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順著若隱若現的亮光,小小翼翼的靠過去,看到的是礁石沙礫之中一把小小的劍,海水輕輕蕩漾著,一下一下的沖刷過來,那劍身上的亮光就一晃一晃的,格外醒目。
說它是劍吧,其實也有些勉強,只能說它像是劍的模樣,但是它太短了,只有巴掌那么長,但是偏偏看起來頗為厚重,其鋒、脊、莖、格、首一應俱全,和短小輕薄的匕首完全不一樣。
這更像是一個精致的玩物,一個小小的飾品。
江浩彎腰撿起小劍,卻發下劍尖之上還扎著一塊指甲大的礁石,這讓他心中一頓,登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這把小劍,竟是藏身于岸邊的那塊礁石之中,而礁石恰好被游長老打碎,因而現世的嗎?
而這塊礁石立于岸邊良久,海水退潮之時,礁石才會全部顯現,而小劍卻能安然藏身其中,肯定是入石很深。
那么是不是說,這把小劍,十分鋒利?
江浩不由用左手勉強握住窄細的劍格,右手去掰劍尖上的礁石。
稍稍用力之下,那礁石竟然一下變成了兩塊,跌落下來。要不是江浩早有防備,右手差點就要碰上劍尖。
原來,真的很鋒利啊!
江浩心中大喜,又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礁石,拿著小劍輕輕一劃,那礁石果然一分為二。
哈哈,還真是撿著寶了,江浩美滋滋的端詳起小劍,恩,不錯,小巧鋒利,便于攜帶,易于隱藏,很是趁手。
江浩隨手把小劍收進儲物戒,心里琢磨著用什么東西做個劍鞘。是用赤眉豹的獸皮?還是用當初盛放靈水的江龍皮囊改造一番?
江浩這么想著,身形騰空而起,打算回去了。
剛升到空中,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柄小劍,能不能當做飛劍?
這個想法一出,江浩心中再也無法寧靜,他思忖片刻,終于重新落到海灘上,取出小劍,再次觀瞧片刻,然后凝聚心神,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縷神魂,去探查小劍之內有無印記或者禁制。
神魂立刻遇到了微微的阻礙,可是這個阻礙十分脆弱,竟然立刻就潰散了,小劍因此發出了一聲嗚咽般的嘶鳴。
緊接著,江浩的神魂長驅而入,小劍之內空蕩蕩的,再無一絲印記或禁制,而且,江浩明顯能感覺到,小劍之內用于容納禁制或者印記的空間,遠大于自己現在所用的那柄飛劍。
難道,這竟是一柄同時可以儲物的小劍?
這么想著,江浩在讓自己的神魂在其內繼續游走,接著手握小劍,注入了一絲經脈之力。
猛然間,小劍發出一道刺目的亮光,緊接著江浩就覺得自己的經脈之力根本不受控制,氣勢磅礴的沖了出去,好像就連雪藏術都在這一刻失效了。
江浩大吃一驚,趕緊竭力控制,好在他現在對經脈的控制能力極強,好歹控制住了,不過,他猶豫片刻,還是放開了經脈,繼續往小劍當中灌注靈力。
那一縷經脈之力在小劍的空間內游走片刻,又順著江浩的手臂回到經脈之內,如是三次之后,那刺目的亮光才緩緩熄滅,那小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宛如歡呼。
江浩知道,這柄小劍,算是完成了認主,徹徹底底屬于自己了。
他能清晰的體會到,小劍和自己產生了一種心神想通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厚重,很真實,比和儲物戒之間的聯系強烈的多。
再看小劍內的空間,滿滿的充盈著一股經脈之力,倒是一絲縫隙也沒有,肯定做不成儲物法寶了。
可是,它存儲這么多經脈之力做什么?江浩先是有些疑惑,繼而猛然激動起來。
他趕緊凝聚神魂和經脈之力,按照操縱飛劍變化的訣竅,嘗試著讓眼前的小劍變大。
這小劍發出清越的錚鳴之聲,竟然脫了江浩的手掌,在他身邊環繞一圈,然后慢慢的變長、變寬、變厚。
而對于江浩而言,雖然小劍脫了手,但那股心神相連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減弱。
眼見小劍變成了三尺長短,和尋常戰劍尺寸接近,江浩停了下來,右手一伸,那劍飛馳而來,劍格穩穩的落在江浩的掌心,劍身斜斜上指,直刺蒼穹。
太貼心了!江浩心中簡直狂喜,他斜斜的挽了個劍花,隨手搬弄了幾個似是而非的招式,那劍發出清晰的破風之聲,寒光四射開來,威風凜凜,浩氣堂堂。
江浩繼續鼓蕩經脈之力,那劍再次脫離了江浩的手掌,在空中一邊游走,一邊繼續變大,很快就變成了長約丈許的寬大飛劍模樣。
江浩踏上飛劍,經脈之力噴薄而出,那飛劍也就激射而去,在海面之上恣意的游走著。
江浩覺得,自己原本就迅疾的飛劍之術,在這柄飛劍的加持之下,更加得心應手了。
或者說,原本溪玉斌的那柄飛劍,品相等級遠遠趕不上眼前的飛劍。
一番暢快飛行之后,江浩依然落身在海灘上,把飛劍變化成最初的手掌大小,又細細翻看揣摩半天,卻沒有在小劍的任何地方找到印記和文字。
就好像,它原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精美飾物罷了。
沒用名字的啊,江浩心說。既然這樣,我作為你的主人,就給起個名字吧。
他小聲嘀咕著:“藏于礁石之中,困頓已久,現在重新現世,宛如新生,就叫你涅槃劍,如何?”
說著,江浩灌注內力,手掌一抖,那小劍迎風而漲,瞬間變成三尺長短,發出一聲清越歡叫,竟然貌似同意了。
“那好,從此你就是涅槃劍了!”江浩豪邁說道,收起涅槃劍,騰空而起,直奔甘泉宮而去。
回到甘泉宮,江浩沒和任何人說涅槃劍,他的好東西已經多得讓很多人嫉妒了,沒必要再次讓人眼熱。
接下來的兩天,江浩繼續回憶揣摩比劃風云雷霆掌,每有心得,就趕緊記錄下來,然后繼續回憶揣摩比劃,直到把圖譜上的那些動作變化全部記在心里,同時,只要看到圖譜,游明澤剛猛渾厚的掌法也就同時浮上心頭,江浩覺得,自己終于可以自行演練了。
這日晚間,江浩反復回味幾遍,站定身形,凝神聚氣,緩緩施展掌法。
他的動作很慢,也不過多的追求力度,只是稍稍的傾注了三分經脈之力,目的只是想讓動作連貫舒緩,做到形似就可以了。
進展很順利,游明澤的動作在腦海中引導,江浩的動作緊緊跟隨,沒有絲毫的卡頓停滯,慢雖慢,倒也虎虎生風。
一套掌法很快到了尾聲,到了最后一式,江浩猛然平推出掌,腳下陡然生出一個小小的漩渦,裹挾著地面的灰塵飛速遠去,這讓江浩心中頗為意外。
根據小冊子上的介紹,腳下生成氣旋,就算是修成了第一層云淡風輕,達到了初成之品。
這不僅僅是入門,這是直接修出品級了啊!
江浩隱隱覺得,或許這就是自己可以精準控制經脈和身體所帶來的好處。
他信心大增,在院中一遍一遍的反復演練,不知道進行了多少遍的時候,他腦海中的圖譜和游明澤的動作都消失了,掌法自然而然的從他手中施展出來,就好像他原本就會,只是隨手而為一般。
而這時候,到了最后一式,江浩平推雙掌之時,腳下的氣旋已經足足有一丈粗細,去勢極為迅猛,氣旋中發出嗚嗚的嘶鳴之聲,陣勢很是浩大。
江浩更得意了,按照小冊子,氣旋粗細過丈,嘶鳴之聲清晰可聞,已經算是掌法第一層的第三個品級,云淡風輕,大成!
他暗暗想著,如果自己的雙掌能在對戰中擊中對手,對方或許要倒個小霉。
他更加努力的練習了很久,卻再也沒有什么進益,只是讓目前的狀態更加穩定了。
江浩倒也不貪心,收了掌法,開始盤膝打坐,緩緩入定。
天光大亮之后,游明澤帶著凌菲和兩個徒弟笑呵呵而來。
“江浩,我們就要回去了,不知道你的掌法修習的怎么樣了?”游長老問道。
江浩決定低調一點,躬身答道:“勉強能打得連貫了,算是入門了吧!
“什么?!”游明澤大吃一驚,上下打量江浩幾眼,又回頭望了望徒弟和孫女,四個人面面相覷,竟然滿臉不解。
江浩心說,難道這也說多了?
游明澤很快說道:“來來來,你打上一遍,我看看!
江浩倒也不矯情,站定身形,小心的收斂經脈之力,舒展手臂,演練開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游明澤的眼神立刻就直了。他從江浩緩慢的動作中,看到了連貫順暢,看到了游刃有余的變化,也看到了隱隱的力道。
這……怎么可能?這才三天!
正思索間,只見一個身形猛然靠近江浩,緊接著,江浩自然而然的做出了抵抗。
嘭的一聲悶響,侵襲之人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遠遠的飛了出去。
游明澤大驚,身子猛然發動,立刻追了上去。
江浩卻有些懵,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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