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道:“這可說不定!
嫣衫衫也幫著腔說道:“就這樣,我們很難相信,鬼醫伯伯最愛說故事騙我們了!”
鬼醫不怒反笑道:“還是這女娃娃嘴甜,不過亂了輩分!那師尊就給你們講講!”
真不講理,直接就以師尊自居了,墨影在心中暗自腹誹了句。
鬼醫接著道:“先祖創建神墨亭,源于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吽。此咒含有諸佛無盡的加持與慈悲,奧妙無窮,又道出了六道之眾生所受之苦,即天道,人道,阿修羅,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
要想去除六道所受之苦,就需弘揚六字大明咒,更特殊的是這六字大明咒能封閉六道輪回之門。經無數代的傳承洗禮,演變慢慢退化成了如今的修行六個等級,就是現在小娃娃你們口中所說的了悟,入玄,知命,無量,玄通,玄昊,入玄通,少受苦,至玄昊,無忌無苦!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修善緣,結善果!”
鬼醫講這些,墨影閱書無數,心中倒是明了一些,可嫣衫衫不懂,白衣飄飄的她眨巴著明亮的雙眸問道:“鬼醫伯伯,這跟神墨亭歷代收六個弟子有何關系?”
鬼醫不答,倒是口無遮攔的墨影攔了句:“我看有關系就是個苦字,沒關系就是歷代傳承,總要搞得高深莫測些,就是那六字真言,和六道都有個六字而已!”
鬼醫很奇怪的看向墨影道:“這個問題歷代都有爭論,無人能想的明白,包括你師父諸葛文武,你小子怎敢妄下斷言,詆毀師祖!”
墨影道:“萬事萬物都有規則,也都無規則,有既是有,無既是無,無也是有,有也是無,你們太鉆牛角尖,總覺得必有其法則,關系,規律,那有那么多的講究。
傳承得久了的東西,自然就神秘了,也就慢慢變成了文化和習慣,反正鬼醫前輩您講得雖不無道理,但我看到的只是一種演變,或許先祖覺得一個弟子無聊,兩個弟子抬水不解渴,三個弟子沒水喝,四個弟子四方坐,五個弟子一只手,六個弟子如篩盅,豹子六六六,大吉大利,也說不定嘛!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對你憑什么要我叫你師尊感興趣!”
墨影剛一說完,鬼醫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諸葛文武的這個徒弟,完全沒有套路,更沒有什么邏輯!他心中猛然怔了一下,當即說道:“我看我得叫你師尊了!”
……
他此話一出,千里之外祭劍山莊的諸葛文武瞪大了眼睛,心道:“這小師叔跟影兒整個就是瞎胡鬧的半斤八兩!”
搖了搖頭,看向牧空藍說道:“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小師弟這么邪性的?”
木空藍不答,仍舊只是笑笑,他的笑容里總是在詮釋著:小師弟就是不一樣的小師弟。
……
而正趕往游龍山莊的狂筆書生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太不可思議了,這小子!”
他話音一落,別山圣顏燕飛燕不高興的問道:“師兄你這一路上總是喃喃自語,到底怎么了?”
狂筆書生道:“沒事,沒事!我正想一個奇怪的問題,待我想通了再告訴你!”
撒謊也不是撒謊,別山圣顏修行境界雖高,但主要研習駐顏術,易容術。又被晚牽了幾十年的手再度拉上,眼中那有什么修行大事,有的全是那桀驁不馴的狂筆書生,自然無法感知到無藥山的事情。
……
倒是有個人,此時正坐在天相閣里八極騰龍柱旁,微閉著眼睛,也不去理睬這地連宮,只聽得地連宮說道:“師叔,您們的約定大限將至,真得不要弟子陪同前往無藥山么?”
“有什么好陪同的,他一個鬼醫,我一個冥毒,我還怕了他不成?他會的我不會?他守了無藥山一輩子,也該滾蛋了,那是我的山!還有無藥山中的那個小子!”
地連宮眉頭緊鎖,雖然他能感知到無藥山中有異動,奈何鬼醫修行境界之高,每次他只要感知一番,總會發現那山頂之處似有元氣形成的不散結界,無法順利通行。
于是便問道:“無藥山中還有個小子,是誰?”
“你煩不煩?問這么多做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我幫你殺了他便是,奪了獸騰劍即可!不就是一把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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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地連宮一聽連忙道謝,同時心中不免大赫,傳說中的圣劍在師叔嘴中竟然一文不值?當即心中又盤算著,無藥山看來自己也該走上一走了,倒要去看看是哪家的小崽子?
……
哪家的小崽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山頂上的小崽子竟然有個師尊想喊他師尊!
話又說回來了,鬼醫的一句我都想叫你師尊了,卻是將墨影嚇得不輕,他只想知道為何要叫鬼醫師尊,這個對于他是否能順利修行更有用處!
于是他又問了句:“為何叫師尊?”
鬼醫想要解釋,又覺得語言上他好像跟這個小子不分上下,于是他用右手在空中拂過后,空中元氣迅速凝結,凝結成的元氣宛似臘月初的薄冰。墨影赫然看到了諸葛文武的身影,只見諸葛文武和大師兄牧空藍正下著棋,很安靜。
墨影叫了句:“師父!大師兄!”
然而并沒有人應他,衫衫的叫喊也是一樣!
鬼醫拿起酒葫蘆喝上一口道:“他們聽不見的,我來吧!”
于是他單手在這薄冰中一點,說道:“師侄你這棋藝長進不少呀!”
墨影和嫣衫衫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塊薄冰,生怕有什么給漏掉了。
只見正下棋的諸葛文武抬手行禮道:“師叔!不再罵弟子愚鈍?又少言又不討您喜了?”
“師叔那不是憋得嘛!誰叫你師父我大師兄守著別山,卻讓我來這無藥山嘛!整天見不到這人影,閑的!”
“師叔勿怪,師父臨走前交代,一切皆已注定,我們無需強求,按照別山渡人之法渡人即好!久安必亂,亂后必定!”諸葛文武邊下著棋邊說道。
“不給你說了,想不到跟你師父一樣就會講道理,也還是這么少話。怎么能教出來個話精呢?”鬼醫說完沒想等諸葛文武答,作勢就要結束了。
誰料諸葛文武道:“我每個弟子都很優秀,空藍見過師尊!”
牧空藍連忙下地行了一禮。只聽得鬼醫說道:“大弟子很不錯!”
說完就毫不講情面的手一揮,將這凝結成的薄冰頃刻間散去。
然后又繼續喝著他的醉死人生百味。
墨影遞了個眼色給衫衫,兩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行禮磕頭道:“弟子冒犯,見過師尊!”
鬼醫也不叫他們起來,就自顧自的喝著酒,從鼻腔中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說道:“冒犯,哼哼!你可冒犯得大了,那你們就跪著吧!”
夕陽在那不知名的山頂,掛著個殘缺了半邊的紅球,幾縷黑色的云層被染印成了暗紅,天漸漸開始黑了下來!
這鬼醫不言,墨影和嫣衫衫就一直跪著,也不敢起身,這可是神墨亭歷代的規矩,門下弟子需尊師重道,不得忤逆造次,何況墨影上山來都干了些啥?他自己心知肚明!
又跪了一會兒,鬼醫才說道:“起來吧!信了嗎?”
墨影和衫衫點頭道:“信了!”
“嗯!那就好!我怎么會去編故事騙一個小娃娃呢?后面的故事要不要聽?”
墨影點頭道:“即是同門,您老又是師尊,當然要聽,弟子記得師叔說你的約定?約定是什么?”
鬼醫深思了片刻說道:“我們老一輩的六人,現如今也只有我一人活在世上,這人一寂寞,就會變得無常。但神墨亭歷代祖訓可不敢忘,大師兄自古都負責守護神墨亭。而我之所以來到無藥山,也是奉我大師兄知命。想必你路過狂筆齋,小書生已經跟你講過四劍四經文。”
墨影點頭道:“師叔說過!”
“嗯!我來這無藥山也是因當年大師兄無意中發現獸騰劍在此山中古剎,而獸騰劍早已下落不明數年,既然大師兄能知,想必定然也會有人知。獸騰劍據說乃善惡之劍,落入善者手中,當能庇護天下,落入惡人手中,必然血雨腥風。而且不到應出之時,強行借用,定當引起天下軒然大波,這樣一來,我便在無藥山中一呆就是數十載。”
墨影未加思索的就問道:“可這世間本就無所謂的惡,也無所謂的善,從惡之人總能找出不得已的理由,行善之人往往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又苦苦糾纏不休,不知小師尊您口中的那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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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哀嘆道:“冥毒!”
“啊?冥毒?這人得名字倒是和師尊有些相似!”嫣衫衫道。
鬼醫再呷一口酒說道:“他本與我神墨亭有些淵源,受我神墨亭點化,奈何此人人心不足,太過貪念。又常偷偷下山作惡,師父一怒之下,要散了他的修行,眾師兄弟苦苦哀求,師父才讓我配置一副毒藥十日魂飛散,讓其喝下,趕出別山,讓他自求多福。”
墨影心中一動,當即問道:“師尊所說的這十日魂飛散,是不是采用毒蛇加狼把草煉制,又用烈酒沖淡藥性,服用者一般是七八日后才會有所覺,錯過治療時期,十日之內必然毒性遍布全身,潰爛而死,最后尸骨無存?”
“喲呵!你小子還知道這毒藥?”鬼醫驚訝的望向墨影。
墨影道:“路過狂筆齋時,玉面書生冷遷便是中了此毒,所以知曉!”
“不認識什么玉面書生,毒性可解?”鬼醫問道。
“弟子采用牧靡草,鬼針草,天南草已幫其解毒!”
“不錯,不錯!看來師尊這衣缽有望了!”說完鬼醫哈哈大笑起來。
然后接著說道:“誰料此人,命不該絕,竟被‘穹地荒魔’救走,從此遠赴北盟,拜入荒魔門下,苦心鉆研醫毒,就是為了報得當年師父不肯收他為徒,將其趕下別山之仇!”
墨影一聽,當即怒道:“怎么還有這等不要臉之人,這臉比藍小姐的皮還厚!”
誰料墨影一說完,藍小姐不痛快了,他仰天長鳴一聲,嚇得墨影一哆嗦,墨影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做勢就要揮劍嚇它,誰料這藍妞瞬間低下了頭。
墨影見狀,也不理它,繼續問道:“后來呢?后來怎么有了約定?師尊你能不能不老喝那個醉死人生百味了?快點說完呀!我還有要事請教呢!”
“你小子再敢這么無禮,師尊就不說了!”鬼醫嘴中這么說,臉上卻露出少有的樂呵呵!
他繼續說道:“他一消失就無影無蹤,過了很多年,后來突然出現在別山下的平坦村,以冥毒自居。見人就殺,還揚言要破了別山禁令,屠了這平坦村。殊不知這平坦村中人人皆是修行者,還未等他破了規矩,自己再一次被折騰的雪山氣海盡廢,已是個廢人。”
“原本以為這事情從此就結束了,誰料又過了十余年,師傅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油盡燈枯而走,他再度尋仇而來,已是入了魔,我們師兄弟合力圍之,將其困住之時,竟然被穹地荒魔救走,從此便又消失了。在這次的戰斗中二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也身受重傷不治身亡。”
說道這里,鬼醫的雙眼迸射出熊熊戰意,他猛飲一口酒道:“這冥毒被救走之后,銷聲匿跡,我們尋仇未果后,這事也即將成為往事之時。然冥冥之中似早有注定,你大師尊龍昊然在一次巡游中路過圣藥山,并在古剎之中無意發現這獸騰劍,后來便命我前往圣藥山看護此劍。我又在山中藥蘆處發現了冥毒,兩人大戰三天三夜后,他不敵逃走,并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我不死,他必定再奪圣藥山,雪恥新仇舊恨。”
“我便在這山中一呆數十年,后來發現這山中到處是寶,如果不是這山,冥毒此人怎可雪山氣海盡廢還能重新修行?一怒之下,我便將圣藥山改成了無藥山,并在石碑處留下了哪首詩句!主要還是守護這獸騰劍。后又馴服了這藍妞,它本是靈獸,也不知為何待在此山中,常年作伴,我悉心引導,倒也心意相通,它便幫我守護此劍,我便在山中潛心修行修醫。”
墨影一聽原來還有這般故事,為何師父老人家卻是只字未提?他不免心中思量,這老一輩的仇怨太深了,也不知那冥毒再回無藥山之時,這里將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于是問道:“師尊,我自入得山中,便聽聞有怪聲縈繞在耳畔,這是何故?”
嫣衫衫立馬接腔道:“就是,師尊,那聲音很是可怕!”
鬼醫道:“那便是此冥毒卑鄙小人不惜耗損自己的真元,利用念力所為,他擔心這山中的一切會被他人所得,故弄懸殊而已,也是在提醒老夫他還活著,膩了!也聽膩了!”
墨影和嫣衫衫一聽,頓時臉嚇得蒼白,嫣衫衫問道:“那他在哪里?會不會還在這山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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