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太清一怔,隨后立即追問道:“什么底細?”
眼下情形,任憑什么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警覺。
仇復生施展術法隔音,不答反問:“師尊可還記得,幾年前這位慕師弟,差點被當成邪教徒一事?”
古太清眉頭緊鎖,道:“當年你不是還幫著他說情嗎?怎么,此事另有蹊蹺?”
仇復生點頭,道:“對于方正中這弟子,師尊可還有印象?”
見古太清頷首:“幾年前,六年前方正中無故失蹤,至今渺無音訊,難道與他有關?”
仇復生道:“方正中死了,死在慕師弟手中!”
古太清勃然大怒,隨即立刻冷靜下來,沉聲道:“說詳細點!”
放在之前,說慕晚風能夠殺掉方正中,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但經過這次正道大比,慕晚風的實力,又豈能用常理度之。
若是真如仇復生所言,慕晚風同門相殘,即便不被處死,也會被施加刑罰,然后終生監禁。
仇復生接著道:“玄風門有一名弟子,哦不~現在應該是掌門了,他叫王志遠。”
“六年前,方師弟找上了玄風門,伙同王志遠在黑風嶺地域,攔截慕師弟一行人。”
“雙方廝殺后,方正中被慕師弟的靈獸燒死,其余人也被其擊斃,其中包括逃離宗門的侯丙。”
“若非當時慕師弟不能御劍,王志遠也無法僥幸逃得一命。”
古太清眉頭擰了起來,問道:“方正中為何會去攔截慕晚風?”
仇復生想了想,措辭道:“這一切,我都只是聽王志遠所說。”
“當年侯丙等人逃離蘊天宮后,便投奔去了玄風門,這也是經由方正中的安排。”
“之所以攔截,是他們聽到了青樓的風聲,玄風門一名弟子被慕師弟所傷,正巧當時方正中也在,幾人就一起前往尋仇。”
古太清眉頭皺得更深了,道:“此事你為何現在才說?”
仇復生道:“方正中等人雖然是為了一己私欲,在雁蕩山時也曾堵截過慕師弟,但畢竟都安然無恙。”
“不過慕師弟致死同門,又豈是兒戲?我也不能相信王志遠片面之詞,于是著手調查。”
“而且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苦于證據不足,無法斷定慕師弟的身份。”
古太清眼睛瞇了起來,道:“什么事情?”
仇復生深吸一口氣,道:“我曾為慕師弟開脫,說雁蕩山中,我與其偶遇,也是我將他帶回宗門。”
“那時我奉命調查邪教行蹤,而我遇見慕師弟不遠的地方,殘存著邪教逗留的蛛絲馬跡。”
古太清怒斥道:“那你為什么將此事隱瞞下來,還為其開脫?”
仇復生苦笑道:“師尊,單憑這一點,能定他的罪嗎?”
“再說了,萬師叔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到現在,我也還沒調查清楚呢。”
古太清冷靜下來,繼續問道:“那你此番作為,又想干什么?”
仇復生道:“這些年來,我去了雁蕩山好幾次,無意中竟發現了一處山洞。”
“山洞中沒有風吹日曬,里面的足跡常年不變,其中就有噬金獸的爪印。”
古太清聯想到了慕晚風那只噬金獸,未等他開口詢問,仇復生下面說的話,差點沒將他驚得從椅子上坐起。
只聽仇復生道:“山洞中,留有一段話,原文是這樣的……”
想我神州大陸,萬年前英才輩出。
更于祖師天機子帶領下,在玄天境中風光無限,一時無兩。
后輩之人,只因數次打擊,就不思進取,毫無作為,萬年后竟衰敗至此。當今天下正道故步自封,畫地為牢。
可憐!可悲!可嘆!
如今我更是成為邪教叛徒,當真嘲諷。
然而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我亦雖死無悔!
見此遺言之人,若是能識得我身前之物,望能了卻我心中宏愿,打開神州之門,讓我輩中人,能夠踏足更加廣闊的世界。
若是不識此物,日后知曉個中緣由,是舍是留,一切隨心,不必強求。
切記,此物務必謹慎收藏,當其得見天日之時,便是你與天下正道為敵之日!
仇復生完完整整復述了一遍,最后道:“落款名字為……展青!”
古太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展青是誰,他曾經與之朝夕相處,比誰都清楚。
這是一個叛逆者!
兩人從陌生,到無話不談,最后反目成仇。
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展青嘴中的那樣東西,空間傳送陣的基石——黑曜石。
千年前,在損毀空間傳送陣后,便將所有黑曜石盡數處理了干凈。
往后的時間里,也一直在派人四處尋覓,一經得到便立即銷毀。
所以近幾十年來,大而完整的黑曜石,幾乎消失不見。
卻不知展青從何處尋來了一塊,而且視若生命,至死都在保護這塊石頭。
古太清經過短暫震驚過后,立即明白了仇復生的意思,問道:“你是說,慕晚風得到了展青的遺物?”
仇復生搖搖頭,道:“我也僅僅只是猜測,并無任何證據。”
古太清橫眉冷目,語氣森冷道:“一切不好的局勢,都應該扼殺在萌芽之中!”
“這是維系宗門的大事,豈能慢慢去考證?更何況慕晚風本身就有嫌疑。”
說完,古太清起身便要朝慕晚風走去。
仇復生見狀趕忙攔住,道:“師尊,下一場比試中,我會想辦法探他的底,如若不成,你再出手不遲。”
“要是我的猜測,都是錯誤的,這么一鬧,以后又當如何應對萬師叔的責難?”
古太清深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他卻沒有坐下,而是一揮手,撤去了仇復生的隔音術法,朗聲道:“由于某些原因,挑戰比試即刻進行!”
“蘊天宮仇復生,對陣蘊天宮慕晚風!”
話音一落,剛剛沉寂沒多久廣場上,立即又是喧鬧聲一片。
這一次的正道大比,規則從來就沒有穩定過,他們也都適應了。
而且他們也不在乎,是不是過了一個時辰,更不會去在乎慕晚風,是不是已經恢復好了。
慕晚風沒有恢復更好,要是被仇復生擊敗,他們也只會彈冠相慶,而不會惋惜。
香雪蘭忍不住皺眉,剛想出言,卻只見慕晚風長身而起。
慕晚風整個人神采奕奕,上場比試的傷也都已經結痂,看不出半點異樣。
“有影響嗎?”香雪蘭關心道。
慕晚風擺手:“沒事,小打小鬧,臨門一哆嗦而已。”
香雪蘭見其還能說渾話,也就放下了心來,叮囑道:“你小心些~”
慕晚風沖她一笑,豪氣干云道:“放心,等我得勝歸來!”
說完這句,他便大踏步地上了擂臺,默默等著仇復生。
擂臺上滿目瘡痍,上一場大戰留下的痕跡,并沒有被清理掉。
一個是因為長老被遣去辦事,人手不足,二個是其余擂臺拆卸后,這個大擂臺擴建了一倍多。
短短一個時辰,不足以拆除并重新搭建。
而且兩百多丈的大擂臺上,除去之前戰斗激烈的地方,大多數還是保存完整,也沒必要再進行搭建。
仇復生沖古太清點頭示意,隨后慢悠悠地走上了擂臺。
他在慕晚風對面站定,笑道:“慕師弟,別來無恙啊。”
自慕晚風幫仇復生鍛造過細雪后,兩人也就有幾次遙遙相望,并沒有交談過。
正道大比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對于仇復生,慕晚風還是愿意以禮相待。
“仇師兄不睡覺,這是想要鬧哪一出啊?”慕晚風打趣道。
仇復生眨巴了下眼皮,道:“不知慕師弟是否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慕晚風納悶。
仇復生道:“生來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
慕晚風白眼一翻,道:“這話從你嘴里蹦出來,怎么這么別扭呢?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仇復生笑問:“喉哦?什么道理?”
慕晚風道:“嫖客總是正人君子,花前月下,青樓女子總是名門閨秀,琴棋書畫。”
“此二者之所以這么情投意合,是因為他們都有個共同之處,那便是臭味相投!”
仇復生一愣,隨即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是無比豪放,笑得前所未有的暢然。仿佛慕晚風嘴中調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過了好半晌,他才止住笑聲,道:“慕師弟,你當真是個妙人,果然還是這么有趣!”
慕晚風皺眉,心里有些怪異,仿佛重新認識了一個仇復生。
他的笑聲爽朗,聽不出半點異樣,不過卻沒有了一貫的懶散。
仿佛像是一柄出鞘的寶劍,綻放出剎那的光華,睥睨世間萬物。
仇復生取出一柄劍,正是慕晚風鍛造的靈劍細雪。
細雪劍寒氣外放,繚繞著絲絲縷縷的白氣。慕晚風隔著老遠,依舊有一絲冰寒徹骨的感覺。
“慕師弟,你不介意我用這柄劍吧?”仇復生笑道。
慕晚風呆了一下,隨即道:“不介意~”
仇復生沒有動手,而是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道:“那你是否介意,我借你的劍,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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