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從文錫飛來的飛機，在南州機場降落。

    當地一家公關公司的車接到了指定的貴賓后，然后將這位貴賓送到南州東郊的新時代大酒店。

    方宇晟提前收到消息，下午1點就在新時代的大堂坐等，一直等到下午四點鐘，外面車子才到。接著，一個個子不是很高、體型還有點圓胖的男人，在一眾助理人員的陪伴下步入大堂。

    方宇晟沖過去，一邊大聲喊：“康博士，康博士。”一邊扒拉開圍在體型微胖男人身邊的助理，搶到那個男人面前。

    男人隨身帶有保鏢，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壯碩男人，一把抓住矮了一個頭的方宇晟。

    方宇晟一迭聲說：“我是來談項目的，康博士，你給我五分鐘時間，我只要五分鐘。”

    男人看了看方宇晟充滿渴求的臉，擺了擺手。一米九的保鏢這才松開手。

    康博士說：“我剛坐了九個小時飛機，手頭上想要競爭我主管項目的公司另外還有三十多家。我要休息，休息完了還要一一比對。你有想法，可以遞材料給我。”

    方宇晟說：“我的材料可能不起眼。”

    康博士攤攤手，表示遺憾。

    “但是，”方宇晟旋即大叫，“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可以讓你看上我的提議。還是那句話，我五分鐘，我只要五分鐘。”

    康博士一邊朝前走，一邊默默聽方宇晟的叫喊。上電梯后，他才對身邊第一助理說：“明天，如果這個男孩還在原地守候，讓他到房間找我。”

    第一助理點點頭。到了第二天，第一助理果然又在大廳原處找到方宇晟。方宇晟一夜沒睡，剛剛吃了塊面包，累極了，正在打瞌睡。第一助理輕輕拍拍他。方宇晟一躍而起，大喊：“康博士愿意見我了嗎？”

    第一助理笑了：“跟我走吧。”

    睡飽一夜的康飛揚這會兒穿著常服，坐在套間的客廳里。方宇晟一進來，就上下又打量他兩眼。

    康飛揚眼睛很毒，冷冷道：“覺得我和你期待中所應該看見的形象不太一樣，是嗎？”

    方宇晟**光照透了一樣，心頭禁不住一激靈。

    “你要的五分鐘，我現在可就計時了。”康飛揚說到做到，真取了一塊秒表出來，定時五分鐘，倒計時，然后放在方宇晟手邊。

    方宇晟有些后悔自己一進門不穩重的舉動。但是他還是飛快整理了思緒，對康飛揚說：“康博士的研究剛剛注冊專利吧？因為文錫皇家研究院的名頭，所以關注度還不錯。可據我所知，一起競爭的公司雖然不乏年代久遠有固定客源的，但是，他們的缺點無一不是推廣面不大且后勁不足。”

    康飛揚輕笑：“你已經查清楚，準備投標我這個項目的都有哪些公司了嗎？”

    “不用查清他們，只要看這個項目被關注程度的高低就可以。文錫國內最大的制造商是世坤集團，他們旗下有著名的北高科。也就是說，康博士你的項目足夠醒目的話，世坤根本不會放過。但是，你的專利最后卻選擇在國內注冊。”

    “國內也有世坤的經濟實體。”

    “不一樣！大華夏區的主體不在高科技，而是重工業。”

    秒表“噠噠噠”不停響，留給方宇晟的時間只剩下半分鐘。

    “選擇我，我會完成你最想完成的。”方宇晟說完，五分鐘結束。

    方宇晟走后，保鏢將凌宇公司總經理方宇晟的調查材料放在康飛揚面前。康飛揚默默審視了一邊，上面所涉及的陵城兩家大公司：松云和君博，都深深抓住他的注意力。

    特別是這兩家公司的注冊地：陵城！

    康飛揚不由思緒飄浮，想到一個讓他難以忘懷的人。

    方宇晟回到家后，康飛揚親自發送的愿意和他合作的消息適時傳來。當時方宇晟正從浴室出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興奮得光著身子在房間了轉了幾圈，又在床上跳了十幾下，并且翻了個跟頭。

    白玫薇聽到樓上“咚咚咚”響，站在樓下大聲喊：“方宇晟，你在干嘛？”

    方宇晟七手八腳穿好衣服，打開門：“我談成一個非常好的項目啦，我開心。”這個歡喜勁一直延續到第二天晚上，他和孫曉靜約會。坐在孫曉靜面前，吃著飯菜，他一直搖頭晃腦，嘴巴里還哼歌。

    孫曉靜有些不屑：“不就是一個項目嗎，有必要高興成這樣？那個叫康飛揚的，研究出來的那個東西，就有那么牛？”

    “那是當然的。你不知道，那個家伙在學術界可是不得了。他是比我早兩屆的南州大學的學生，但是我上大二的時候，他已經提前被尤國高格聯盟中的一類大學錄取，攻讀他那個專業的博士。因為當時那個專業實力最強的研究所在文錫，所以，提前拿到博士學位后，他又改投文錫。申請皇家學院只用了半年。雖然曾經有文錫的貴族向皇家學院的委員會提出過：應該增加學院對平民的錄取率，但是，以非本國兼平民身份，半年就能進去那個學校，也是創了奇跡。還能在皇家研究所里做出成績，更是奇跡中的奇跡。看他出行帶的人就知道了，皇家研究所的一類人員，研究所自費為其配備1名保鏢，四名助理。現在就是投產的問題，我這家公司，當然不能和北高科那種牛逼的公司比，但是，用來量產康飛揚的研究成果，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你公司規模很大嗎？”

    “不大。”

    “那你怎么這么有底氣，一定會把人家的成果發揚光大？”

    “我會說服金輝老板以及松云集團雷董事長，讓他們追加成倍的投資。這一點，是我可以打敗其他單一性化工公司最優勢的地方。我雖然是個小公司，但是，我的背后有一個企業航母！”

    這個意見，也被康飛揚闡述給皇家研究所的導師聽，不過，康飛揚說的企業航母不是一艘，而是兩艘：“金輝不足為信，但是，這個凌宇未來一定是個大公司，不管是松云，還是君博，凌宇的未來，必定會是其中某一家的一部分。”

    “可是，”導師意見略有些不同，“你為什么不選擇你的家鄉南州呢？”

    “成本。”康飛揚言簡意賅，“三線城市地價便宜，人工費相對也低。”

    而他這個意見同樣也被方宇晟說出來，給女友孫曉靜聽：“辦企業很注重投資成本，高額的地價和昂貴的人工，都會加大企業運營的壓力。陵城和南州比，投資環境同等優越的話，陵城就會成了比南州更為合適的選擇對象。”

    孫曉靜托著腮，瞧方宇晟的目光便充滿了崇拜。

    方宇晟發現了，反過筷子輕輕敲她的頭：“傻啦，你。”

    孫曉靜說：“我在瞧，我千挑萬選的，是怎樣一個優秀到光彩奪目的青年。”

    方宇晟到底青澀，俊臉居然紅了。

    康飛揚這個研究針對的是新型包裝市場，嶄新發泡技術制造出來的新型塑料產品可以實現無痕降解，不管是方便包裝袋，還是方便塑料盒，甚至是大型塑料包裝，只要埋入土中，三個月就能自行分解為植物可吸收的腐質，以及凈水。方宇晟瞄準這個項目后，前期投資需要2300萬，全是用來采購第一期生產所需用到的機器裝備。裝備全是恒遠鋼鐵文錫總部原裝進口，每一個細節都精細到無可挑剔，非是如此，生產不出純凈度達標的目標產品。

    康飛揚向方宇晟提出20%的收益分成，方宇晟算算前景，大方同意。

    但是，向金輝老板金明閱申請投資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困難。金明閱明確表示，上馬文錫皇家研究院這么大項目，金輝根本掏不出這么多錢。

    金明閱知道方宇晟在松云董事長面前吃得開，給方宇晟出主意：“你去和雷董事長談，這2300萬，全讓松云出。原本我們兩家公司，股份占比相差不多，松云持續注資之后，股份占比，屆時將他們修改為大股東一方。你對康博士信心那么足，賺了錢，按比分成，松云會把拿出來的錢成倍再賺回去，雷董事長應該不會拒絕。”

    這算是個有效的建議，可是，全權交給方宇晟，還是讓方宇晟很為難。混社會臉皮太薄意味著哪哪兒都吃不開，知道雷濤對自己情意非同一般，方宇晟不想利用，關鍵時候，還是得利用一下。

    他把簽了自己名字的項目申請遞交給送給總部。錢志宇副總拿到之后，掃了一眼，不住冷笑，隨后又親自跑了趟董事長辦公室，轉交董事長雷濤。

    “這個小子！”雷濤一看申請的金額數字，眉頭就皺起來。

    錢志宇說：“您也覺得他很獅子大開口吧？不僅如此呢，”錢副總指了指簽名那里，“他是金輝的人，這么大的項目，最后簽名怎么能只有他的名字。金輝老板金明閱不去簽字，這說明什么？文錫皇家研究院不會是假的吧？就算是真的，那個康博士也是真的，投資了項目就一定會賺錢？假如出問題怎么辦？我們的錢固然要打水漂，金輝老板的責任呢？方宇晟身為總經理，他有獨立處置權，屆時金明閱溜了，方宇晟再雙手一攤，什么都沒有，最后倒霉的，還不是只有我們松云？”

    雷濤沉吟不語，半晌，才說：“我們投資凌宇的初衷，還是試水新材料領域。現在投資這么大……”

    錢志宇認真等他的下文。

    “你去查查金明閱這個人最近的財務狀況，半天，下午，你再過來。”

    到了下午，錢志宇把調查來的資料放在雷濤桌子上：“金輝之前一直做得不錯，但是他們去年學我們投資地產，虧得很嚴重，資金出現大缺口，金明閱在這個情況下竟然還去了澳門賭馬，輸了一筆，不多不少，正好2000萬。”

    “私人老板財務出現危機的時候，十個里面有五個都會瞅機會跑路。”

    “雷董……”

    “為什么向我們申請投資的文件上，只有方宇晟的簽名，你知道了吧？”

    “噢！”錢志宇若有所悟。停了會兒，錢志宇又問：“那這筆錢，我們批，還是不批呢？”

    “批！”雷濤說，“為什么不批？”拿過方宇晟準備的那份文件，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大名，“你讓小方好好搞，錢我是給他了，賺不到錢，我唯他是問。”

    600萬注冊的公司，注冊資金一下子提升到近3000萬，讓小老板方宇晟一下子抖起來。資金入賬的那一天，他早早下班，屁顛屁顛奔到花店，包了一把鮮紅的玫瑰，放在副駕駛，然后來到華業銀行。

    馬璐璐打著電話從里面出來。

    方宇晟靠著車子，站在華業的停車場上，只聽馬璐璐嬌滴滴對著電話里頭講：“海斌，是我呀，璐璐。搞什么呀，你怎么可能就忘了呢？上一次是我存心想考驗一下你的，我發脾氣你是不是也能像平時一樣包容我。我當然沒有二心的——什么？你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張海斌，你故意這么說，就是想氣我的吧？切，真是好笑，你到哪里都能找一個女孩子出來，和我一樣時髦、漂亮？沒錯，這世界上就只有我馬璐璐走在時尚前沿，好看又高端。張海斌，算我認錯你了。王八蛋，當我今天沒聯系過你，我們就此分手，永遠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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