好,但開在偏街陋巷也不用擔心。
因為他聽他們說了,這種吃法屬于他們獨創,在京城還沒有哪家酒樓或是鋪子買煲仔飯的。
不過,當著經紀人,尉遲恭覺得還是少說點好,既然對方是生意不好而起意要賣,又是這種時候,可能是實在經營不下去了。
內心里已經想著若是他這大侄子看著滿意,便鼓動他買下來,也省得他明日里到處看,還得一個人拿主意。
生意上的事,他雖然懂一點,卻也不精,也不熱衷,他大哥之所以不敢來,就是怕擔責。
他不怕擔責,但在京城買有門臉的樓或是買帶后院的鋪子,肯定不是一點點錢能買下的。
所以,他旋即點了頭,還催促經紀人快一點。
經紀人必竟年歲大了,磨磨蹭蹭地關了門,見他們都牽了一匹馬,說是把自家的驢牽來,他騎著驢領他們去。
尉遲元浩覺得在理,但尉遲恭卻不這么想,提著老頭兒一躍就上了馬背。
呵呵笑著道:“這樣更省事!”
尉遲元浩愣了愣,不覺咧嘴一笑:“還是小叔痛快!”
老頭兒坐在尉遲恭前面,完全在他的保護之下,很是難為情,卻也不敢動彈,這位看著就是一個武夫,可不像尉遲大人那般文氣,一個不好,他這身上的幾根骨頭就可能被他捏碎。
所以,在騎行的過程中,安安穩穩坐著的他訕訕的笑了笑,問道:“不知尉遲大人想先看哪一處?御正街東側坊間外有一處,是一家做布料生意的,連著有七間鋪子,馬廄通道、門房也占了一間鋪子的住置,就相當于臨街有間鋪子。
后面的院子也較大,總計房間有十余間”
“還是先說說離定仁坊較近的吧!”
“哦,定仁坊在御正街的西側。說是臨近定仁坊,其實還隔了一個定春坊,那處要賣的是一棟樓,就在定春坊外面,呈坐西朝東向建造的,與御正街之間,還隔了三個坊間。
那棟樓還是開皇初建濱陽城時建造的,已經三十余年了,建造這棟樓的是一個大商家,而建造的這棟樓是一棟酒樓,聽說之初的生意還是可觀的,這后面連著的幾年都在虧損,所以從去年開始就想賣了,但那棟樓建了三層,占的臨街位置又多,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老頭兒說著,下意思地看了看尉遲元浩。
尉遲元浩哪里不明白老頭兒的意思,先介紹右邊的鋪子,還不是估量他買不起。
不過,轉回頭想想,他們這只是做煲仔飯的買賣,七間鋪子都顯得有些多了,或許還可以勻幾間出來做其它的買賣。
而若買一棟樓?
尉遲元浩搖了搖頭,臨了臨了了,還是有些不想給自己增加那么大的負擔。
但翦清秋的意思好像是能買多大就買多大,這
他還真有些拿捏不準了。
到了目的地,尉遲元浩被一長排樓宇驚到了,這座三層的十里香酒樓,聳立在平房與少量兩層樓的房舍之間,很是醒目。
尉遲恭卻滿不在乎地問經紀:“經紀說的是那棟樓?”
“是!”
“看著還行。”
說話間,尉遲恭已經提著經紀從馬背上跳躍下來。
經紀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悲催,在這個大塊頭大高個面前,自己就像一只小雞,被對方那么一提溜,就沒了行動自主權。
這種感覺很不好!
在這京城,他自認為是小人物,但小人物有了行動力,也能混得風聲水起。
經紀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對世事看得分明,外表看著光鮮的大人物,說不定還沒他這小人物活得滋潤。
這位與尉遲大人相像,被稱之為小叔的,外表看著也不光鮮,卻從骨子里透出一種氣勢來,這種氣勢隱隱讓他害怕。
所以,雖然心底里他覺得他們叔侄倆買不起這棟樓,因為尉遲大人之前買院子還說是借的兄弟的錢。
當時他就說了,有兄弟愿意借錢給你,說明尉遲大人值得信任。
這才過去多久,按理,尉遲大人借的錢還沒有還上,又從哪找錢買樓?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得小心侍候著,這不僅是他的專業素養,也是心有畏懼。
“那是,老板在建造這座酒樓時,就沒想過賣。所以,建造時,不僅花了大量心血,所使用的木材都是上等木材。也因此,在價錢上也就水漲船高了。
而這老板并不缺錢,但這年年虧損,且虧損越來越厲害,這才想著賣了,伺機尋新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老板也沒想著賤賣了,喊出來的價錢,大抵就是實價了。”
“多少?”
尉遲元浩在酒樓來回走了一遍,總計十五間起樓,最中間的五間作為酒樓的一樓大廳,兩邊各五間,除了一間用作馬車車道與門房外,其余的都用來做了其它的營生。
“三萬千兩!
經紀眼神閃了閃,又補充道:“里面也挺大的,還占用了定春坊的一角。”
“總計占地多少畝?”
“約二十畝!
尉遲元浩在心里默了默,想自己那院子,占地五十余畝,加上里面院落的建造,總計花銀四萬九千兩。
而這里雖然偏僻了些,但也是商業地段,這個價錢似乎也說得過去。
關鍵是,他心里的底價是,只要在五萬兩以內,他就會考慮一下。
不過,還是有之前的想法,覺得若只是賣煲仔飯,用不著這么大一棟樓。
但倘若買下后依然開酒樓,他又懷疑家里不能勝任。
“小叔,你怎么看?”
“我”
尉遲恭知道他此行帶了五萬兩,五萬兩對于他們兄弟倆來說,確實是天文數字。
但他這大侄子既然帶了這五萬兩過來,之前就有了計較,而他這幾天也看到了,他們所經營的產業確實很賺錢,買這么大一棟樓花費幾千幾萬兩還真不算什么。
“我覺得還行!
“可是,若是只買幾間夠用的鋪子,壓力會不會小一些?”
“浩兒,你年紀雖不及弱冠,但也已經是為官幾年的人,辦事怎么這么沒有決斷呢?
我可是聽大侄女說了,讓你盡量往大了買,壹品在京城的產業,不能那么小家子氣。
而且,如果你爹頂不住壓力,不是還有你么,你后面還有大侄女。
大侄女有能耐,這可是你說的。所以,你若信大侄女,就往大了買。
當然,也不確定非要買這棟樓,京城這么大,我們還可以多走走,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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