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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對威格的態度無話可說，倒是意外于亞修在沒有被通知的情況，已經在花園里等她了。
“你一直在這？”抬眼看了看走到近前的人，少女問道。
“小姐。”亞修本來要說話，可視線忽的捕捉到了什么，先一步走過來，“好像有人找您？”
莉莉安挑眉，回過頭就看到那一行人……直奔自己。
直奔自己便算了，甚至沒打招呼，風刃直朝著她的門面切來——
一聲銳響，莉莉安看到少年站定在跟前，收了匕首，溫和的神色稍稍收起。
莉莉安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她們。
她們穿著學校的校服長袍，別著的徽章，是些五年級的。
凱特人的法術學校里有九個年級，五年級算是高年級了。
思緒閃過，莉莉安抱著雙臂看她們。
那幾個五年級在這漸沉的氣氛中沒有一點遲疑，一陣壁壘在電梯前落下，明顯地是要阻住他們的去路。
……氣勢洶洶。
莉莉安嘖了聲：“還真來了。”
“大言不慚。”她那有些無奈的態度叫為首的那個五年級哼笑了聲，“上著課倒是很會出風頭，在那索特人王國里當小貴族還當出優越感了。”
她還沒說話，另一邊響起了聲：“女王怎么會有你這種女兒？”
又有人附和：“她一定是假的。”
莉莉安：“……”
你們還帶捧哏的么。
見她表情凝固，她們都當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冷笑：“當然是假的啊！以為女王善良就能利用她么？我們可不會承認你——永遠不會。”
莉莉安感受到毫無掩飾的敵意，心里說了句年輕真好。
“不僅如此，還要教訓我是不是。”可面上她還是嘆了口氣，“放學后學校外小巷子見的戲碼怎么……人類的脾性可真是處處相似。”
“看來你很有覺悟嘛。”聽她這么一說，其中一個捏著個火球就上前來，“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這想混入我們中間的外族人——”
哦豁。
上一秒似乎還對流程很懂的女孩一瞬慫了，舉起雙手：“有話好好說。”
“無恥，欺負同學的時候可還理直氣壯的。”一個人譏笑出聲，“還‘教授您能給她換一題么’，真惡心。”
說到這，人就要竄過來——
亞修瞇了瞇眼睛，將少女護在身后。
“滾開，我們不打男人。”那五年級被打斷了動作，挑了挑眉，頗為不屑。
莉莉安：“……”
亞修：“……”
“噗……哈哈哈哈哈……”
沒兩秒，莉莉安憋不住地笑出了聲：“我靠，這他媽的也太絕了吧。”
“……”
幾個凱特人學生get不到她的笑點，她卻忍不住笑，等了一陣子才擺了擺手，讓亞修往旁邊讓了讓，差點沒捂著肚子走出去。
下一句話開口時甚至還帶著點笑意：“沒事，打就打唄，等的就是你們找我麻煩。”
說完，一雙湛藍的眸子神采奕奕，像看著一只悶頭撞上樹的兔子。
——她選了最被普及的課，選了人最多的教室，選擇了最大出風頭的方式。
等的可就是現在。
她笑得突兀，以及那近乎藐視的眼神，頓時惹惱了這幾個人。
攥著的火球朝她兜面而來——
少女嗤笑了聲，仰頭一避，一步劃出，扭頭，金發一甩，人竟是背對了她。
沒等她回神，眼前的人擰著自己的手臂，一扣一抬，一個過肩摔把人往地上砸！
咚的一聲悶響，莉莉安懶得管，土色已經從地上爬出，將那五年級生給死死鎖在地上——
另外幾個人這才回過神，躁動的元素一竄竄地撲來。
莉莉安抬頭掃了一眼，反身，手腕一抖，切出了一道風刃，直接切碎了撲來的一團火。
火團被切碎，密密麻麻的元素網頓時出現了一個空子。
她鉆空子，幾步竄出，利箭一般竄到其中一人面前。
快得根本避不開——
亞修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莉莉安的動作，多數時候淡然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詫異。
……她的動作行云流水，毫無滯塞感。
他很了解這個少女，知道她在戰斗中常常十分謹慎，要么不輕易出手，要么每一步都如算好一般。
但在那之前總有個計算的過程。
現在卻沒有——如何對付這些法師對她而言好比呼吸，根本不需要計算。
這感覺就像……
亞修瞇起的琥珀色眼眸內閃過一絲銳利。
……像路德·海德。
……
莉莉安確實不是第一次和法師戰斗了。
她起初有些詫異，但很快意識到——是那個在圣殿里打的小游戲。
那些似曾相識的節奏躍出腦海，帶著準確無誤的預判，讓她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捕捉到她們的動作。
短短幾十秒內，拳頭就要命中眼前人的腹部，她的動作才頓了頓。
她不太想下重手。
以前對敵人幾乎都是身強力壯的類型，自己不下重手不行，但這些凱特人算著年紀，也不過是少女而已。
學校的課程多在教室進行，哪怕是法術工程的課也只是站在煉金臺前。
沒有體育鍛煉——法術再強，身體素質其實不夠。
俗話說，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思及此，莉莉安拳頭收回，手刀劈在她的肩膀上，卸了她的力氣后一腳把人踢到旁邊，以類似的方式鎖在墻壁上。
再回過頭看剩下的人，她松了松手腕：“你們有事嗎。”
聽不懂這類話，可語氣里的挑釁和輕蔑清晰，霎時激怒了剩下的人。
“粗俗！你根本就不是法術！”
莉莉安皺眉：“打個架而已，你們他媽這么多講究？”
“很不巧啊，我其實也不喜歡和女人打架，真打起來……你瞧這多難看啊。”
那女的快瘋了，嘶聲大叫：“我要殺了你——！”
“小姐。”
滔天的灼燙向自己襲來，莉莉安正要閃，卻已經被不遠處的人攔腰樓到安全的地方。
她回過神，看向剛剛站著的那兒被火柱燒過的地方——一片焦黑。
手上還有絲滾燙，莉莉安的倏然抬眸，眼睛徐徐瞇起：“你來真的？”
“惡心的東西！”那人冷笑著，手心里的火蛇吐信，“以為我們在和你開玩笑么？這兒不歡迎你！滾出去，要么死！”
“骯臟的混血！”
“愚蠢的奴隸之女！”
“惡心的索特人——”
莉莉安的臉色變了。
直接忽略了手臂上蹭到而來的一絲微不可見的傷痕，她往前一步，雙眸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再說一句？”
“別以為你那個奴隸父親勾丨引我們的女王就能分享這一切——”她以為戳到了莉莉安的痛處，說得更肆意，“你憑什么？憑你是個賤……”
聲音戛然而止。
兩旁聲音隆隆，樹根強勢地抽來，將幾個人猛地卷住，勒住脖子，當場昏厥。
而說話的那個——
她只覺得腹部一陣悶痛，渾身沒了力氣，接著頭上一道大力襲來，直接往后一按。
又是一陣劇痛，她眼前模糊一片。
但這人卻沒有完全失去意識，莉莉安沒給人機會，鎖住雙手后將人拖到水池旁，一頭往水里按——
能讓她下手的機會其實很少，但她下手一貫狠。
耳邊一陣咕嚕聲，莉莉安扯著人拉出來，看著水從她的口鼻往下滑，語氣冷銳：“說說看，誰讓你來的。”
“你這個——”
那狠話沒能說完，莉莉安又將人往水池里猛按。
“我就是討厭你們這種說話不留一點余地的中二病……”再把人拉出來，莉莉安的語氣里透著絲嫌惡，“你是覺得自己這條命有多金貴？那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你這條金貴的命對不對得起你這張沒有底線的嘴。”
她一連串說了那么長的話，卻沒有一點停頓。
“我不理解你們這種仇視觀，但如果這只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動我頭上的土，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想到這個她就氣不順，冷笑了聲又把沒緩過來的人摁進水里。
她心底那根怒弦是真的崩了。
那些怒氣在心底一點點的積累著，安妮的事情，羅克珊的事情，再到如今降臨在自己頭上的——
她不理解，本想去理解，可現在已經不耐煩了。
這些人，這些事。
被摁著的人漸漸沒了掙扎的力氣，她捏著人感覺到，才吸了口氣，把人拽上來。
眼看著人要昏迷了，她毫不客氣地將人晃醒，丟在水池邊。
等人驚醒，再看向她時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瘋狂。
而是……恐懼。
“找我挑釁之前，本來該先了解一下對手是什么水平，對么。”莉莉安嘴角一勾，笑得堪稱兇殘。
說完，一縷火苗在她的指尖躍動。
那熱度貼著人，每跳動一下都像是能要命。
沒了力氣，動彈不得，她只能無力而驚恐地往后挪。
“誰讓你來的。”莉莉安不打算給她什么好臉色，像是刻意要讓今天的事情成為這少女一輩子的陰影，語氣變本加厲。
“我……我自己……”
莉莉安冷笑了聲，冷得嚇人。
她信？指使幾個高中生年紀的人來堵她，還不怕把事情鬧大？
“亞修。”莉莉安站了起來，回頭看向那少年，“你覺得怎么樣能讓這幾個死得沒痕跡？”
少年此時仍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聽到她問的話，仔細地想了想：“埋水里，或者土里。”
反倒是他這副樣子，卻說了足夠可怕的話，蹲坐在水池邊的少女再也繃不住了：“我說……我說……是維拉和我說了那些話，和我說你死了最好……”
說到后面，她抽抽噎噎：“別殺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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