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愣了愣。
顏漠接著問：“對了，我一直都想問問那只客串小丑的事情。他是屬于你的記憶嗎？你那愛財如命的老板會安排客串小丑那劣質的小丑表演嗎？”
不管怎么想，那客串小丑都很可疑。
托尼解開了顏漠的疑惑。
客串小丑不是馬戲團的演員，他是托尼的‘恩人’，他說他是神的使者，他是神仆，他帶給托尼一滴據說是神的血，讓他可以擁有僅次于神的力量，不生不死，不老不滅，代價將會是永遠忠誠于神。
顏漠腹誹：哪來的妖怪敢自稱為神……臭不要臉……
前面隱隱有光。
顏漠看了前面那燈火通明的馬戲團，斟酌許久開口道：“我們怎么又回來了？好像這個地方走不出去呢。”
托尼面對顏漠疑惑的目光淡笑頷首，道：“好像真的走不出去了，剛好我也住在馬戲團，要不我在馬戲團找個空房間，你今晚將就下，然后第二天我們再做打算。”
顏漠本想拒絕，畢竟人家一個單身小姑娘，夜不歸宿有點擔心一些上了年紀的阿姨們嚼舌根，但是這個詭異的地方，怎么走都走到馬戲團……
要么露宿街頭，要么去馬戲團睡，她不太明智的選擇了去馬戲團睡。
“那好吧，多謝托尼先生。”
“不客氣，走吧。”托尼推開馬戲團的門，進入后面的員工宿舍，這里一片漆黑。
馬戲團寂靜無聲，沒有一點燈火，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托尼和顏漠一般。
顏漠覺得有點冷清，便問：“這里人這么少，你會不會覺得有點無聊？”
托尼不好意思笑笑：“是有點，所以我養了一點寵物。它們很懂事，日子倒也不是很無聊。”
顏漠看到像是孩子一般羞澀的托尼，心情也不由得有點變好。托尼大概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卻經歷了那么多凄慘的事，還能養寵物養養小動物，真是難得。
人家說過，會養小動物的人一定不壞。
托尼遇到過很多悲傷而絕望的事情，還能有這種像是孩子一般的表情……
看到托尼如此滿意他養的小動物，顏漠可想而知他有多喜歡它們了。
顏漠突然有點心酸。
她故作輕松的問：“它們一定很乖吧。”
“是啊，很懂事呢。”托尼笑了笑。
他房間的門被打開，冰冷的聲音響起：“主人，歡迎回家。”
顏漠瞬間就驚悚了。
萬萬沒想到。
萬萬沒想到，托尼說的寵物是木偶。
萬萬沒想到，托尼的寵物有那么多。
萬萬沒想到，托尼的木偶還會說話。
萬萬沒想到，托尼的木偶居然是凱蒂、老板他們……
木偶怎么會說話？
有什么好像被遺漏了。
到底是什么？
顏漠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很重要的東西。
對了，是凱蒂……
顏漠知道現在現實生活中馬戲團里人的名單，那些人中根本沒有凱蒂，也沒有這個老板！所以一開始她才不認識凱蒂等人……
那么真正的凱蒂到底在哪？
顏漠盯著面前這個紅裙子的漂亮木偶，她和普通木偶不一樣，沒有關節，皮膚沒有木頭的質感，相反，這凱蒂就像是真人一樣。但是凱蒂的眼睛無神，隱隱透著一股死氣。
凱蒂沒有心跳，身體也沒有溫度。
顏漠頓時就愣在那里。
“我的朋友，你好像很不開心呢。”托尼的表情生硬了許多，死死抿唇盯著顏漠看了好一會兒才扯出僵硬的笑容招呼。
顏漠后退一步，說：“這就是你所謂的寵物？”
托尼奇怪的看著顏漠，好像有點不明白她為什么激動，半晌，他想通什么，突然譏笑一聲，問道：“難道你一直以為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圣父嗎？難道在你心中你其實是希望我成為一個苦情劇男主嗎？”
顏漠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沒有那么希望過。
只是現在這場面有點超乎她的理解……
“一個受盡苦難，飽受虐待的人積極向上，洋溢著幸福燦爛，在仇人遇到困難危險之后努力幫忙，用愛與寬容感化仇人，這才是你們所有人最喜歡的樣子吧。”托尼的眼睛像是寒冰，態度卻是不以為然。
一瞬間，所有的木偶都嘻嘻嘻詭異的笑起來。
一具一具沒有表情的木偶空洞的盯著顏漠，包圍著她。
映入顏漠眼簾的全是表情呆滯，目光空洞的木偶，就那么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很可惜啊，我不是那樣的人呢。”托尼的聲音若有若無。
顏漠心道：這是什么神展開！按照她二十年來的經歷，不應該是托尼小哥哥傷心欲絕，但仍然保持著善良樂觀積極向上，在她幫他完成表演愿望之后，他痛哭一場，所有心愿所有不甘都沒有了，去了他該去的地方嗎？
為什么這展開不按照她想象的來啊！
托尼笑了笑，搖搖頭，很斯文敗類的舔了舔嘴唇，目光盯著顏漠，就像是盯著一個獵物一般，道：“讓我品嘗一下你們這些丑陋的人類的靈魂吧！成為我典藏的木偶吧！”
要吃靈魂嗎？！
這是什么神展開啊！
完全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冷靜，冷靜，遇到惡靈不要慌，要先拖延時間。
“我明白了！這個地方是一個陷阱，落入陷阱中的人將會是你的獵物，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是不是？”顏漠有一股頗為受傷的感覺。
“是的呢。我需要能量，你們的靈魂就是能量。”托尼坦白。
顏漠心中有一股悲涼。
她遇到過很多人，很多人都有類似凄慘的遭遇，不過他們的選擇并不是像托尼這般極端。
遇到的和善亡靈，和善妖怪多了，顏漠就有點忘乎所以了，就忘記妖怪、幽靈也和人一樣，有好的也有壞的了。
顏漠望了望自己周圍的木偶，這些木偶人數遠遠超過馬戲團的人，不可能都是馬戲團的人。
……那么有些人應該和她一樣，都是誤入這陷阱之中，然后被抽掉靈魂，身體做成木偶。
看著這些麻木不仁的木偶，顏漠有點難受，問：“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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