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遠遠的被白光裹挾,場中發出各種驚呼!
玲瓏學宮眾人自是驚恐無比,此等異狀,波云詭譎,和之前幾人甄別之時相差極大,其背后所蘊含的深意,讓人毛骨悚然!
難道江浩果真是魔修?
這樣一來,他那些莫名其妙卻又狀態不穩的天賦,倒確實有了貌似合理的解釋。
可是,魔修什么時候會煉丹了?難道是亦正亦邪?他年齡還這么小,難道是隱藏了真實身份?
如果他真的是魔修,玲瓏學宮上上下下,麻煩可就太大了!
這么多宗師前輩,眼皮子底下竟然冒出了一個魔修,大家還都拿他當個寶,這不單是有眼無珠,是嚴重的失察之罪!
而且他的種種天賦還報給了冰皇,得到了厚重的賞賜,連帶著冰皇也丟了臉,這……
這會引來冰皇無邊的怒火、嚴厲的懲處,學宮上下必定會激烈震蕩一段時間。
好了,大家都排著隊,等著接受同樣的魔道甄別吧!
洪嘉當然是驚喜莫名!
太意外了!江浩竟然真的是魔修!
洪嘉咬著江浩不放,其實還是折騰人的心思居多,要說江浩是不是魔修,他心里沒底,當然了,他很希望江浩是。
但在這之前,他也覺得江浩很大可能不是,以往的那些疑點,只是自己的一塊遮羞布,前幾天他想拿著遮羞布當擋箭牌,可惜失敗了,遮羞布被扯爛,自己今天當眾被羞辱。
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
江浩成了魔修,自己則是眼神清亮、洞察超群、忍辱負重的巡察使,轉眼間羊腸小道就變成了金光大道,自己這次要……發達啦!
江淵也是喜不自勝!
就知道江浩這小子不正常,沒想到竟然真的有貓膩!
太棒了,他是魔修,肯定完蛋了,一家子都得去……
江淵一下子愣住了,不對啊……
江浩是魔修,全家都要死,按照律例,我和他是一族之人,也要……死的。
還有小妹,還有上次僥幸活下來的父母家人,大家都要陪著江浩這個魔修,一起去死。
江淵眼神驚恐,木然的望向小妹江娸,然后他從小妹的眼里讀出了同樣的驚恐。
哦,她也想明白了。
可是……憑什么啊!江淵突然憤怒起來,轉頭望向場中的江浩。
此刻的江浩,心中悲涼無邊。
你果然是不靠譜的珠子啊,隔著這么遠,你竟然就開始搞事了。這次打算怎么搞?是炸了靈臺鏡,還是再讓我來一次晉級?又或者是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
不管怎么搞,都要被你害死了。
現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和魔修聯系起來,引來無窮無盡的禍事。
江浩這么想著,經脈之中傳來一絲涼涼的氣息,他知道,這股氣息來自靈臺鏡,緊接著,神魂隱隱刺痛……
咦,江浩突然疑惑起來,不對啊,珠子呢?
珠子不見了,隱藏起來了,一點點氣息也沒有了。江浩剛才陷入悲涼情緒,甚至不知道珠子是何時隱去的。
這……
江浩更加疑惑了,珠子不見了,可是這道長長的白光為什么還在?
還有,我現在應該怎么辦?是往前走拊掌于鏡?還是就站在這里等著?
等著的話,好像不合規矩。糠凑F在珠子也躲起來了,我還是上前吧,或許就沒事了呢。
這么想著,江浩邁開腳步,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一路前行,施施然來到靈臺鏡之前,拊掌于鏡。
白光更強烈了,緊緊的裹挾著江浩,等到江浩的手接觸到鏡面的時候,白光突然大盛,猛烈而刺眼。在外人看來,江浩完全被白光包裹,突然原地消失了。
江浩當然沒消失,猛烈的白光只持續了三五息,就慢慢柔和,一點點暗淡,終于完全消失,歸于寧靜。
江浩心里卻寧靜不起來。
白光大盛的時候,鏡面突然吐出渾厚的力量,在他的經脈中急速游走,而神魂之內的刺痛感卻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柔和溫暖的感覺,宛如撫慰。
再然后,經脈中的力量變得舒緩,江浩突然感覺到,這股力量,竟然在緩緩的拓展自己的經脈!
這……怎么可能?
你是這么好心的靈臺鏡嗎?我和你很熟嗎?又或者,你還有什么后招?
心思紛亂,經脈中的感覺卻很清晰。那股力量很柔和,很輕微,但確確實實在拓展經脈,這和當初珠子狂暴的肆虐經脈不同,也和日常修煉日積月累的進益不同,這是一種穩固的、舒服的、清晰可察的經脈拓展。
就好像,需要修煉數月乃至數年才能達到的經脈進益,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實現了。
很快,這股力量在經脈中游走了一圈,然后就像潮水一樣退去,緊接著,鏡面上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量,輕輕的推開江浩的手掌。
現場,一片沉寂……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界定眼前的異狀。
從前半段來看,江浩妥妥的有問題,而且問題極大。
可是從后半段來看,他一點問題也沒有,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因為,如果真的是魔修,靈臺鏡是要攻擊神魂的,以江浩的修為,就算不死,也會變成白癡,而絕對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
修秘樞副使凌天涯面色沉靜,心里卻翻騰不已。
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心情攀上高山又鉆進大海,現在無所適從了。
他望向左側的于東離,又望了望右側的土半山,發現那倆貨也是故作平靜,眼神卻很是復雜。
作為此次甄別魔修事宜的負責人,凌天涯又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他只好輕咳一聲,低聲問道:“于長老,土長老,你們怎么看?”
“不知道!庇跂|離很干脆,聲音也干脆。
“不清楚!蓖涟肷胶芾,聲音卻不利落,甕聲甕氣的。
兩人只是協助,現實一點說,是作為地頭蛇提供必要的幫助,甚至是提供一些彈壓,自然,是不需要出聲定奪的。
情況詭異,輕易出聲,指不定就會鬧出笑話。
可是凌天涯卻無法推卸責任,必須得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開口問道:“江浩,你感覺如何?”
江浩躬身施禮,恭敬說道:“回稟大人……”
頓了頓,還側頭想了想,然后說:“不知道!
凌天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這個小子壞透了!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
場外傳來幾聲輕笑,云飄渺清脆的笑聲格外明顯,她既不掩飾也不躲藏,就那么樂呵呵的笑。
好吧,玲瓏學宮的人都已經不擔心了,或者,即便擔心,也沒有剛才那么強烈了。大家都看得見,事情出現了轉機。
凌天涯淡淡說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江浩再次認真施禮,看得凌天涯眼皮直跳,這小子這么客氣,肯定沒有好話。
果然,江浩恭謹說道:“小修修為淺薄,見識短淺,加上驚懼不安,一進入場地,頭腦間就凌亂不已,所以……”
照例頓了頓,繼續道:“不知道。”
凌副使心里煩躁,卻無法發作,他眼神在場中轉了轉,落到了前來宣旨的黃袍差官身上。
他并不認識這個差官,但從其衣帽上能認出,這是一個無根之人,皇宮內廷的,修為嘛,一般都會有一些,但不會太高。
不過,此人既然帶著靈臺鏡而來,肯定是深得冰皇信任,而且,說不定就懂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想到這里,凌副使遠遠的拱了拱手,笑著問道:“圣差,江浩此狀,很是奇怪,敢問你可有定奪?”
黃袍圣差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對著凌副使拱拱手,沉聲道:“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江浩身上,帶有異寶或者法器!
話音一落,旁邊負責監督事務的差官噗通就摔倒了。
他趕緊爬起來,慌忙施禮說道:“大人明鑒,江浩原本戴有儲物戒,已經取下來了!
凌副使不理會那人,淡淡問道:“江浩,你怎么說?”
江浩心里卻一激靈,突然想起李騏送給他的那塊黑色的石頭。
石頭涼絲絲的,確實安神效果,這幾日江浩不免煩躁,倒是時常取出把玩,因而隨身帶著,并未收入儲物戒。
難道,這塊石頭竟是什么異寶?
那……我要不要承認,然后拿出來?拿出來的話,會不會再惹出新的禍事?
可是,不拿的話,他們已經認定了這個想法,會不會搜身?
唉,算了,他們肯定會搜身的,何苦搞得那么狼狽。
江浩這么想著,把手伸進懷中,嘴里說道:“我倒是有一把玩之物,不知道……”
一邊說著,指尖觸到了石頭,手指一撈,他一下子頓住了。
原本雞蛋大小的石頭,竟然小了很多,摸起來只有雞蛋黃那么大了。
原來,還真是你作的妖啊?
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啊,珠子跑了,又出來一塊莫名其妙的石頭。
凌副使一看江浩愣神,立刻大神喝道:“來人,拿下江浩,搜身!”
于東離立刻不干了,起身喊道:“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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