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終歸是沒有聽勸,選擇留在了瀛洲島上。
也不知她是一種什么心態(tài)。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做出改變,每日有了閑暇,這丫頭還會栽種一些花草,或飼養(yǎng)一些小動物涌來磨練心性。
對此,阮小二也是無力勸阻,只得給自家公子捎去信件說明這邊的情況。
大年夜。
武帝城中,燈火通明,時不時有煙花車徹響與城外,熱的滿城人抬頭觀景。
又是一年過去。
辭舊迎新。
隨著三更鑼敲響,大街之上鞭炮齊鳴。
說實話,有些擾民。
藍禮覺得,待到明年春節(jié)之前,一定要在武帝城內(nèi)弄出一口大銅鐘來,最好是聲音能傳到滿城那種,反正大家都在擾民,誰都別想好。
家家戶戶都在行禮,口中說著吉祥如意的話兒,城主府內(nèi)自然也不例外。
就比如已然在城中居住了小一年的清風一家子。
咳咳,好吧。
是清風、小青這倆憨貨。
這邊天上的煙花剛放完,另一邊被小青折磨的沒了辦法的清風,就苦著臉找上門來。
為何?
舔著臉跑來找藍禮要煙花
對此,藍禮只能說是恨鐵不成鋼!
話說他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面對女人時,脾氣太軟、耳根子也太軟,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
不過對此,藍禮倒是沒有拒絕,而是叫早來拜年的馮五帶他去領。
就這樣,半個時辰后,又是幾十道煙火升空,鬧出好大的陣仗。
對此,岑碧青自然十分欣喜,再看向清風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兒與她不同的是,站在兩人身側(cè)的白素貞,卻是開始面色凝重,不知自家妹妹陷落與清風仙長轉(zhuǎn)世身身上,究竟是好是壞。
過了春節(jié)又過元宵,一直待到春暖花開之時,武帝城內(nèi)才收到瀛洲仙島方面的回信。
當藍禮自信中得知東方白的做法后,表情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可他又能如何呢?
對于東方白這丫頭的心思,藍禮也能猜出幾分來,但也只是幾分罷了。
不想摻和進瀛洲仙島這個泥潭的藍禮,想了想去了封信,與信件中告訴阮小二,一切便宜行事,叫他們在今年年底前歸來就好。
待藍禮放下紙筆,望著折頁紙上未干的筆墨,也是無聲的嘆了口氣。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換成現(xiàn)在的他,也不會例外。
南方的春天總要比北方來的更早,時節(jié)轉(zhuǎn)換也顯得更加明顯、有立體感一些。
所以在二月初時,武帝城中就已然驅(qū)散了寒意,天氣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家家戶戶換上單薄的衣裳,行走與大街之上,因為春日里生機勃發(fā)還鬧出了幾狀小案子。
沒什么好意外的,不過是因為開了春,總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然后再城里惹出騷亂,再然后被人抓起來鬧到了城主府中。
一般來講,對于這種事情藍禮大多都是不怎么關注的,交給綠衣便宜行事。
可今天不同!
看著堂下站著的持劍尼姑,再看看一旁沖自己瘋狂打眼色的清風,藍禮面色露出少許哭笑不得。
“滅絕式太許久不見,怎么一見面,就給本府鬧出這般大的事情來?”
“呵!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嘶我說師太,這是你砍了別人兩根手指,你能不能別做出一副面對惡賊的面目?”
“對付這種登徒子,貧尼恨不得立馬殺了他!”
一邊說著,滅絕師太還惡狠狠的向身邊那個手纏白布的錦衣男子瞪眼,一副不殺其身都是便宜了對方的表情。
滅絕覺得心中委屈。
自她來到東海郡起到今日,已然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可直至今日惹了案子、入了城主府中,這才與大殿之內(nèi)遇到了某個曾經(jīng)對她糾纏不放的薄情呸,小輩!
瞪了一眼調(diào)戲自己的登徒子,再看看站在后堂只露出半張臉的清風,滅絕師太的面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如若不是今日她被人調(diào)戲后怒而拔劍斬了人,是不是這輩子對方都要躲著她?
說好的山盟海誓、不離不棄呢?
這才幾年,對方就換了心思?
呵!男人!
老尼姑心下有怨,連帶著對斷案的藍禮都不給與好臉色。
偏偏的,對此藍禮還沒有絲毫的辦法。
把滅絕師太拉出去問罪?
不說清風那邊沒個說法,若是消息傳到自家那位小心眼的祖師耳中,怕是連他自己都要跟著吃瓜烙。
可這光天化日之下,滅絕老尼持劍傷人,還砍下人家?guī)赘种?br />
不是小案子!
無法之下,藍禮只能瞪了眼面露哀求的清風,隨后冷著臉,叫人把滅絕給關起來。
秉公執(zhí)法!
既然滅絕斷人兩指,哪怕其有著理由,也得先關上她個三五個月!
關在哪兒另說,反正樣子要做好。
至于將來滅絕和岑碧清見了面后,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化學反應?
關他藍禮什么事?
又特么不是他劈腿了!!!
因為滅絕的到來,城主府內(nèi)又熱鬧了起來。
大大小小、吵吵鬧鬧。
隔三差五就能見到其與岑碧青站在院子內(nèi)對持。
一方罵對方妖孽出身、紅顏禍水。
另一方則是罵回類似為老不尊、道德敗壞、不當人子。
倆人對罵,只把清風夾在中間。
藍禮則是抱著女兒在邊上看笑話,還不時的提點小丫頭,讓她將來要看清渣男的本質(zhì)。
吵了一個春天、又加一個夏天。
待到秋日汛期,這兩邊還沒分出個勝負來,反倒是東海開始解禁了。
大量爬上岸避災的水族開始回游,隨著他們回歸與東海深處,東海郡周邊沿海的魚蝦密集度終于迎來了自身得緩和期。
沒什么可說的。
隨著魚蝦退去,但凡是個有了心眼的,都知道是瀛洲仙島那邊的狀況終于迎來了平穩(wěn)期,不會因為一點點的靈物就惹得整個東海都不得安寧。
東海水族自岸上撤退。
這種變化所帶來的,是多樣性的結(jié)果。
反正自這天起,東海郡的居民門,在想吃上海中那些大號特產(chǎn),已然是一件幾乎不可能之事了。
別說三十斤的龍蝦,就是三斤重的,也不好抓!
東海水族退去的第二十三天,時隔兩年,臨江城內(nèi)小朝廷派發(fā)來的新任東海郡守終于到了。
隨他一同上任的本還有三千駐軍!
可惜,那三千個一看就是跑來湊數(shù)的雜牌兵,連東海郡的界碑都沒入,就被攔下來扔進了傭兵公會。
而新任東海郡守在抵達東海郡后,則是像個吉祥物似的被老福祿給掛了起來。
沒有和朝廷翻臉的意思。
因為沒必要。
還有一年的時間,就是世界合并之期,沒必要在此時和朝廷起什么沖突。
至于那位本就肩負使命,懷揣滿腔熱血想要為朝廷平定東海郡這個反賊窩的太守大人?
理想總是美好的!
對于有理想的人,藍禮表示出足夠的尊重,隨便其在東海郡里到處鉆營,對于其勸說旁人對付自己的事情,某人只當作看不見。
這位東海郡太守,忙活了三個月,最后死于幫派宵小之手。
當人頭被送進城主府時,藍禮嘆著氣提起撫上了雙眼。
歷朝歷代都有像這倒霉孩子一樣,愿意為處于末期的皇朝殉葬之人,對于這樣的人物,藍禮給與了其獨有的尊重。
時間入秋。
隨著田地里的稻麥豐收,北方金國盛京之地,終于傳來了大捷的消息。
岳鵬舉攻破盛京!
二十二萬北伐軍戰(zhàn)士,上千萬漢人的血淚的孕育,在這一天終于結(jié)出了果實!
當消息傳回時,無論身份如何,整個江南之地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狂歡的氣氛。
無論身價富貴與否,無論是南人還是北人。
在消息被傳回后,大家的心態(tài)似乎都是一樣的。
像是一座壓在其身上的大山終于被搬開,又像是大家共同努力之下終于把敵人打敗。
每個人都有自己興奮的理由。
或狂喜,或哭泣。
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
聽說就連臨江城內(nèi)那位老祖宗,都破天荒的給了幾位藩王一個好臉色,開始正式商議皇位繼承的消息。
嗤嗤。
趙逸死了快五年了,新皇帝居然還沒登基,你敢相信?
狂喜之后,是空虛和茫然。
在旁人都在欣喜之時,臨江城內(nèi)卻是波濤洶涌,老祖宗那邊松了口,朝廷里的人就開始針對起北邊那位還想繼續(xù)往西、往北打的大將軍。
賊現(xiàn)實的一件事。
此時的岳鵬舉麾下士兵大幾十萬,治下民眾更是接近兩百萬戶,雖然人口戶籍嘈雜、遼人、金人、色目人、漢人、都有,甚至還有著更北方遷移來的少許羅剎族人,但這兩百萬戶的人口可是實打?qū)嵉模?br />
特別是隨著北方逐漸平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選擇歸鄉(xiāng),想要回到北方老家落葉歸根。
可以說,在眼下的情況下,如若放任不理,那只要岳鵬舉動了心思,那對南宋來講,就是一個比金國更加可怕的對手!
自己人變成敵人,對某些政客來講,不過是一個思想轉(zhuǎn)變的過程。
甚至于,他們?yōu)榱诉@一天,早依然做了無數(shù)的推演與準備。
秋季末,有一十三道圣旨傳入盛京岳鵬舉之手,要起回京述職,受封一字并肩王
司馬昭之心路人可知!
只要岳鵬舉敢回去,怕是就再也出不去臨江城了。
可偏偏的。
這位大將軍卻不以為意,在輝退了無數(shù)上來勸阻的部下后,攜十三騎南下入京。
天下嘩然!
似乎沒人愿意去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岳鵬舉這樣的人物。
要知道,手握百萬雄兵的他,只要愿意,隨時都可以代替金國的地位,甚至于南下統(tǒng)一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這樣放棄了?
真的?
假的?
襄陽城外七十里,長江渡口。
一艘樓船行駛于平靜的江面之上,而今天的長江水,也顯得特別的平穩(wěn)。
樓船之上。
藍禮一身白衣,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其面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待其見到長江北岸傳來馬蹄聲時,只是吩咐綠衣煮一壺好茶。
樓船靠岸。
片刻后,在眾騎兵警惕的護衛(wèi)下,面上胡須濃厚的岳鵬舉登上樓船。
“船家,此行渡江,要船錢幾何?”
與長江之上見到藍禮,岳鵬舉沒什么好意外的,反而是以一種非常平和的目光與藍禮進行交談。
見到這一幕,藍禮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岳鵬舉是真的沒有造反的心思。
在看到對方眼睛的一瞬間,藍禮就已然看清楚了。
有些可惜?
可能吧。
可他該怎么回答呢?
“黃泉奈何渡,只渡有緣人。”
“此船通往黃泉?”
“嗯。”
“藍家小兒,莫要哄騙你家耶耶!”
大笑著拿起藍禮面前茶盞一飲而盡,隨后擦了擦嘴,岳鵬舉略帶不滿道:
“怎么是茶?”
“藍某不屑于請將死之人喝酒!”
“呵!”
聽得藍禮此言,岳鵬舉在沉默少許后,面上露出一抹不屑,但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一直道樓船靠近岸邊。
這位渾身載滿榮譽的大將軍才沉默中開口道:
“這天下亂不得!”
“哦。”
“不論是某家,還是你這小兒,都不該去做那霍亂國家的賊子!”
“嗯。”
“如若真如你所言,岳某死于臨江城內(nèi),還希望來日藍小子你能庇護某家家小一番,莫使得某家血脈斷絕與某家一代。”
“呵呵”
看著岳鵬舉那認真的目光,藍禮真的想問一下對方,是真的想問,問他一聲若是他岳鵬舉死在臨江,那北方的上百萬軍隊,還有何人可以約束?
是指望臨江城里那位還沒被選出來的皇帝,還是那滿朝的文武大臣?
又或者你岳鵬舉覺得你那兩個敗家兒子能夠像你一樣愚忠到引頸待屠?
可最終,藍禮沒有把話問出口。
在樓船靠岸之后。
他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岳鵬舉在十三騎的護衛(wèi)下向臨江放下進發(fā)。
待到人走的遠了。
樓船之上,藍禮靠在綠衣的懷中,神色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之感。
許久之后。
“綠衣。”
“奴家在呢。”
“我覺得這貨死不了。”
“嗯,公子料事如神呢。”
“呵、料事如神?”
揮揮手,示意一旁候著的阮小六開船,藍禮疲懶的望著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
“你家公子啊,只是不希望他就這樣死了罷了,畢竟這天底下,能讓你家公子記人情的人月來越少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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