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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熾昭穹 第178章 強渡蒲津

作者/旌眉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馬四福干笑,“第一個辦法,是遠遠繞行,別去有流沙井的地方,不過壕塹環城,流沙井必然環城而布,這樣一旦有人陷進流沙,不能動彈,壕壘守軍可以立刻將之射殺。環形流沙陣,無路可繞。”

    林雪崚皺眉,“廢話少說,其它呢?”

    “第二個辦法,拄杖慢走,邊探邊行,一看到灘土沙地有異常凹凸,或觸之如漿,立刻躲開。”

    “攻城時拄杖慢走?讓你廢話少說,你是聾子嗎?”

    馬四福兩手一攤,“除了慢行,還有快行,要是大家都有林將軍和葉哥的輕功,一路蜻蜓點水,沾地即起,沒有停滯,失陷的機會自然少得多。”

    林雪崚越聽越郁悶,矢石交攻之地,怎么可能沒有停滯。

    宣女低聲提議:“林姑娘,讓我去探探,我可以在流沙井周圍插蒲草做標記,每束三枝,大伙搶灘時就能避開了。”她身輕善爬,無聲無息,對沙石泥土的觸覺敏于常人,如果能貼地而行,悄悄試探,倒是個好主意。

    這一帶河岸的濕地上遍生蒲草,因此叫“蒲津”,對岸郯軍為防埋伏,及時清除了關下雜生的蒲草,但日照雨淋,很快又稀稀拉拉的長出了一些,比別處的都短。

    宣女向霍青鵬打聽清楚之后,想出這個主意,如果“長”出一些高一點的蒲草,三枝一束,壘中哨兵不仔細留意,不會發現異常,啟明軍卻可以借之辨識,雖然不是什么聰明法子,總勝過全無線索。

    這樣一來,強渡必須在白天,否則根本看不清標記。白天沒有掩護,搶灘時既要躲避箭石,又要留心蒲草和腳下流沙,還要竭力還擊,真是前所未有的險戰。

    林雪崚思前想后,打定主意,“就這么辦。宣女,你千萬小心,黎明前回來。”

    宣女身背長捆蒲草,沒入水中。

    黃河水渾浪急,遍布暗渦,連七江會和履水壇最老練的水手都捏把冷汗。

    丁如海搓著手來回踱步,黎明時分,宣女終于冒出河面,回到岸邊。

    她筋疲力盡,一面喘,一面伸手在地上畫出蒲津關的輪廓,“城關四面圍著幾圈一丈多寬的流沙溝,流沙溝之間散著大小不同的流沙井,渡河時,懸天營可以每人帶一條長木板,率先登岸,把木板架在流沙溝上做橋,那些無所不在的散井,很難每個都架橋,大家只能仔細辨認,自行小心,一旦失陷,千萬別掙扎,越掙沉得越快,只要在陷過小腿之前盡量躺平,還是能被井外的人救出來的!”

    雨停了一陣,又開始下,頭頂沉云滿空,腳下河似翻蛟。

    履水壇和七江會的槳手們勒緊衣甲,懸天營攜帶木板,余者持刃帶盾,面色凝峻。

    林雪崚深吸口氣,沉著傳令,啟明軍登上舟筏,冒雨渡向蒲津關。

    公孫灝領行在前,林雪崚、葉桻、雷鈞與他同舟,剛下河便覺得顛簸駭人,浪濤震耳,仿佛攀在一只猛獸的背上。

    公孫灝把胡須束在囊中,手持鐵槳與猛獸力搏,任其左拱右撅,仍是穩穩掌控。

    過了河心,對岸金鼓齊鳴,關樓上拋車轉動,把無數石塊投向河中,激起丈高的浪柱。

    渡江之舟奮猛加速,離對岸還有三百尺,壕塹守壘中的郯軍探身拉弓,亂箭齊發,羿射壇在水面上漂射還擊,箭疾雨密,激烈窒息。

    離岸不到百尺,領路舟側面的一條小船被飛石擊中,方向偏歪,斜沖過來。

    公孫灝鐵槳一頂,兩船以不到拳頭的距離險險擦過,總算沒有撞得粉碎,急旋之中,人人都被水浪打得透濕。

    公孫灝剛剛扭正船頭,忽覺小腿劇痛,低頭一看,剛才亂中不防,腿上中了一支紅色的箭,箭尾呈火焰之形。

    林雪崚眼疾手快,點住公孫灝腿上的穴道,“灝叔,這是火農門的毒箭,千萬別再運力!”她用寸霜劍挑出箭頭,撕下衣襟扎在傷口上方,公孫灝臉色赤紅,灼痛之感從傷口漫向全身。

    雷鈞接過槳,用力劃船,葉桻一手持盾,一手揮劍,擋在船頭。

    偏在這時,小舟滑入漩渦,雷鈞怎么也掌控不住,眼看就要翻船。

    河里水花一響,一個人飛魚似的竄上來,渾身墨綠,竟是亢宿使者,他奪了雷鈞的槳,飛快穩住船身。

    雷鈞左右環顧,突然冒出的何止亢宿使者,青龍寨全寨出動,潛游趕至,在六宿指揮下出水相助,各顯神通,幫遇險的船只渡過難關。

    船快到岸,林雪崚對亢宿使者道:“幫我照看公孫壇主!”點足一縱,躍水登陸。

    懸天營在羿射壇的掩護下最先奔上河灘,根據蒲草標識,鋪板成橋。

    啟明軍大部緊跟在后,手持盾牌穿越險惡的流沙灘地,向城關逼近。

    雖然見到蒲草標記可以設法繞開,但戰況險惡,多有難以顧及的時候,沖奔途中不斷有人失陷井中。

    連七視力不好,辨不清蒲草,緊跟著馮雨堂,可一登岸便在激戰中拉開距離,等他發現自己突然提不起腳的時候,一塊砲石迎頭飛至。

    他無法挪動,仰身閃躲,手中盾牌被沉重的石頭擊得粉碎,沖力震裂肘骨,將他砸進沙里半尺。

    眼見要沒過小腿,他拋了所有的負重,橫倒身體,貼沙而伏。

    衛瀛趕到,一甩九節鞭,將連七拉住,拼命拖拽,兩人分不出手自護,轉眼身中數箭。

    衛瀛咬著牙猛力一抽,把連七拉出流沙井,兩人渾身是血的滾在一起。

    不把壕塹和土壘中的郯軍拔除,這短短的河灘始終都是鬼門關。林雪崚讓葉桻、丁如海、施堯、任朝暉分頭去襲各個土壘,自己和徐敦、雷鈞、段錚對付壕塹里的伏兵。

    還未接近壕塹,壕內突然推出幾個赤紅帶尖釘的夜叉檑,林雪崚大喝小心,那詭異的紅色,又是火農門的毒器。

    徐敦騰身避開夜叉檑,不想落足之處卻是流沙井,他身胖體重,一下子陷進去一半。

    壕中郯軍瞄準這個醒目的靶子,一輪狠射。

    林雪崚渾身震抖,“敦叔!”五條追云鏈飛甩過來,纏住徐敦。

    段錚和雷鈞若是調頭救援,幾人都要被射死在這里,他們咬緊牙關,不退反進,躍進壕塹,一左一右,分頭擊殺。

    林雪崚瘋了一般拉扯,徐敦插滿箭桿的身軀仍是越陷越低。

    徐敦噗出一口血沫,搖頭笑道:“林丫頭,茶壺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伸出滿是泥血的胖手,把追云鏈從自己身上摘掉。

    林雪崚淚崩前撲,拼命去抓徐敦的胳膊。

    徐敦閃淚一嘆,“只可惜我沒能等到小飛回來。”箭入肺腔,咳出一大口血,氣絕而亡。

    馬四福、全大猷拖住林雪崚的雙足,把她拽回實處。林雪崚眼睜睜看著徐敦沒入泥沙。

    她蜷身一滾,失聲痛哭,冷雨涼風灌進喉嚨,猛然一激,一抹臉,渾身泥漿的撐起身子,流光絕汐劍寒霧散溢,在灰蒙蒙的天地間湛出一道可怕的亮光。

    城樓的伍世杰被這道亮光刺痛了眼睛。

    亮光勾勒出一把奇劍的軌跡,象一只天地間怒飛的雪鷗,低扎進壕塹,拔掠上高壘,穿梭如電,光痕凝空未散,劍影已在別處。

    伍世杰本以為流沙陣萬無一失,誰知就要功虧一簣,他轉頭望向螯蟹門主晁橫,“你索去三千兩銀子,要了我最標致的小妾,就派這點用場?”

    晁橫道:“將軍別急,我不是還有個搭檔嗎,他另有后招。”

    站在兩人身后的火農門門主老粑見晁橫搶著爭功出頭,扛不住了就往自己身上推,氣得鼻孔一張,“搭檔?你要去的小妾,也給我搭一搭?”

    晁橫陪笑,“老粑,有話好說。”

    老粑忿忿一哼,令火農門把一桶一桶赤焰毒漿拎上城頭。

    這毒漿是昨天淬毒箭剩下的,加水變稀之后,毒性不如毒箭,但一沾也能燎去一層皮。

    啟明軍分頭擊破壕塹和土壘中的郯軍,越過流沙陣,逼至關下。

    突軍求速,沒有攻城器械,懸天營照例拋甩飛爪,率先上城。

    守軍一面投石射箭,一面用狼牙拍狠狠沖砸,懸天營見慣惡仗,身手輕健,飛蕩閃避,頑強迅速的貼墻攀上。

    火農門隱在城樓守軍身后,專把毒漿對準了懸天營的鏈手澆潑,雨天難用熔鐵和石灰,這毒漿兼熔鐵之灼、石灰之輕,觸之皮燎肉綻,火農門的老桃子和另幾個長老用唧筒吸取毒漿,可以噴出五六丈遠。

    懸天營不知潑來的漿水如此厲害,淋上才發現痛若火燒,慘呼跌墜者不絕。

    林雪崚見懸天營受阻,當即收劍拋鏈,點足騰身,沿墻而上。

    伍世杰知道她身法極快,一聲吆喝,七八個人同時把毒漿澆噴過去,遠近不等,方向交叉,匯成一片毒瀑。

    林雪崚左手拽鏈,右掌橫揮,“霧鎖天寒手”冷霧如云,掌風凝毒為冰,毒漿四向崩碎。

    老粑一見,提起淬過毒的夜叉檑向下擲去。

    林雪崚人在半空,足點城墻,扯鏈飛閃。

    老桃子的第二只夜叉檑跟著襲至,她挪繞不及,追云鏈被夜叉檑刮離城墻,身體失控跌墜。

    轟響聲中,一道矯健人影靂風般掠過,挾著她避開夜叉檑。

    再定睛時,她已雙足落地,護她脫險的人黑鷹展翅,掠上城樓。

    葉桻奔到她身邊,“你瘋了嗎!”

    霧鎖天寒手極耗內力,她胸口起伏,望著蒲津關和進展艱澀的啟明軍,不知怎么才能對付火農門的毒物。

    忽見城樓大亂,郯軍象炸了窩的螞蚱一樣左右奔竄,紅色的毒漿橫潑豎灑,宛如一條條飛襲的紅蟒,追著螞蚱撲卷。

    紅紅黑黑的混亂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隱隱現現,展身踢足,提挪騰躍,把一桶桶毒漿踢得到處開花。

    除了江粼月,誰能把“大提涉式”使得象點水捕魚的飛鷹一般瀟灑?

    躲閃不及的郯軍被毒漿撩中,痛得大呼小叫。火農門溜得倒快,老桃子鉆進墻角,盯著江粼月低聲嗚嚕,“這個煞星!”

    江粼月在溶翠庵留了他一條命,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在諸長老面前受夠了嘲辱,此仇不共戴天。

    如今江粼月成了一翼遮天,本領驚人,但老桃子很有耐性,三年五年沒機會,就等個十年八載。

    伍世杰目瞪口呆的看著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城關四面設防,不知這人是怎么冒上來的。

    來者身手恐怖,殺氣凌人,卻又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象游走于一場生死游戲。

    伍世杰伸手抓住一名抱頭鼠竄的士兵,劈手一刀,將之斬首,“誰再潰逃,立殺無赦!”

    城樓上的郯軍稍稍穩住陣腳,把手頭摸得到的兵刃箭矢一古腦兒向江粼月投射過來。

    老粑親自拎起唧筒,殘余的毒漿射成一道筆直毒泉,混在刀箭之中,襲向江粼月的要害。

    江粼月摘下披氅,騰身一抖,披氅旋成墨綠的云團,那些兵刃箭矢、毒漿飛石被云團一攪,象爆散的煙花一般彈向四方,千萬雨柱隨之炸開,從城下到河灘,皆能望見蒲津關上這一奇景。

    江粼月揮氅平掠,身法不停,使出“大渡涉式”,青龍劍揚手出鞘,穿插千軍,無人可擋。

    老粑扔下唧筒,江粼月順起一腳,踢向老粑頭頂。

    老粑抓起身旁的死尸擋了一擋,仍是被踢得牙崩肋斷,直飛幾十尺,跌在墻角。

    老桃子和螯蟹門的幾個小卒屁滾尿流的把老粑拖走,借亂鉆進城下的土洞。

    懸天營趁著城頭混亂,飛身攀登,把一道道鐵鏈懸梯掛上城垛。

    林雪崚和葉桻并肩攀上城樓,雙劍如電,耀亮蒲津。

    啟明軍敏捷凌辣,一旦上城近戰,郯軍哪是對手,雨中喊殺如雷,震得黃河濤聲都被掩蓋。

    江粼月抽身退到角落,看著刀光血影中的兩個默契身影。

    葉桻和林雪崚身著盔甲,連面容都看不清,可彼此配合無間,和在赤羽綠眉上聯手的時候一般無異。

    江粼月雙眉一揚,低低吹聲口哨,轉身隱沒在灰蒙蒙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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