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得怎么樣？”地中海先生從對面探出頭來，面帶笑容。“你們已經知道自己的工作內容嗎？”
“嗯……知道了。”唐元回答。
“看來你們適應的不錯。”地中海先生的收回腦袋，目光又落在了面前的顯示屏上。“這樣我的引導任務就結束了，祝你們在公司的第一天順利，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好的呀，我正好有個問題。”唐元道。
無論地中海先生有多么不情愿打斷自己的工作，他都得抬起頭，并且做出仔細聆聽的友善樣子。
“嗯，你說。”
“我們想去圖書館借閱資料，但需要一張圖書館閱讀許可證，你知道這個怎么弄嗎？”
“呃……”地中海先生面露難色。“你知道，成年人的生活中很難能暢快讀完一本書，所以圖書館這種地方，我自然是沒去過的，抱歉幫不了你了，建議你直接去圖書館問問，那里的同事會幫忙的。”
唐元點了點頭，和汪天逸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坐電梯來到了七層。
“其實感覺這個公司還挺正常的，我怎么都無法把這么正常的公司和邪神聯系在一起。”汪天逸撓了撓頭，期待的看著唐元。
“我們也沒去幾個地方，現在下結論為之過早。”唐元回答。“而且你忘了頂樓。”
汪天逸恍然大悟：“草，我真忘了！主要是這家公司的其他人表現的太正常，讓我忘了這茬。”
“那里都成兇案現場了，那么可疑的血字就放在那，大家居然沒什么反應，這不正是最不正常的一點嗎？”唐元站在七層的大廳張望著，從索引那里尋找著圖書館。
七層的布局有點像展館，一個個檔案室都不大，被縱橫交錯的走廊分割開來，繼續往里面走，就能看到一扇木質大門，前面還有紅色的隔離帶和類似“售票亭”的地方。
唐元往辦理窗口往里張望，里面只有一位睡眼朦朧的男人，他身上的西裝扣子都系串了，不但如此，他的下半身就像是一灘軟泥，牢牢的固定在了舒服的靠椅上。
這不是比喻，而是事實。
他腰部以下的雙腿完全變成了一灘肉色的泥狀物，還帶著黏性。而他的靠椅則像是成為了他新的下肢。
“這是啥，人身蝸牛？”唐元說。
“兄弟，蝸牛帶殼，硬要比喻，也得是鼻涕蟲。”汪天逸擠過來。“看到他之后我放心多了，這才是我們任務世界的畫風。”
“你們兩個，在背后議論別人，也太沒禮貌了。”維奇先生沒好氣的說。“唉，剛休息沒一會兒，工作又來了，上周的工作還沒做完，又來了，為什么總是這么多工作……”
他開始碎碎念，說到最后音量已經變得格外小，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我們沒背后議論。”汪天逸笑呵呵地說。
“一直都是當面議論的，不過我們沒有惡意。”唐元回答。
“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維奇先生懶得追究。“你們倆來干嗎的？”
“我們需要圖書館閱讀許可證。”
“哦，好的，把許可書拿來吧。”
“什么許可書？”看到對方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唐元早該知道事情不簡單。
“借書的許可啊，找你們領導開一個就行了，圖書館里的資料可不是隨便哪個貓貓狗狗就能查閱的，需要經理及以上的領導開許可，才能查閱。”他不耐煩地打發唐元倆人走。
“行吧。”唐元倆人今天剛入職，沒有權限查閱圖書館資料也算合理。
唐元盯著辦理窗口的玻璃，思考著越過流程辦事的可能性。
既然已經入職了，按照人家公司的規則辦事也是完成工作的義務之一。
畢竟，唐元是個守規則的人，也很熱愛和平，不喜歡暴力。
他們回到六層的辦公室。
唐元走向經理室，他無視那些蜘蛛網，抬手敲了敲。
結果是當然不可能有人來開門。
從這扇門的積灰程度和蜘蛛網的厚度，都能看出來這里沒人出入很久了。
地中海先生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敲門噪音的影響，在唐元沒主動找他前，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幫忙的。
這時，一個女人走進了辦公室，她眉眼帶笑，全身都散發著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放下戒心。
“你們想進去嗎？別敲了，經理不在的，想進去的話，我帶你們進去。”她走過來，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房間里很暗，桌子上積了一層灰，還有很多蒼蠅在四周嗡嗡作響。
“你們倆進來要找什么嗎？”馬琳女士詢問。“有我能幫到你們的嗎？”
唐元從這房間中感受到了一股死氣。
明擺著，這房間死過人，死者就是經理吧。
“哈哈，抱歉讓你們感到不適了，味道太重了是吧。”馬琳說道。“本來我們想處理一下的，但這公司的清潔工不知道去哪了，沒辦法打掃。”
你家清潔工能幫忙處理尸體嗎？
“我找經理開一份許可，但是他顯然已經不在了。”唐元表現的十分冷靜，這讓馬琳感到有些意外。
“能問問你想要開什么許可嗎？”
“能去圖書館看書的許可。”汪天逸回答。
“呀，這個麻煩了。”她回答。“如果大家都在的話，這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找個經理以上職階的領導簽個字就行了，但是現在……這所公司已經沒有經理以上的領導了。”
“你的意思是，領導都死光了嗎？”唐元揚了揚眉。
“呃……不能那么說，有的確實死了，但有的還在……好吧，那和死了也沒什么區別。”馬琳說道。“不過你們想辦證，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麻煩點，你們得先去人事部開個申請單，然后正常走游客的閱覽流程就好。”
汪天逸滿肚子的槽沒地吐，這位女士，公司里死了這么多人，你怎么還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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