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這是江浩的第一反應。
他迅速起身,把七彩珠往兜里一塞,彎腰抄起地上的瓦罐,拖著壇子瘦小的身軀,就開始往密洞奔去。
跑到洞口前,卻想起沒拿火把,顧不上了,他立刻掏出七彩珠子,輕輕咬住,接著微弱的光芒,向洞里爬去。
壇子顫抖著身子,緊跟其后。
……
另一邊,黑衣人頭領的第一反應是,殺人滅口!
決定是電光火石間做出的,原因有二:一,那邊或許人少,二,聲音清脆,像個孩子。
頭領一揮手,帶著兩個人,幾個跳躍就沖了過來。
結(jié)果,只看到了一根孤零零燃燒著的火把,火把很小,確實像小孩子的玩物。
四下快速搜尋一番,倉促間,光線又不是很好,兩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窄小黑暗的洞口。
眼看洞廳中還在震動,上面仍有鐘乳石跌落,頭領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揮手撤退。
……
江浩順利的爬到了洞口,摸索著,費力翻動石板,就聽得頭頂一個冷冷的聲音問道:“出來了?”
呃!
江浩亡魂皆冒,瞬間六神無主!
他忘了,嘴里還含著七彩珠子呢,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嗝!
珠子順嘴滑落,一下被他咽了下去。
完了!徹底完了!
江浩頓時心如死灰。
盜采鐘乳水被發(fā)現(xiàn),善惡不明的珠子又被吞進了肚子里,這下子,死得透透的了!
“快點上來,磨蹭什么?”頭頂?shù)穆曇粲终f道,江浩顫抖著抬起頭,只看到一個黑魆魆的影子,他有心縮回去,壇子還在下面呢,而且后面也不安全。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出來吧。
江浩小心的把手里的瓦罐放在洞口旁邊,閃身而出。
緊接著,壇子也爬出洞口,看到灌木叢邊肅立的身影,他哆嗦的更厲害了。
“立刻給我滾蛋!”黑影惡狠狠的說道。
恩?
江浩驚詫不已,這么輕松就能過關(guān)嗎?不會是騙人的,想從背后襲擊我吧?
他哆嗦著抬起頭,接著稀疏的月光,勉強看清了一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師父!”江浩脫口而出。
“混蛋啊!亂叫什么,快滾!”唐師父咬著牙,氣急敗壞的說道。
江浩如蒙大赦,立刻拉著壇子,還不忘抱起瓦罐,扭頭走掉了!
……
唐師父看著江浩兩人的背影,心情十分復雜。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就放走了那個不成器的家伙?是可憐他?還是同情他?
唉!大概是同病相憐吧!
眼看著自己年近花甲,卻只是水淋漓中品的修為,蝸居在這小小的鄉(xiāng)野學屋,教幾個不成器的孩子。
我比江浩,強不了多少的!
遠處發(fā)出尖利的哨音,一支火箭嘶鳴著沖上天空,炸開朵朵金花!
唐師父興奮起來,上面的巡察使到了!太好了!
作為玲瓏學武的師傅,唐近山還有另一個秘密的身份,鄉(xiāng)野巡防小吏,負責巡視探查五里三鄉(xiāng)的靈氣異動、私挖靈井、私采靈水等諸多事務。
就在剛剛,正在打坐的唐近山,敏感的感覺到了地面震動,他立刻飛奔而出,直奔震動產(chǎn)生的方向,很快到了小山包附近,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以他低階的修行,尚且能看出,山包一南一北,有兩道巨大的靈氣柱,扶搖直上,高達數(shù)十丈。
很明顯,剛才的震動,激發(fā)了地下的靈氣,而靈氣如此富裕之地,要么是地下泉脈,要么是地乳深河。
他遠遠探查一番,隱約看到山包北麓的靈氣柱附近,有數(shù)條身影晃動,心頭立刻明了:有人盜采靈水,引發(fā)天地震動。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他覺得惹不起那幾個人,于是狂奔向另一個靈氣柱,發(fā)現(xiàn)了靈氣是從一個很小的洞口涌出。
他樂了,這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之地,就算底下的人能力很強,在這樣的位置上,也只能乖乖挨打。
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洞口不一定會有人出來。
結(jié)果,竟然真出來人了。
結(jié)果,只漏了半個腦袋,他就認出是江浩。
沒辦法,太熟了!他教授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已經(jīng)整整五年了啊!
除了讓他走?還能怎么辦?難道真的讓他全家抄斬嗎?
……
黑衣人一行并沒走多遠,就被乘風而來的郡府巡察使擒獲了。
天朝36郡,郡下設縣。作為掌管一郡之內(nèi)靈氣靈水修行事務的郡府巡察使,由冰皇直接任命,地位非常超然,隱隱壓過作為地方主官的郡守。
所以,這樣的人物,都是實力超群之人,眼下南辰郡的巡察使洪嘉,不但出身大姓,而且品級達到了水清冽上品,御風而行,速度奇快,凌空碾壓幾個黑衣人,實在是太輕松了。
更何況,他還帶了兩個同樣能御風的下屬。
他們之所以能快速趕來,飛行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這個山包,距離南辰郡實在是太近了,只有十數(shù)里遠。剛飛到天上,稍縱風云,也就到了。
他們今晚本來的任務,是清點接收傍晚在郡城以南幾個小村子降下的甘霖,剛忙乎完,就被天地異象所驚,立刻飛速而來。
所以,江浩和黑衣人都視為機會的甘霖,確實會牽扯官府的精力,但出了大事,集中在一起的精銳,就是一柄可怕的鋼刀,瞬間就會砍落下來。
大機會里,有大兇險。
……
一路狂奔到打谷場的江浩,氣喘吁吁,驚魂未定。
他想不明白,一個教授修行的老頭,怎么就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竟然還把自己放了?
不管怎么說,暫時算是過關(guān)了,如果三五天后還風平浪靜,那就沒事了。
可是,畢竟是被唐老頭看到了,如果想讓他繼續(xù)保密,必須有所表示,絕對不能裝聾作啞。
看了看渾身篩糠的壇子,再看看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瓦罐,江浩輕嘆一口氣。
為誰辛苦為誰忙,眼下,還有比鐘乳水更好的禮物嗎?
對了,還有皮囊里的甘霖,兩樣加起來,應該可以表達謝意,換個繼續(xù)平安吧?
“壇子,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江浩吩咐道。
“少……爺,我……”壇子哆嗦著,說不成話。
江浩心里一軟,思忖片刻,輕聲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壇子連連擺手,“少爺,你去……哪兒?”
“去學屋。”
“那我也去,我不進去,在外面蹲著就行。”
“也好。”江浩說道。
學屋是個好地方,安全。如果接下來附近會有一場大搜查的話,學屋有唐老頭罩著,應該沒事。
兩人匆忙而行,連藏在小屋的瓷壇都沒拿。江浩想好了,如果突然遇到盤查,就把瓦罐摔了,把皮囊里的水也倒掉。
反正,這些靈水只要一落地,就和普通的水沒有任何區(qū)別。
然后,死不承認。
一路順利,并沒遇到什么盤查,壇子縮在墻外蹲著,江浩匆忙進了學屋。想了想干脆進了授課的正堂,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趁著唐老頭沒回來,多吸收點靈水吧,等他回來,余下的全送給他。
如果有人來搜查什么的,破壞掉就是了。
凝神一番之后,江浩飲下甘霖和地乳,很快物我兩忘,心頭空明。
雄雞唱曉,天下大白,江浩悚然而驚,睜開雙目,眼前赫然是一個早起的同窗,一個十一二歲小家伙,沈清塵。
“師兄,瓦罐里是什么?”沈清塵問道,“好像很干凈的水。”
“是啊,干凈水,我爹娘專門用木炭過濾的,你不記得了?”江浩笑道。
“你不是好久沒用了嗎?咦?我知道了,你被溫子然刺激到了,嘿嘿嘿,是吧,師兄?”沈清塵眨巴著細細的小眼,開心起來。
也是,打死他也想不到,江浩敢把珍貴的鐘乳水,堂而皇之的擺在學武的正堂里。而且,以他的修為,根本感受不到鐘乳水中的靈力。
江浩做出一副不開心的表情,淡淡說道:“清塵,那你有沒有被刺激到?”
“我,嘿嘿,我爹說了,再過一年,如果還不能進益,就花大錢給我買十滴靈井水,或者十滴鐘乳水。”小胖子說道。
“哦,你有個好爹,那得好好恭喜你。”
小胖子欺身近前,賊眉鼠眼的說道:“師兄,你的本事我知道,下次下雨的時候,我能不能從你手里買30滴甘霖,去換靈井水或者地乳,這樣,我家能省點,你家能賺點,行不行?”
“要死了你!”江浩咬牙說道:“你家想作死,自己私藏就是了,每次下雨,也能接上百滴。”
“不行啊,我家是官府來收,查得太緊了。你家是本家來收,肯定能藏一些。”
“滾你媽的!”江浩勃然而怒,抬手一指,大聲喝道,“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去告發(fā)你,讓你們一家子倒大霉!”
不發(fā)火不行了,這個小胖子靠得太近,腳尖幾乎抵到了瓦罐上,萬一碰灑了鐘乳水,江浩就該哭了。
又不敢往后挪動瓦罐,尋常之水,緊張什么。
“讓誰倒大霉啊?”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唐近山出現(xiàn)在正堂門口。
“師父!”江浩趕緊起身,和沈清塵一起,躬身行禮。
“江浩,跟我來。”唐近山淡淡,轉(zhuǎn)身離開。
“是,師父!”江浩提起瓦罐,跟了上去。
小胖子在后面樂了:“讓你得瑟!師父一臉寒霜,你肯定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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