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冷冷地道:“你不用謝俺,俺老豬救得是自家女兒,與你沒關系!”
翠蓮不知丈夫為何忽然對道長態度大變,趕緊朝洛藥賠不是:“他性情乖戾,道長不要放在心上。”
她自是不曉得八戒生氣的隱情。其實八戒在看到梅花胎記的瞬間,就已經了然一切,知道自己早已落到一個設好的圈套之中,而面前的這個洛藥顯然就是設局之人,自然對他再沒好臉色。
“哼!“八戒冷哼一聲,“娘子不知,這個牛鼻子來路不明,一肚子壞水!“
洛藥并未爭辯,面色如常,沉默不語。
翠蓮撫了撫八戒的后背,勸他莫要動氣,八戒方稍稍卸了怒火,朝洛藥沒好氣地說道:“你在此發誓,從今之后好好照顧十戒,不要讓她吃半分苦,受一絲罪,否則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便等著對方做出承諾,豈知他竟緊閉雙唇,一語不發。
八戒見狀,心頭的怒火又漸漸燃了起來,上前兩步,圓睜怒目,呲牙咧嘴瞪著洛圖,長鼻子幾乎都要抵到對方的臉上。
翠蓮雖不知道這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卻曉得再不阻止,接下來的局面定不好收拾了,遂朝夫君斥道:“你我夫妻今日絕別,你難道要打一場作別嗎?”
聽娘子這么一說,八戒這才往后退了一步。其實他現在身上綁著捆仙繩,雙手不能動彈,若真是打起來,絲毫沒有贏得把握,口中卻還是不依不饒:“俺老豬再說一遍,不管你是什么來路,將來只要讓十戒吃了虧,受了苦,俺絕對饒不得你!”
“或許她將來會吃些苦,不過若是到了生死關頭,在下拼得性命也會保護她!”洛藥說這句話時,聲音雖然平淡,卻聽得出是真情實意。
此時,屋外傳來一聲雞啼,八戒和翠蓮都是一愣,彼此相看,皆明白二人相聚的時間已然不多。
洛藥地對八戒道:“豬長老,在下去門外等你,一炷香之后你我再一同離開。”說罷看了一眼翠蓮懷里抱著的十戒,便踱步出門,反身將門輕輕掩上。
他走至院中,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摘下腰間盛放著金牙的錦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一炷香的時間眨眼而過,八戒終是與翠蓮互囑珍重,灑淚而別。
當洛藥與八戒回到五莊觀的時候,天色剛蒙蒙亮,打開禪房的門,見黑熊怪兀自呼呼大睡。
待將八戒安置妥當,洛藥對八戒鄭重地道:“豬長老,你暫且委屈一些時日,令兄東華帝君已在東海靜候多時,待你一到東海,他便會接你去昆崳山。”
“你到底是誰?”八戒問道。
“想必豬長老應該記得,當年你與真圓分別之時,在下曾告訴過你,她的魂魄之內存在著一個極厲害的妖怪,那妖怪一直在試圖吞噬她的魂魄,此事千真萬確,相信以長老的修為,當年就已經覺察出來了。
不過豬長老不知道的是,那妖怪法力通天,一旦讓它重見天日,必將給整個三界帶來滅頂之災。在下為了能讓真圓得到九轉太乙還丹,壓制住她魂魄內的妖怪,才迫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手段,希望長老體諒。
至于在下的身份,等你到了昆崳山,可直接詢問令兄。“
八戒白了他一眼,一臉不屑地道:”你這嘴里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妖王微微一笑:“豬長老若是記恨在下,在下無話可說。不過我想告訴長老的是,真圓心地單純,這一切從頭至尾她都毫不知情,還請長老千萬不要錯怪了她。”
“俺老豬比你了解十戒,知道這般齷蹉卑鄙的伎倆定與她沒有關系,否則俺也不會將九轉丹送于她。”說到此處,他忽然話鋒一轉,目光變得冰寒,“俺警告你,那九轉太乙還丹已經刻印在十戒的魂魄之內,這世上只有俺老豬才能將它取出來,你要是有非分之想,趁早死了心思。”
“長老放心,在下詛咒立誓,絕不對九轉太乙還丹有任何非分之想!”
八戒背過身去,說了聲:“你走吧!”旋即緩緩躺了下去,不再發一言。
洛藥朝著八戒的背影躬身一拜,“豬長老保重!”拜罷,轉身出門而去。
天剛破曉,鎮元大仙率眾弟子將迦葉一行送至五莊觀外,待看他們遠遠地消失于天際,這才返回觀中。
鎮元子頭前行走,后面跟著貼身的一對童子:清風和明月。
師徒三人來到禪房門口,見房門緊閉,鎮元子遂吩咐一聲:“你們各自散了吧,沒我的傳召,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是,師父。“清風、明月領命拜辭而去。
鎮元子推開了房門,正見到妖王洛圖盤坐在蒲團之上,手里端著那本南蘭經。
妖王見鎮元子進來,當即起身施禮:“多謝大哥仗義相助。”
“舉手之勞,賢弟無須客氣。”鎮元子灑然一笑,指著妖王手中的經書問道,“賢弟可參透出這書中的奧義了?”
“南蘭寶經是上古奇經,晦澀深奧,小弟愚鈍,沒有那般本事。”妖王將經書雙手奉還給鎮元子,問道,“那位迦葉尊者可有幫大哥解了這南蘭經的奧秘?”
鎮元子面露譏諷之色,“裝腔作勢之徒,故弄玄虛地扯了些不著邊際的空話,估計他連這經書的門道都沒摸著。“鎮元子將寶經收到袖中,”賢弟的事情可處置妥當了?“
妖王點了點頭:“多虧有大哥的幫忙,已經處置妥當!“說罷,就要施禮再謝。
鎮元子臉色一沉,“你我八拜之交,手足情深,若再這般客氣,便就是把為兄當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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