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玨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無人回答,仿佛屋子里從未有人安坐,有的只是云玨一個人自導自演的默劇,精神分裂看不清是真是假。
空氣中突然的寧靜,并未讓云玨感受道些許的冰涼,陰暗的屋子內,伴隨著燭光更加的暗沉森然,顯現帶著生人勿近的感官,倒影在墻上的五六道人影,似是鬼影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對著云玨。
該說是在盯著云玨。
眼前的妖魔鬼怪,灼灼目光,云玨泰然視之、神情不變,嘴角的微笑的弧度都懶得換一換,對有些人云玨,都倦了。
在場的不止是長輩,還有些許的小輩,云玨俯身請禮的動作已維持許久,不曾一動,連帶著云玨的手腳都打著些許的麻木,不曾微微挪一下。
沒有叫她起來,她便不能起來,長輩在上,云玨動了,便是失禮、失儀......存了心,要弄她,又怎么會放過這一出,接下去,還要有好戲看呢。
老夫人身邊坐著云玥,神情平華,恭敬地坐在老夫人的右手邊但眼眸底出卻有擔憂之色,仿佛是看著半附著的云玨,頗有擔憂,轉頭瞧著老夫人的臉色,簡單開口:“祖母,四妹妹到了夠久的,不如都坐下聊吧。”
云玥并未直接講出云玨的姿勢不對、費力費心,但也算是委婉的將現狀說了出來,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事還是要慢慢說、好好說的。
老夫人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云玥,沉默了一會,揮手讓云玨起來了,賜坐,大家都好好的說清楚。
老夫人的指令一下,瞬間引起了在場某些人的不滿,例如劉氏........沐遠興,心中都十分不平,相較于劉氏的微微起身,沐遠興還是沉住了性子,不動聲色,看向云玨的雙眸帶著怒火,明顯的很。
低著頭,但依然像是在平視前方的云玨,眼睛在云玥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心頭一轉:“看來云玥,應該把大體的緣由經過,都說給了那兩位,不然沐老夫人不可能如此好說話。”云玨心頭早就有了定義。
就不知道今日是個什么招式。
老夫人率先發話,眼色平淡,“避暑山莊今日所發生之事,究竟怎樣,你速速說來?”仿佛今日將靜雅堂搞成官府民申,家中三代同堂審訊的宗祠一樣的,不是她.......
這般子唱戲的語氣,真真讓云玨無言以對。沒辦法,為了滿足眾人的期待和解答眾人的解惑,云玨真的是將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有絲毫的遺漏,也沒有半分的夸張,連云玨為何要在院子里聽戲,為何跟她人交談都說的仔細,到了后面的關鍵部分。
云玨一口一個“兇禽”,一句一個“怪獸”的......連如何讓阿珠出手,刀落——鳥頭落,滾到腳邊的場景、原因都說的詳細明白,后續的一些面見福全那個太監,在院堂的話說的也是一板一眼的給說的透徹。
安安分分,云玨真的一點都沒有缺斤少兩、添油加醋的全說給在場的人聽了。
說罷,云玨便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上,也并沒有再開口,讓人感覺安靜的像個啞巴,不敢參與眾人交談的庶仆一般。
這些話,無論怎樣說,說給誰聽,云玨都有底氣,這就是真實發生的,是事實無法辯駁,即使是過程有些大膽,可面子不在,里子在云玨這里。
況且里面,云玨說斬殺那只鳥的時候,有兩點云玨說的語氣很重,表達的意思也很肯定:一是若那只鳥沖過來,自己不抵抗,那自己的下場便和之前那些人一樣,非死即殘,這事自保,保全自身,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二是,若她退讓了,那只兇禽必定會沖著二姐云玥去,即使是刮傷了一小會,那也是無法想象的,更何況三月后云玥便要出嫁到那時可如何做。
就這兩點,云玨說的鏗鏘有力,仿佛要將心中一切不平靜的事,都說個干干凈凈,讓人知曉自己并不是只為一己私利,而是為了家族情誼。
雖說當時,云玨并未想到這一層,但無礙于云玨將她拿出來說,本來便是若不阻止,云玥必然有損,既如此說不定自己還挽救了她一命,畢竟是事實,誰也拿不出個證據,證明當時云玨的想法有誤。
出于這兩個基點,自己的性命和姐妹的情誼,在基點上無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然后來理所應當的指責云玨,因為畢竟無論誰處在那個位置上,或許都會做出這一決定的。
云玨也不知道,那只兇禽還能牽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更是攀附起禪道,做起了把控祥瑞的指控,那一指當應該是整件事中最為兇險的地方。
當云玨說出:“莫愁老道指控云玨殺死祥瑞,拉著沐家一起死的時候,在場的眾人皆吸了一口涼氣,屏住呼吸,不敢出一言以赴,有些小輩當即嚇了征了征。
待當云玨一口一個金句吐露,打的那老道丟盔棄甲之后,眾人才皆是放下心中的一口氣,云玨講完后,眾人還需時間來喘一喘,平復一下心靈。
一整個事件講完后,云玨頗有些疑惑,這怎么像是講了個評書,眾人都跟著她上氣下吸的,云玥應當是跟老夫人等說了一遍才是。
沐遠興眾人才不會等到云玨來,才得知消息的,必然會讓云玥快快的先將來今日的所見所述知之事。
怎么有些人還如此的驚奇,這是讓云玨感到疑惑了,想著云玨便向老夫人那邊瞧去了,發現老夫人的神情雖有些異樣,但確實是不像其他人那般的跌宕起伏、精彩絕倫。
反觀沐遠興神情激動,眼珠子都快要從嗓子眼跳了出來,這一對比下,云玨可以確定,云玥應該是只和老夫人說了一通,不然沒有理由第二次聽了沐遠興的怒火還如此的旺盛。
確實,瞧著云玥在和云玨擠眉弄眼間的消息傳遞中,表露出態度,云玨轉念一想,心中了然:“云玥同自己一道回來,沒理由老夫人讓自己先回屋歇一會,而不讓她的寶貝孫女也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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