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停表達過這份疑問后,還真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沖洗過后,換上干凈的衣袍,再在銅鏡前反復看了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是與翦云照初見時,翦云照對他的評價。
他此時看鏡中的自己,亦覺得對得起這份評價。
而只是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從秋到春,跨過了幾個季節,他的心態已不如與之初見時輕松,多了一份沉重。
好像不管他怎么自我釋放,怎么自我安慰都不能完全將這份沉重移開。
為了迎接新生兒的到來,表達自己的誠摯祝賀,他買了最好的玉石,提前讓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三塊玉佩可,怎么會突然變成四個?
三子一女。
駱云霆那小子還真是有福氣,讓人由衷羨慕。
而他,又何止是羨慕他這一點?
緣份!
與之相較,淺了一些。
運氣!
與之相較,薄了一些。
鏡中的人笑起來,依然溫潤如玉,神情中,卻多了一份落寞。
他收拾好那份落寞,邁步離開院子,朝嬰兒房的方向而去。
他還真有些期待與那幾個小寶貝相見,腳步便跟著邁得緊促了一些。
“瀟然,你快來看,小家伙們睡著了,還不忘把自己的小拳頭往嘴里塞,卻好像怎么也夠不著?杉幢銐虿恢,他們照樣“吧唧吧唧”地著他們從生下來,已經喂過三次牛奶了”
“這生命真是神奇,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讓自己存活下來。”
黎玉停邁步過來時,就見駱云霆笑得如初生的嬰兒,天真而純粹。
這時侯的他,看著小小的,又仿佛有無窮生命力的嬰兒,心底沒有一絲嫉妒,有的只是無盡的愛憐,而那顆心,在觀看小生命的時候,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生命真的很美好!
黎玉停的玉佩就是這時候送出的,加上自己的麒麟玉佩,共四塊。
麒麟玉佩,駱云霆自是熟悉,另外三塊玉佩所用玉石一看就是名貴的羊脂白玉,乃軟玉上品,質地晶亮,不含一絲雜質。
“這瀟然,你這禮物太貴重了,再說了,孩孒們還也佩戴不了,還有,皇上所賜之玉佩,你得留給自己的孩子。”
“文昭可不能推卻,這是我送給侄子侄女們的,是我的心意!
黎玉停是早起天沒亮回的郡陽府。
皇后亦作勢留宿了一晚,她因為與翦云照等人成了經濟共同體,相處上近了一份,在這里,盡量把皇后的架子收了起來。
這也是她來之時,關鈺反復叮囑過的。
在朝堂上,他需要駱云霆等這些新生力量助勢。
登基四年的他,朝政與重臣一直延續其父皇的,蕭規曹隨,沒有進行大肆調整,按照黃老學說無為而治,修養生息。
但這,也使得那些占據了重要位置的朝官便以為他好欺負,在朝政的處理上,開始與他玩起了太極。
他想有所作為,就得靠駱云霆等這些在他當政時,因新科入仕,注入到大周官員隊伍的新生力量。
再者,皇后也有自己的考量,在宮廷里生活,開支大。
雖然,她因為管理后宮,在經濟上活泛一些,不像其她嬪妃僅靠月銀或是娘家的資助過日子,但也扛不住她要支撐起皇后的架孑,所需用度上的巨額花費。
現在,能多一份外源,今后手頭寬松一些,好事。≡僬撸斎灰蚕M,后續壹品的發展項目,她仍能占居一成,所以,她勢必融入到這個經濟小困體中。
翦云照與之雖只是見過兩面,來時見過一面,離開之前見過一面,但感覺上,對方雖然盡力把皇后的架子放下來,但她卻能從其骨子里感覺得到。
彼此之間不是能相融的。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對方是皇后,深居內宮,難得出來與她相見一次,她客客氣氣應對著就行了。
梅之云與慕子函自是留了下來,幫著照看孩子,侍候翦云照坐月子。
可她們這一侍候,便陳列出坐月子之時的多種不許來。
坐月子期間,不能傷風,不能洗澡、不能洗發、不能隨意下床走動
翦云照也確實覺得產后體虛,吃了睡,睡醒吃,就當自己是一頭豬,不下床多走動也行。
但,讓她這個習慣了每天洗澡,三五天洗一次頭發的人,一個月不洗澡、不洗發,怎么也執行不了。
而駱云霆,在這一點上,對她表示無條件支持。
自從從翦云照嘴里聽到并理解了“科學”二字,他便習慣用科學的態度看待問題。
在他看來,兩位娘所列舉的諸多不許是不科學的,既然不科學,就要摒棄。
有了他的支持,翦云照自是延續之前的習慣,每天洗澡、三五日洗一次頭發。
而且,大都是駱云霆近身照顧她。
她不習慣讓人幫著洗澡以及做其它隱密方面的事情,但若沒有辦法,必須讓人照應時,她還是愿意選駱云霆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反正,今后的日子,是他陪著她一起度過。
經歷了生孩子這一道關卡,她不再與自己較勁了。
她是翦云照也好,亦或是翦清秋也好,既然用的是同一個身體,那自然就是同一個人。
況且,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她若再有意無意的把駱云霆推開,與之保持距離,就不僅僅是矯情,而是不惜福。
駱云霆對她與孩子,有一顆純粹的心。
而他這個人,從翦云照與他相處之后的角度看,其實也是一個較為純粹的人。
很難得!
不過,在她的上一世,在她眼中忠于職守、忠于國家的上級,卻是令她這個沖鋒在最前沿的超級戰士身死魂移的人。
所以,她很多時候亦會懷疑自己的眼光。
時間一晃,便過了九日。
這九日的時間里,間斷性的有人來翦莊相賀,翦云照也因此見了諸多官家太太與大家小姐。
她雖然說話少,但對方卻沒少說話,說是她坐滿了月子后,她與孩子們還是去京城住的好。
那樣子方便她們之間隨時聯絡,隨時走動,人與人之間,就是在這聯絡與走動之間熟悉乃至相親起來的
翦云照與孩子確實會回到京城去住,但怎么也得等到秋收之后。
到那時,永和坊的建造與裝修已相當完善,且空置了一些日子,漆味也完全消失了,住進去肯定特別舒適與方便。
據疾風回來后說起,永和坊的整體建造已經完備,正著手準備裝修事宜,以及池塘、假山、花園的建造。
而因此,之前參與建造永和坊的工匠與幫工,現已經去了定仁坊。
也就是說,定仁坊已經開始動工建造。
兩處雖都是大規模的建設,也按照風俗習慣挑選了取土動工的日子,但都沒有舉行什么儀式。
這也就是駱云霆的性子,不管什么時候,都不習慣借故造勢,仿佛要弄得人盡皆知似的。
就好比這次翦云照生產,亦是到了最后,在老國公說了還是得第一時間知會雙方父母,他才在孩子出生前派了人去告知。
倘若按照他本人的意思,應是要到生了孩子之后的。
照料孩子的事情,自是不需要老國公搭把手的,但他樂呵著,每天必在孩子們面前現一現的,說是要讓他們認得他這個太爺爺。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翦駱兩家的長輩都來看過一次,翦南星來之后,也便沒急著回去。
但,在對幾個毛孩子的感情上,他似乎沒有老國公親厚。
一來毛孩子們不姓翦,二來即便是翦連生,也不是在他跟前長大的,而且他與毛孩子之間相隔的輩數太多,在意的程度上自然就淺了一些。
不過,翦南星來后,老國公便有了釣魚的伴。
倆人除了吃飯、釣魚的時侯在一起,其余的時間互不干擾,這也使得翦南星覺得,住在翦莊挺好。
特別是望著滿田野的云臺花時,心情由然舒暢、愜意、恬淡,還有一份踏實與寧靜。
這樣的日子才真實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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