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馬棚所在的小院,雨勢漸弱,變得淅淅瀝瀝起來。
十戒牽出小藍,開始斟酌如何逃離這流嵐涅院。
涅院之中布滿了烏鴉,若想從正門出去,必定要穿過整個涅院,暴露的風險極大。
十戒往小院內掃視了一圈,忽然發現這小院的其中一面墻壁異常高大,仰著腦袋看了看墻頭,若有所思地道,“這面墻修得這么高,說不定就是涅院的外墻了,或許翻過這道墻就能出去,要是能爬到墻頭看一眼就好了。”
金寶眼睛一亮,“嘿嘿”一笑,“翻我是翻不過去,不過我能打個洞鉆過去。”
說罷搖身一變,變作老鼠模樣,爬到墻根處就開始打洞,一雙鼠爪快的如同兩個飛速旋轉的風車……
因為雨水的浸泡,土質比較松軟,打起洞來還比平常更容易了一些。
十戒蹲在洞口等待金寶回來,猛然瞥到一個佝僂矮小的人影打開了小院的木門,那人手里好像還拎著一個東西。
十戒趕緊站起身,緊張地掏出凜駁匕首,雙手緊握舉在胸前。
來人也發現了十戒,但他并沒有逃跑,也沒有叫喊,而是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十戒緊攥凜駁,用威脅地語氣警告道:”你……你不要過來。“
”十戒姑娘,是我!“那人驟然放慢了腳步,語氣之中似乎并無惡意。
來人竟然認識自己!十戒一臉疑惑,待那人走近了,她不禁吃了一驚,“你是……裘老太醫的家仆?”
“是我,是我,我就是裘老爺的家仆——小的賤名于冒!”那人喜出望外,“沒想到十戒姑娘竟然還記得我。”
其實以他這般非同尋常的相貌,很難讓人輕易忘記。
“你怎么會在這里?”十戒滿腹狐疑。
“說來話長!”于冒嘆了一口氣,“我其實是奉命來加害姑娘的!”
十戒一聽,警惕之心又起,再次把匕首舉了起來。
“姑娘不用害怕,我絕不會害你的。”于冒連忙解釋,“姑娘有所不知,本院的院主符金正四處搜集靈丹妙藥,你帶著這藥箱進院,無異于羊入虎口啊!”
十戒對此已經心知肚明,面上并無絲毫驚訝,只問道:”他要你怎么害我?“
”院主知道你身邊有一個本領高強的同伴,因此不敢強搶,就在送你們的飯菜里下了慢性毒藥。
可他后來又擔心飯菜里的毒量不夠,知道我曾與你見過面,也算相識,就讓我拿著這瓶毒酒來見你,務必讓你和你的朋友把酒全部喝完。”說罷,抬了抬手中拎著的酒瓶。
十戒稍稍放松了警惕,問道:“你是怎么到這涅院來的?裘老太醫還好嗎?”
于冒長嘆了一口氣,“姑娘有所不知,就在你走之后的第二天夜里,符金便帶著他的弟子闖入裘府,不僅劫掠了老爺珍藏的藥材,還把裘府全家滅門,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說到此處,于冒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十戒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眼眶瞬間紅了。
于冒繼續哽咽著道:“只因符金的一名弟子恰好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我向他百般哀求,親戚才出面向符金求情,符金答應留我一命,但條件是必須加入他們。”
“這么說來,自你加入他們已經過去了大半年,這么長時間你為什么不找機會逃走。”
于冒無奈地道,“你也看到這滿院的烏鴉了,符金讓它們監視眾弟子的一舉一動,沒人敢做忤逆院主之事,更別說逃走.....”
“你是誰!”于冒還未說完,一個嚴厲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于冒看見十戒身后有一個黑影緩緩地變大,嚇得他連連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倒在泥地里。
十戒立刻轉過身,“金寶,他不是壞人。”
金寶上前兩步,將十戒擋在身后,“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好人!”
十戒將金寶拉到一旁,“你還記得當初有個好心的裘老太醫嗎?這位就是他的家仆。”
“裘太醫的家仆怎么會在這里?”金寶的眼中依舊充滿了懷疑與警惕。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后再找機會跟你解釋,當務之急是離開這里。”十戒催促道,“查看的怎么樣了?墻的那頭可是外面?”
“是。”金寶眉頭一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這墻太高了,我倒是可以打個洞讓我們兩個鉆出去,但小藍的個頭太大了,必須打個更大的洞才行,不過這天剛下了大雨,土質松軟,洞太大了很容易坍塌。”
十戒仰頭望向高高的墻頭,正愁眉不展時,忽然想到一旁站著的于冒,遂問道:“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出口嗎?”
于冒想了想,“離這不遠確是有一個后門。”
十戒大喜,“可以帶我們過去嗎?”
金寶則是又氣又怒,“怎么不早說!”
于冒面露難色,似有些顧忌,“后門雖是不遠,不過還是要走上一會,萬一路上遇到烏鴉.....”。
金寶當即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附近的烏鴉都已經被我們收拾了。”
于冒稍作猶豫,終是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們去!”
二人跟隨于冒出了馬棚所在的小院,進入了一條陰濕狹窄的小巷。
一路之上,金寶跟在最后,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并確保十戒始終保持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走了不久,于冒忽然在墻角轉彎處停了下來,并轉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十戒輕聲問:“怎么了?”
“后門到了,不過有兩個看守。”
金寶當即將于冒撥到一邊,探頭往轉角外一看,果然見一個木門旁站著兩名身披蓑衣的涅教弟子。
“既然有看守,你怎么不早說?”金寶不滿道。
于冒一臉委屈,“平日里沒有啊。”
“一定是符金為了防止我們逃跑,特地在各個出口設了看守。”十戒推測道。
于冒的目光忽然轉向金寶,“聽說仙師本領不凡,為何不直接用法術把他們解決了?”
金寶聽對方稱自己作“仙師”,頓時覺得心花怒放,受用至極。
不過他精通的法術就僅有“打嗝吹氣”那一門,為了不在于冒面前丟了臉面,便故作高深道:“我的法術力道太過兇猛,一旦施用必定弄出很大的動靜,場面會不好收拾的。”
“原來如此!”于冒恍然大悟。
三人沉默了片刻,忽聽得十戒開了口:“你這酒瓶里面裝的真是毒酒嗎?”
“劇毒無比!”于冒用篤定的語氣回道。
“你認得這兩個看守嗎?”十戒又問。
“認是認得,但不熟。”
于冒話一說完,便見十戒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用極為懇切的語氣說道:“現在能幫我們的只有你了!”
于冒一臉茫然,“姑娘要我怎么幫?”
十戒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向于冒手中拎著的毒酒。
于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連連后退,“不行,不行,我不敢殺人!”
金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忘了自己剛才給我們帶過路了?現在你跟我們已經在同一條船上,你覺得還有退路嗎?”
此言一出,于冒捂著胸口連連叫苦。
十戒勸道:“一旦事成,我們會帶著你一起逃出這里。”
于冒猶豫再三,最終用力咬了咬牙根,“好!毒死他們也算給裘老爺報仇了!”
十戒與金寶躲在墻后,探頭注視著于冒走向看守。
當見到看守們笑臉盈盈接過于冒贈送的酒瓶時,二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于冒說的沒錯,酒瓶里的酒果然是劇毒無比,兩個看守喝下不久便就毒發倒地。
金寶先走了過去,待確認兩名看守確是已經氣絕,這才讓十戒過來。
三人很快便在看守身上找到了開門鎖的鑰匙,并順利打開了后門。
當十戒走出流嵐涅院,轉回頭望向身后隱沒在黑暗中的高大院墻時,心中隱隱透出一絲不安。她現在雖已逃離,卻不知為何,總感覺自己依然處于它的籠罩之下。
半個時辰過后,涅修們發現十戒逃脫,立刻急匆匆地向符金稟報。
符金得知消息,面上竟無絲毫波瀾,盤坐在蒲團之上老神在在地道:“去把墨周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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