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霆之音不斷,云層之上,一顆紫金雷霆所凝聚的巨眼緩緩睜開。
這卻是此方世界那被張三豐壓制一甲子的天道意志,終于在自身毀滅的前夕蘇醒了過來。
而雷霆之下,一幾近撐開天穹的巨人,卻在與其對視。
此人自不會是別人,而是早已做好準備的張三豐!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老友,時到今日,雖你并無過錯,但”
一句話說道這里,其聲音已然低至不可聞。
對于此方世界的天道,張三豐自是心有愧疚的。
自其降生之日起,一直修行至成仙,天道對張三豐可謂是并未做過什么阻攔,那所謂的成仙之劫,此方天道也一直控制在修士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這般的天道,并無失責一說。
可祂卻平白無故的,被自己孕育出的一尊仙人所封印了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天道由人格,怕也是會被張三豐的一番騷操作給氣的半死。
你張三豐修成了仙,自去飛升就好了,我又沒攔著不讓你走,也沒說讓你償還這些年來吞噬的靈機,結(jié)果好端端的你就把我給封印了?
有仇么?多大仇?
封印不算,你特么還打算把我給融了?
憑什么啊!老子我又沒虧待過你!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你不想著報恩不說,居然還想弄死我?
咳咳。
這般想法,換作由人格的天道,諸如曾經(jīng)的白影那般,怕是會在心下恨死張三豐,恨不得在自己脫困的一瞬間就先把張三豐給五雷轟頂。
可偏偏的,主位面的天道,卻只是一道泛意志,這次之所以凝聚出雷劫之眼來,也不過是其在脫困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即將與另外世界合并,自發(fā)性的想要謀求自保。
嗯,老張該挨雷劈還是的挨,似乎沒多大的差別?
雷霆不斷落下,七彩神雷輪番出世,似是在向世界解析世間究竟有多少種雷法。
然而。
那面臨雷霆之人,卻只是一動不動的啟立與大地之上,默默的承受著不斷落下的雷球,只是口中反復的說著同一句話。
“是老道有愧與你”
雷霆不斷落下,可這足以滅絕許多仙人之責罰,落在老張的法相上,只能帶起星星點點的雷火之花,完全造不成多少傷害。
其帶來的攻擊,就像是雨滴打落在雨傘上一般。
受到生命威脅的天道自然不會停下。
可祂的作為,終究不過是無用之功。
而這一幕,落在下方的南瞻部洲上,卻是令無數(shù)修士目瞪口呆。
“那是雷劫之眼?”
“天道化身???”
“我的天,祂居然還存在?本座一直以為早在一甲子之前就已經(jīng)被張真人斬滅了呢!”
“誰不是!”
“既然祂還存在,那這些年來,世界戰(zhàn)爭時,為何都是由張三豐來主持?”
“你問本座?本座又去問誰?”
“有沒有知道的?”
“不知”
“未曾聽聞”
“可怕”
“竟然恐怖如斯”
大地之上,眼看著老張遭雷劈,一群有資格觀戰(zhàn)的大佬們外放神識,開始與南瞻部洲之上互相交流起來。
對于眼前這一幕,他們大多心有疑惑,不明白張三豐為何會留著此方天道至今日,還寧愿遭受雷劈而不還手。
至于老張口中的我有愧一說,這些人卻是不曾去理會的。
和天道將交情?
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么?
這玩意除非以人待天,不然就是一團只會維護自身規(guī)則的泛意志,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情感可講!
這些事情,幾乎是修行界的常識,乃是每一個修行者心中都清楚的。
就像你不會和一條河流稱兄道弟,因為河流在你面前流淌,不過是世界運行的規(guī)則。
對修行者來講,世界意志不過是類似的運轉(zhuǎn)規(guī)則罷了,他們中的一些會保護生養(yǎng)自身的世界,但那不過是一種故土難離、保護家園的情感,倒是像老張這般把天道視作道友的存在,在修行界中才是一朵奇葩。
此方世界生我養(yǎng)我,我也希望祂變得更好。
但這種感情乃是以人單方面的施加,像是張三豐如今這般把世界當成等同的存在
換成俗話來講,你和石頭講感情,怕不是個精神病人吧?
特別是遭了雷劈還不還手
好吧。
這些事情,他們也就看個熱鬧,既然老張愿意,他們也沒理由去插手什么的。
可在這些人心中,這種做法無異是很傻的一種。
也有可能會覺得正是因為老張的這般做法,才能的證如今的境界?
這些心思或許都有,不足與外人道也。
不過這些大能外放的神識,在主位面上近乎交織成羅網(wǎng)裝,卻是令許多不曾清楚此方世界底蘊之人心下震撼。
這其中,就包括已然以陣法封閉武帝城的藍禮。
嗯,如今以藍禮的境界,若他愿意的話,是可以外放神識插入其中,作為一方交流的對象的,所以這些人在虛空中互相交流產(chǎn)生的異相,藍禮也感知得到。
可奇怪的是。
這些人分明察覺到東海邊上有著他這樣一位存在,可偏偏聊天時卻沒人拉上他,反倒是每當神識接近藍禮的時候,都有意識的選擇了回避。
他們的這般做法,也是令藍禮打消了以神識交流的想法。
很顯然,這些前輩高人們根本不待見他,并沒有想和他這位后來居上的晚輩交流一番的意思。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神識世界里,藍禮身邊立著的那個偉岸存在
法身高達三千丈的紫萱!!!
往日里沒有對比的目標,或許不知紫萱的這道法身強橫到什么程度,可時至今日,天地之間各種神識滿天飛的情況下,藍禮在一座座靈山福地內(nèi),也能夠隱約感應到這些神識主人的強弱。
其中與他境界相仿者,所顯露出的法身不過百米高下,而杰出者,差不多有三百米。
如臨江城中的那位林靈素,其法身在眾人之中算是杰出者,可就這,也不過七百米之高!
再往遠處感應,在那遙遠的南詔國內(nèi),當代圣女的法相之軀,不過千米
千米?三百丈?
要知道,南詔國當代圣女的法身,已然是天地間除卻老張之外,體型最為龐大者了!!!
可就算是這樣,其法相居然才只有紫萱十分之一的大小???
至于那屹立在大地之上,正遭受雷擊攻擊的張三豐。
藍禮神識觀摩半響,最后卻得出一個令他感覺到古怪的答案。
千丈!
甚至距離千丈應該還差了那么一丁點!也就是九百**丈的高度!
這
“有點過分了啊”
望著遠方那如同山岳一般龐大的虛影,在看看自家院子里正抓著藍馨兒揉捏的紫萱,藍禮憋了半響,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是好。
老張的法相居然沒有紫萱的高?
你特么在逗我???
“就算是女媧的嫡傳后裔,開掛也不至于開的這么過分吧?”
藍禮張了張嘴,望著不遠處聽到聲音,正向他看來得母女二人。
“哎?夫君你說什么”紫萱一臉得好奇。
“爹!”閨女還在傻樂求抱抱。
“呃沒事,沒事。”
腦海中閃過些許雜念,卻連一秒都不曾留存,直接被藍禮揮劍斬滅。
隨后,就見藍禮面上露出笑容,走至紫萱身邊,直接把藍馨兒抱了起來:
“馨兒乖,要學著叫娘,知道嘛?”
“咯咯咯!爹!爹!”
“你得學會叫娘!”
“爹!”
傻姑娘還是就會叫爹
“你這傻孩子!”
看著在自己懷里來回翻滾得藍馨兒,藍禮沒好氣得瞪了她一眼:“你爹我的大腿肯定沒你娘的粗!找靠山你都找不到最粗的那個,這么笨將來可怎么辦?”
“咯咯咯”
藍馨兒才不管藍禮說的這些呢,見藍禮就會訓她,這丫頭也不生氣,只是傻笑著伸手去抓藍禮的臉。
看樣子是這段時間被捏的多了,她反倒是學會了捏別人。
“真是沒救了。”
眼見自家姑娘還是這么傻,藍禮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他的這番話惹得一旁紫萱白了他一眼:
“夫君你瞎教孩子什么呢?”
“有么?沒啊!”
“那你剛剛說”
“我這是讓這孩子認清事實的真相,等將來她長大了就會發(fā)現(xiàn),我這當?shù)目隙]她娘有本事。”
“去你的。”
暗自在藍禮腰間掐了一下,見藍禮面上露出苦色,紫萱偷笑著從他懷中接過馨兒。
吧唧一口,親在藍馨兒的臉蛋上,紫萱看著小丫頭的眼睛認真道:
“馨兒乖,別聽你爹胡說,以后長大了要記得,千萬得把他那一身本事都榨干了,知道么?”
“嘻嘻嘻,爹!爹!”
也不知藍馨兒聽沒聽懂她娘得話,這般看看娘,那般又沖著藍禮要抱抱,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眼看著眼前這一副家庭和睦的樣子,藍禮看了看紫萱那俏皮的摸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吧,你在家里陪著馨兒,我去城里轉(zhuǎn)轉(zhuǎn)。”
“呸!說的好像哪天不是這樣似的!”
“呃”
被自己老婆訓了一句,藍禮眨了眨眼,隨后在藍馨兒的笑聲中身影一閃,不知跑哪兒去了。
看到藍禮忽悠一下又不見了,還在紫萱懷里呆著的藍馨兒不樂意了,小嘴一撇,就想要開哭。
“乖,馨兒不哭,待會爹爹就回來了。”
“爹!”
“不哭,你爹去忙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紫萱小聲的哄著她,表情中充滿了母愛,如若不是和她熟悉之人,誰又能想到,神識感應中那位高達三千丈的巨人,居然會是她的法身?
“清風!清風!”
“我在這兒呢。”
“你死哪兒去了?”
“茅廁!”
“,話說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得上茅廁?什么情況?”
“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兒馬上就好了。”
武帝城中,清風得府邸內(nèi),被紫萱那巨**身惹得心情莫名的藍禮,出現(xiàn)在了清風的宅院中。
說是宅院,實際上就算當初城主府后院的那棟小別墅,只不過是在清風搬出去后,藍禮直接把其搬了出來,順便又在周邊圍了個圍墻罷了。
這會兒到了清風這兒,藍禮就和回了家一樣,一通翻箱倒柜,就把那些清風藏得死死的好酒給翻找了出來。
在院子里支了個烤架,藍禮又憑空拉出一只黃金羊和許多調(diào)味品。
待到清風終于方便完了,就看到藍禮在院子里烤肉的畫面。
以清水潔了下手,清風走到烤架對面,有些好奇的看向藍禮:
“話說你怎么今天來了?”
“嗯?我來找你喝酒,還得分時間么?”
“屁話,我就是奇怪,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有挺多得事情要處理么,怎么還有時間跑我這兒來偷閑?”
“你管我!”
“呃,我說明月,你今天怎么火氣這么大?”
“有么?”
“”
二人對視許久。
半響后,清風看著已然落油的羊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熟了熟了,能吃了。”
“知道,那。”
“嘶這羊肉真香!你用的什么調(diào)料?”
“那我能告訴你么?”
“你說不說?不說老子弄死你!”
“臥槽,你居然動手?不是我說你一轉(zhuǎn)世的謫仙人,為了這么幾塊羊肉,至于么?”
“屁的謫仙人,貧道就要吃羊肉!”
“行,你吃,隨便吃,有種你把這只金羊都吃了,撐不死你!”
幾句交流,又添幾壺新酒,待到二人吃飽,整只黃金羊已然不剩下什么了。
“我說明月啊”
“嗯。”
“其實有些事情,你不用去想太多,讓它自然而然就好了。”
“嗯。”
“什么天仙地仙的,若是當神仙真有意思,你當我還會下凡來?”
“嗯。”
“就這樣吧,能過就過,過不下去了就躲著點,沒多大點的事兒。”
“嗯。”
“不是,你就光嗯?”
“不然呢?”
瞥了眼一臉流氓相的清風,藍禮看了一會兒后,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其身后,坐起身來的清風笑了,沖著藍禮的背影大喊道:
“你這是干嘛去?”
“干嘛?回家哄老婆孩子!你當我像你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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